元侧妃重重一哼,抿唇不语。
好!势不如人,她忍了!她要消遣,就让她消遣个够!她(爱ài)说什么说什么,自己不要在乎、不要在乎……
徐初盈一笑,慢慢的站了起来。
故作淡定吗?好啊,最好她能淡定到底!
看到元侧妃的脸色明显一紧张,徐初盈勾了勾唇,又笑了起来。
理都不理元侧妃的脸色,直接就朝昨天她还没有造访过的东次间走去。
“你要干什么!”元侧妃不可能学薛夫人、秦夫人那种小家子气偷偷的把好东西都藏起来,她的傲气不(允yun)许她这么做!
“随便看看啊,元侧妃总不会这么想小气吧!”徐初盈笑着,已经抬脚走进了东次间。
(殿diàn)中的奴才们虽然不少,然而,瞧王妃如今这架势,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她?
元侧妃气得心里抓狂,却也根本没法喝斥奴才们阻拦徐初盈。
除非她想让自个的玉琼(殿diàn)来个大换血!
保证下午高总管就会来将冒犯王妃的奴才们一个不留的拉走。
元侧妃赶上徐初盈的时候,徐初盈已经站在临窗长案前,端详着那碧玉描金山水插屏,口中笑赞着“好!”,袖子一拂,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描金插屏碎了一地,只有那不知道上了多少道漆的乌木边框依然完好无损。
“你——”
“真是不好意思!”徐初盈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无耻,无辜的笑道:“我的手又滑了!”
元侧妃几乎是扑了上去,挡在一座尺余高的白玉山子前,冷冷瞪着徐初盈。
那玉山子雕琢的是王母过寿的瑶池盛宴,也是由一整块玉雕琢而成,雕琢了五六十大大小小的人物,有王母、赴宴的众神仙、翩翩起舞的仙娥、侍奉的侍女等等。又有仙鹤、仙鹿、凤凰等瑞兽祥鸟,底部还雕琢着青松、祥云、瑞草、灵芝等缠枝纹。
整件东西人物丰富,层次分明、场景大气,一刀一刻线条流畅精细,一位手艺顶尖的玉匠,想要做出一件这么完美的东西,至少也得三年时间。
也不怪元侧妃如此顾不得仪态的护着。
外头正(殿diàn)上的东西虽然也珍贵,但这起居室里的才是既珍贵又心(爱ài)的。
徐初盈鄙夷的瞧了她一眼,笑吟吟道:“元侧妃把那件玉山子递过来让我也欣赏欣赏!”
元侧妃一僵,继而心头怒火窜起三丈高!
太欺负人了!太过分、太可恶了!
当着自己的面砸了自己的东西,居然还敢大喇喇的吩咐自己把另一件递给她!
元侧妃丝毫不怀疑,这一件心(爱ài)的王母仙寿玉山子到了徐初盈的手里,那下场肯定跟地上那一件一样。
她如何舍得?
“元侧妃这是舍不得吗?”徐初盈笑道:“本妃不过是想看看罢了,想不到堂堂元侧妃,竟是个如此小家子气的!”
小家子气四个字生生的将元侧妃给刺到了。
她是太妃的亲侄女,是王爷青梅竹马的表妹,元家也是燕地有名的世族名望之家,她从小金尊玉贵,谁人不敬她四分?
居然说她小家子气!
“王妃别太过分了!”元侧妃怒道:“若我带了人去明(春chun)(殿diàn)来这么一出,王妃也无动于衷吗!”
“你想去?那就去咯!”徐初盈很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我保证叫人打开大门欢迎你、你动手的时候保证没人拦着你!”
元侧妃气结,徐初盈却又笑道:“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是我的!”
元侧妃当然不敢去,虽然她已经不在乎燕王对自己的印象了——在乎也没用!
但徐初盈今(日ri)的话却给她提了个大大的醒,她的女儿!
她不能不为女儿着想!
以及她的家族!她也不能不想。
元侧妃突然觉得,像徐初盈这样在燕地了无牵挂的,行事反而比自己要便宜许多。
而自己呢?明明气得发疯,气得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却还是不得不忍着!
元侧妃见徐初盈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仿佛拿住了自己的七寸,笃定自己一定会把那玉山子给她一样。
一阵急怒攻心,她转(身shēn)双手捧起那玉山子,作势递给徐初盈的时候,她也手滑了!
一声脆响,仿佛一锤子狠狠砸在元侧妃心上。
这件有着非常美好寓意的精美玉山子,就这样报销在元侧妃手里了。
不知为何,随着心脏狠狠的抽痛过后,元侧妃心里却感到了一阵无比的快意,好像这两天来的郁气怒气一消而散了!
原来砸东西的感觉这么爽!
元侧妃挑眉看向徐初盈,微微冷笑,既然都是砸,不如自己动手。
徐初盈拍手笑着叫起好来,笑道:“元侧妃就是霸气!有钱就是好啊,唉,这么珍贵的东西,说砸就砸了!我是万万没有你这样的魄力的!”
元侧妃气得险些没晕过去,手臂一扫,一(套tào)手掌长左右的小巧五件(套tào)造型各异描折枝花卉的甜白瓷宝葫芦也摔落在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徐初盈大笑起来,“元侧妃是真的很有魄力啊!本妃自愧不如!”
她嘴里说着自愧不如,目光却转动着四下打量。
很明显一副在寻找目标的模样。
“徐初盈!你欺人太甚!”元侧妃大叫着,突然发起狂来,不用徐初盈动手,自己就将这东次间砸了个稀烂!
连那些笨重的青铜器啊、木雕啊之类的都打翻在地。
玉琼(殿diàn)一干奴才们从来没见过元侧妃如此,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一动也不敢动。
宋嬷嬷回来见状,忙上前死死拉住了元侧妃的手臂,苦劝道:“侧妃娘娘!您冷静、冷静啊!”
王妃那表(情qing),分明跟看猴戏似的!
元侧妃狠狠吐出一口气,心疼得已经麻木了。
“王妃娘娘,您可满意了?”元侧妃冷笑着,眸光如淬了毒似的,一眨不眨盯着徐初盈。
徐初盈哪里怕她?
别说现在,就是从前,她也从没怕过。
只是不屑、不想、不愿和她斗。
“元侧妃这话问错了吧!你生气砸自个的东西,怎能问我满意不满意呢?我这人笨,这话可真是听不明白呢!”徐初盈笑得依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