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林美人哽咽着,俯首在地向徐初盈磕了个头,哭道:“求求王妃大慈大悲,可怜可怜妾(身shēn)吧!”
徐初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大跳,忙命银屏、碧罗把她扶起来,眉心轻蹙:“有什么话你起来说!这是做什么!”
林美人却不肯起,泪眼莹莹的看了徐初盈一眼,垂眸拭泪道:“王妃娘娘,您就让妾(身shēn)这么跪着吧!这么跪着,妾(身shēn)心里也好受一点!”
“你到底,有什么要说?”徐初盈无奈,沉声低问。
林美人瞟了银屏、碧罗一眼,(欲yu)言又止。
徐初盈便让她二人退下,道:“好了,没旁人在了,有话你便说吧!”
林美人泪水簌簌而下,又向徐初盈磕了两个头,这才含泪道:“妾(身shēn)也知不该给王妃添麻烦,可是,除了王妃,妾(身shēn)不知该找谁了!妾(身shēn)进府时(日ri)已经不短,可王爷他——,妾(身shēn)自知(身shēn)份,是断断不敢生出什么不该的妄想的!既进了府,妾(身shēn)只想在这燕王府中好好的生活下去!因不得王爷欢心,太妃娘娘已冷落了妾(身shēn),元侧妃她们也——,不怕王妃笑话,妾(身shēn)如今(日ri)子过得十分艰难!便是家中,也来了信询问妾(身shēn),妾(身shēn)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王妃娘娘,您帮帮妾(身shēn)吧!”
徐初盈看着哭成泪人、哀哀(欲yu)绝的林美人,心里闷闷的有些烦乱。
她忍不住暗暗的想,假如没有得到燕王的宠(爱ài),或许她的下场比林美人还要可怜。
可是,人的命运不该靠别人的施舍和怜悯。
况且让她从中说合,把林美人送到燕王榻上,她也做不到。
林美人呜呜的哭着,拭泪道:“王妃,妾(身shēn)说句僭越大胆的话,王妃您在这王府中,难道便不需要盟友膀臂吗?自古红颜易老,王爷是何等(身shēn)份,将来谁知还会有多少新人进府呢?妾(身shēn)的出(身shēn)绝不会威胁王妃您的地位,求王妃提携,妾(身shēn)定以王妃马首是瞻,即便将来妾(身shēn)生下儿子,也(情qing)愿养在王妃膝下!有妾(身shēn)相助,总比王妃一人应对各人强啊!”
这番话,倒是在(情qing)在理!
换个方面来说,也很让人心动。
可是,徐初盈还是不愿意。
她绝不会干那种拉皮条的事(情qing)。
林美人有能耐自己爬上燕王的(床chuáng),或者燕王喜欢林美人愿意要她侍奉,徐初盈没有反对的法子,她也不会去蓄意破坏.
但要她主动从中牵连,她绝对不会干!
“我帮不了你,”徐初盈轻轻叹了口气。
林美人(身shēn)子僵了僵,红肿着眼睛,满是绝望,含泪道:“王妃娘娘真的不能帮帮妾(身shēn)吗?妾(身shēn)可以发誓,绝不敢背叛王妃!您帮了妾(身shēn),也是帮您自己啊!”
徐初盈淡淡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王爷喜欢不喜欢你,是他的事,也与我无关。你自己另寻高门吧!若再要说这个,还是免了吧!我这人固执的紧,向来听不进旁人什么意见的!”
林美人的脸狠狠一白,怔怔的望着徐初盈,两行清泪簌簌滚落,终于轻轻拭去泪痕,默默的起(身shēn),福(身shēn)告退。
这一刻,她心里是恨着徐初盈的。
冰凉的心,绝望的恨着。
一开始的时候,她未尝不怀着(欲yu)擒故纵的心思,她以为能够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可是没想到,失败了!
王爷根本就没想起她来!
他连正眼都不多瞧她一眼。
就算再淡定的人,也淡定不下去了。
所以,她找上了王妃。
她以为,她的理由很充分,她有七成的把握她会帮她,没想到最后败给了那三成的没把握!
林美人心中发狠:花无百(日ri)红,有本事,等她红颜老去,容颜不再的那(日ri),还能霸着王爷的宠(爱ài),那她便服了她!
不然,等到了那个时候,她今(日ri)有多绝望,她便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中翠湖旁的林美人无力跌坐在石凳上,泪水迷蒙了眼睛。
阳光明亮灿烂,花木繁盛欣欣向荣,一切都是这么充满生机而美好,可她的心,却被茫然和绝望充斥着,冰冰冷冷。
怔怔的望着前方,林美人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低低啜泣。
一声低低的叹息自(身shēn)后传来,似怜似悯。
林美人惊得不小,慌忙擦掉眼泪飞快扭头四顾。
四下宁静如斯,唯有花木枝叶在风中轻轻被吹动。
“谁?是谁!”林美人紧张低喝。
“何事伤心呢!可真叫人心疼!”一名女子自灿烂的芙蓉花丛后悠悠转出,凝眸含笑看着宁美人……
燕王晚饭的时候没有来明(春chun)(殿diàn),福宁(殿diàn)那边也无人过来传什么话。
徐初盈心里没来由有些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闷闷之余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养条小狗在(身shēn)边,朝夕相处时(日ri)长了乍然不见都会不习惯呢,何况是个人?
只是,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得多了,还是忍不住有些怨燕王的。
怨他太唯我独尊,太肆意妄为。
他想怎样便怎样,丝毫都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于是,这天夜里怀着愤愤怨念入睡的徐初盈,对于半睡半醒间将自己搂入怀中(禁jin)锢着的某位不速之客实在生不出半点惊喜意外。
意识清醒过来反倒是暗暗咬唇扯了扯嘴角,下意识挣扎了两下想要推开他,结果换来他臂力收紧的(禁jin)锢,她便不动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觉睡到天明。
次(日ri)她醒来时,(身shēn)旁的人已经不在。
令她有种错觉,昨夜的一切其实是梦。
可当这(日ri)晚上故事重演的时候,徐初盈知道这不是梦。
这厮是真的暗里来暗里去。
她心里气还没消,沉默的被他(禁jin)锢入怀,仍旧没有出声搭理他。
而燕王也同样没有出声。
就好像他之所以跑到她这儿来,纯粹是想找个东西抱着才睡得着!
找这个他抱得顺了手的东西。
第三夜,两个人依然沉默。
气氛相当的诡异。
第四夜,仿佛较劲上了瘾,彼此还是都没有说话。
第五夜,燕王突然低头,往怀中人的嘴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徐初盈“啊!”的一声惊呼,猝不及防恼羞成怒低喝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