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满山有些不相信的表情,他看着陈伟成,突然间笑了说道:“伟成书记,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来帮小赵试探我态度的?你呀你呀,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花招式了?你可留神,别让我心目中最后一个不会拐弯的同志也变质了。”
这下轮到陈伟成愣住了!
“白书记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风声需要我帮忙小赵打听呀?难道省里真有意向调整他吗?”陈伟成呆呆的问道。
白满山一下子就看出来陈伟成的确不是做伪,他之所以在上面拼命争取让陈伟成留下来给他当副书记,而不是服从中组部之前做出的把陈伟成调到中纪委任职的决定,就是真心赞赏陈伟成耿直、坦荡、真实的性格跟踏实、朴实、任劳任怨的工作作风,这种干部在身边共事,是最让人放心的干部,无论是安排给这个人的工作任务,还是人品方面的点点滴滴,统统都是可以放下心来的,而不需要时刻留出几分精神来提防这个人会不会私下里做什么手脚。
“哦,没什么,我是不大相信魏景山同志这么针对赵慎三,所以想岔了。”白满山毫无痕迹的掩饰了他刚刚说漏嘴的情况,话锋一转问道:“伟成同志,难道你刚刚说的事情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呢?魏景山的理由是什么?”
陈伟成的怀疑又被白满山一连串问题,成功的转移到对魏景山的愤慨里了,他气愤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什么理由,反正赵慎三现在在纪委分管后勤工作,办公室也被换成了北面方西江那间!这可不是我老陈无中生有,方西江到我办公室诉苦半天,说他硬生生被魏书记的吹毛求疵给害了,现在好多人都误会他看人下菜,针对赵慎三呢!白书记,现在两府大院谁不知道赵慎三天天穿着小鞋当童养媳呀,估计也就您这位大老板不知情了。”
白满山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但他终究跟李文彬的个性不同,即便心里已经信了陈伟成的话,也对魏景山的行为产生了不满,却并不马上就表明态度,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真不知道,等我了解一下再说吧。伟成同志,即便真有其事,也可能是魏景山同志故意想给小赵一点考验,你既然已经脱离纪检行业了,就不要去过问他们的事情了,免得更加让人误会。”
陈伟成叹息一声说道:“唉,我哪里是闲着没事去过问纪检上的事情,实在是觉得小赵因为以前跟我走得近,现在遭到排斥有些可惜。罢了罢了,那就让魏书记好好的考验小赵吧,哼,只要不把人考验的觉得呆不下去了另谋出路,我横竖是不管了!”
看着陈伟成气咻咻走了,白满山陷入了沉思,他的确被陈伟成临走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如果说目前南州乃至整个h省还有谁对赵慎三的背景最为了解,那肯定就是他白满山书记了,连月冷对赵慎三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公开表示过要借调的行为,以及李文彬跟卢博文在各自新工作地点的权威,调动一个厅级干部赵慎三过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白满山深知赵慎三的经商能力也十分超凡,真逼急了这年轻人,辞职不干了的话,以赵慎三在国内干部中间的知名度,瞬间就会传动沸沸扬扬,h省可就成了不能容人的大典型了,人家都不会说是纪委书记魏景山没有容人之量,只会笑话他白满山没有李文彬精通御人之道,连赵慎三这样的人才都留不住,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
让白满山觉得事情决不能发展下去的原因还有另一个方面,就是白满山也是一个爱才的领导,毕竟关系型干部跟人才型干部的能力是没有丝毫可比性的,但是作为一个一把手,最注重的首要问题,还是工作任务能否圆满完成。关系干部不得不照顾的,少比例的安置几个可以,但真正能干活的干部是决不能少的,否则这么大一个省,哪一块出现问题都显得他这个省委书记能力不够,特别是李文彬左右h省两届,除了近期出了几个纪检案件有些丢分,政绩是不容忽视的,他白满山继任就出问题,这个脸可丢不起!
赵慎三这个年轻人在工作上,无论是头脑还是方法以及态度统统都是人才型干部的上上之选,以前白满山曾经跟赵慎三好几次合作解决问题,那年轻人能够突破跟李文彬一条线这么重要的一个先决条件,数次帮他,这就说明赵慎三不仅能力非凡,更是一个识大体,懂事的人,所以,如果说白满山不可能坦荡到对李文彬原先线上的干部不存芥蒂的话,那么对赵慎三,则是他唯一一个不需要忌惮的干部了。
这样的人才,以后还要慢慢的加以怀柔,进一步收拢到自己身边,成为自己最有力的拥护者才是,怎么能让鼠目寸光的魏景山就这么活活逼走呢?但若是因为听了几句闲话,就把魏景山叫来训斥或者开导,都显得自己这个省委书记有些琐碎,而且目前这个阶段,正是跟新调整的班子成员搞好磨合的关键阶段,决不能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轻易发难。
所以,白满山几乎是在陈伟成走后很短时间内就做出了决定,在中央对省一级干部调整结束后,就满足省长姚伟清的要求,尽快调整赵慎三的职务,刚好一举两得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但白满山的打算毕竟存在于他自己的脑子里,故而,赵慎三是不知道的,他在淡定之后就陷入了一种既轻松悠闲却又极度失落的矛盾境遇中。郑焰红倒是经常劝说他不要太计较这些,乐的好好歇歇,他也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依旧是挺不好受的,郑焰红作为他的爱妻加知己,当然看得穿他伪装出来的坦荡,也就绞尽脑汁的一直在想一个什么法子来开解他。
h省的民俗有些奇特,祭拜祖先并非仅仅有清明节一次,而是有句俗话“早清明晚十月一”的说法,意思是给祖先上坟,要么在清明节之前,要么在十月一之后,也就是说整个农历二月跟整个农历十月都是可以给祖先上祭扫墓的。
说话就快要到农历十月一了,有一天郑焰红突然说道:“老公,咱们还是请了悟大师帮忙调整风水的时候回老家上过坟,这都好几年了,你都是委托弟弟回去的,今年反正你闲了,咱们索性回去上坟吧。”
赵慎三一怔:“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郑焰红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上次我跟你去的时候,还没有嫁给你呢,作为你的媳妇,我可是没有被你家祖宗认可的,你早早带我回去认了祖先,以后我也好借助咱们赵家的风水飞黄腾达呀!”
赵慎三笑了:“那好啊,那就一起回去看看吧。”
夫妇俩达成共识后,跟父母一说,谁知道赵家爸妈也想回去看看,于是这个团队就庞大了,商议好了这个礼拜天,也就是农历十月初三一起返回老家给祖先上坟。
商议好之后,郑焰红返回河阳上班去了,现如今市级干部的调整正在紧锣密鼓的酝酿过程中,她的市长还没有确定,依旧是一兼两职党政一肩挑,故而是时刻都离不开河阳的,而赵慎三则恰恰相反,十分悠闲地过着混日子的日子。
十月初一晚上,赵慎三正在家里优哉游哉的练书法,他最近的字已经很有几分功底了,突然间手机响了,他一看到号码就非常紧张,神经质的拿着手机跑到客厅,看着明知道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却还是把门锁反拧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接通了说道:“喂,有事吗?”
电话里的人连哭带说说了好久,赵慎三一直“嗯嗯……好好……你放心你放心……唉!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决不能婆婆妈妈的,另外,你可要保证做出这个决定后决不能后悔,若是日后你后悔了又回来找我要,那我可就被你害苦了!唉……这个你放心,绝对是个好人家。嗯嗯,我怎么忍心呢,你既然信任我,就不该这么怀疑我!要不然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克服吧。什么?唉……好吧,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我也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即便是个炸药包,我也帮你扛着了!你以后可要认清自己想走的路再迈步子,切不可再做出这样的事来了……哦?这个你别发愁,我今晚想个妥善的法子,明天告诉你。嗯嗯,你等我消息吧。”
挂了电话,赵慎三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屋里转悠着,起码转悠了十公里那么久,期间脸上的表情一阵焦躁,又一阵忧愁,一阵果断,又一阵犹豫,一阵纠结,又一阵懊恼,一阵义无反顾,又一阵优柔寡断,两三个小时之后,才精疲力尽般的倒在沙发上,双眼空茫的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不这么办怎么办?即便是用什么方法,恐怕都能被人查处蛛丝马迹,也只能用这最后一个法子了!唉,即便是冒些风险也值得,就这么办吧!”
周末,初三,天气阴沉,一阵阵冷风袭来,已经带着雪花的气息了,赵家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因为是星期天,所以连丫丫都带上了,一家子坐上赵慎三调来的一辆七座商务车,一起往云都农村的老家走去。
赵家居住的山村依旧是没有多大的改变,还是在山环水绕之间隐藏着,所不同的是这几年村村通公路修的不错,所以沿途都是平坦的水泥路,倒也并不颠簸。
到达赵家村村口那遮挡住村子的树林处的时候,郑焰红笑着说上次就是到这里,她以为前面没路了,谁知道居然在这山沟里真实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丫丫等下细心体验一下。
第一次回来的丫丫更加新奇,她叫喊着这里的空气太新鲜了,简直是个天然的大氧吧,她要从天窗里钻出去仔细体验呀。
赵慎三怕父母冷不答应,丫丫就腻在郑焰红怀里一个劲撒娇,郑焰红就说道:“车里暖气太厉害了,大家都不舒服,就让孩子透透气嘛!”说着,抬手把天窗打开了。
丫丫开心的站起来把上半身钻了出去,叫喊着她是一个检阅部队的将军,把手伸得高高的就能摸到头顶的树枝,突然就摘了一个红红的柿子低头递给奶奶,大家都开心得很。
突然丫丫叫道:“哎呀,爸爸小心,前面路上有东西,你别压着了。”
赵慎三心里一阵狂跳,故作不在意的说道:“别蝎蝎螫螫的,哪里有东西。”
丫丫急忙喊道:“真有东西呀,是个好漂亮的箱子呢,爸爸快停车!”
这下子,副驾驶的郑焰红在孩子的叫喊下注意一看,也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确放着一个很精致很漂亮的布艺箱子,就类似城市人放在洗衣机旁边收纳脏衣服的收纳箱,她也叫道:“哎呀,孩子说的没错,还真是有个箱子在路上,老公快停车下去看看。”
赵慎三赶紧把车停下,丫丫第一个蹦下车就窜了过去,打开虚掩着的箱盖,立刻惊叫起来:“哇,是个好漂亮的宝宝啊!”
郑焰红一惊,也随即下车跑了过去,一看也惊住了,原来箱子里铺着厚厚的被褥,正中间放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婴儿棉衣的小娃娃,大约有一两个月大,白白嫩嫩,粉妆玉琢,且是睡得香甜。
“天哪,多好看的孩子,怎么会丢在这里呢?”郑焰红几乎是一看到这娃娃,就从心里喜爱,伸手抱出来搂在怀里惊叹道。
赵家父母也急忙下车过来看,看到这么好的孩子谁不喜欢,一起惊叹孩子真好看。
赵慎三终究是男人,他没有凑过去赞叹,而是蹲下去在箱子里检查,然后就叫道:“有封信呢,红红你让妈抱着孩子,你过来看。”
郑焰红赶紧把孩子交给婆婆凑了过来,丫丫也挤过来,性急的从爸爸手里拿着的信纸上大声念道:“我是一个可怜的大学生,遭到歹人侮辱生下了这个孽障,如果留下我这辈子就毁了,不得已送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丢在这里。
若是孩子有命活下去,必然会被好心人捡回去收养,若是没人发现冻饿死掉了或者被畜生叼去吃了,也是这孩子父亲作恶让他承受了,我也只能怨老天无眼了!
好心人,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这可怜的孩子还活着,请你们发发善心,帮他找个人家或者自己留下养吧,我已经离开出国了,绝不会因为这个孽障耽误了我的前程,此生此世,再也不踏上中国的土地了,这孩子死生与我无关!”
丫丫念完,大家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又都落在孩子身上了,好似有感应一般,那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骨碌碌看着此刻又抱着他的郑焰红,慢慢的,唇边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哎呀妈,他喜欢你呢,你看他跟你笑!”丫丫惊喜的叫道。
郑焰红只觉得心口一阵软软的酸楚,对着孩子立刻萌生了母爱,估计也是前世的缘分,或者是注定的结果,她低下头就吻在了孩子娇嫩的脸蛋上,不由自主的说道:“是吗?咱们宝贝认识妈妈的,是不是呀?”
赵家父母更加离谱,立刻检查了孩子的身体,发现健健康康的还是个男孩子,就起哄起来,一叠声说既然这孩子被母亲丢弃了,又没有后患,干脆抱回家收养了算了,看看这孩子跟媳妇的缘分,一定是老天注定的。
赵慎三万万没想到郑焰红会这么喜欢孩子,他有些发急的说道:“我看一家子都疯了,不明不白捡个孩子,还没调查呢就要抱回去收养,万一有什么忌讳怎么办?即便没毛病,也得送到民政机构的福利院里去,怎么就自己要了呢!”
此话一出口,赵慎三几乎遭到了所有家庭成员的集体谴责,赵妈妈骂道:“小三子你心太狠了,这么好的孩子,你忍心送到福利院里去?你难道没看到电视上那个收养了一大帮孩子的女人开的福利院里,孩子们都睡在垃圾堆里跟小猪一样可怜吗?你看看多好的孩子,跟红红那么亲,咱们家又不可能自己生一个了,抱回去算你俩亲生的多好!”
郑焰红一开始还仅仅是因为喜爱这个孩子的下意识行为,此刻听到婆婆说道“你俩又不可能自己生一个了,抱回去当亲生的”这句话,心头更是一动。
是啊,虽然郑焰红早几年还曾经跟灵烟一起调理身体想要再生一个,可是当她担任市委书记之后,早就明白此生此世自己再生孩子已经绝无可能了,她不可能为了再要一个孩子丢掉夫妻俩的前程,而她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想要一年时间脱离公众视线偷偷生一个孩子,更是不啻于痴人说梦,所以,也只能无奈的感叹跟赵慎三之间不能有共同的孩子了。
而此刻,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日后又没有父母找上门索回的隐患,若是抱回去,通过民政部门办理一个收养手续,合法的成为赵家的孩子,跟赵慎三一起抚养他长大,岂不跟两人生的一摸一样亲吗?两人有了这个小生命的联系,也终于有了两片衣襟被纽扣牢牢扣在一起的感觉了。
“三,我决定了,我们要这个孩子!”郑焰红原本就是一个极干脆的性格,考虑清楚后立刻抬头坚决的说道:“我前几天就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做了个梦,梦到咱们的爷爷对我说‘你做了我们赵家人,怎么不来认祖归宗?你来了,爷爷送你们一个礼物,日后会是你们的福气呢!’,三,我之所以突然间提出要回来上坟,就是因为这个梦,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笑话我迷信,现在看到这个孩子,我才明白,这就是咱们爷爷送给咱们的礼物了。”
听了郑焰红的话,赵慎三有些发蒙,赵家父母则深信不疑,赵爸爸点头道:“你爷爷生前就精通阴阳,他又最是疼爱小三,红红能做这个梦,绝对是他老人家在冥冥之中安排的。那就没二话了,这孩子就是我们赵家人了,刚好等下抱回去让他给老爷爷磕头认亲,以后就是丫丫的亲弟弟。”
丫丫拍手道:“好啊好啊,反正我跟小虎哥已经说好了,明年我初中毕业就过去投奔他,以后我们俩不回来的话,你们跟前也没人热闹,收下这个小弟弟,大家都开心了。”
郑焰红伤感的看着丫丫说道:“你都跟你小虎哥商量好了以后留在国外了?赵慎三,你看看吧,以后就咱们跟爸妈都孤零零的吗?这孩子反正我要定了,你少打主意阻拦。”
赵慎三此刻一个头有三个大,他如何能料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发展呢?捡到孩子不奇怪,他也是打算以捡到的名义把孩子送给一个妥善的家庭收养的啊,谁料想这一家子看到就跟看到命根子了一样呢?看看这大大小小的样子,若是硬要阻拦肯定要遭到群殴,可是留下怎么可能,那岂不是真被前天晚上电话言中了---抱了一个大大的炸药包回家了!
孩子可能饿了,突然哭起来,小脸上泪珠滚滚的,这下子可把郑焰红心疼坏了,一叠声让丫丫到车上拿牛奶,又用杯子倒出开水把牛奶烫热了,喂的时候大家傻眼了---没奶瓶。
可这根本难不住郑焰红,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满怀慈爱的看着孩子,先把温奶喝进嘴里,再嘴对嘴一点点喂到婴儿口中,那孩子倒也有趣,用小嘴裹住郑焰红撅着的嘴巴,一点点吮奶,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又笑起来。
赵慎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郑焰红那种发自内心的慈爱让他胆战心惊,他心里已经有了十分不祥的预感,这孩子跟郑焰红之间已经有了打不断的联系,要想硬生生抱走送人,恐怕是不可能了!
“孩子饱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给你爷爷上坟吧,越来越冷了,看冻着孩子。”赵爸爸说道。
赵慎三无奈,愁眉苦脸的把装孩子的箱子放在后备箱里,看着郑焰红解开棉袄的拉链,把孩子当宝贝般揣进怀里,一家子再次上车往赵家村走去。
到了赵家老宅,赵家堂叔一家子出来迎接,堂叔看到他们一家子一点都不惊讶,开心的说道:“哎呀,小三媳妇果然又生了一个呀?太好了!我昨晚做梦,还梦到伯伯(指赵慎三的爷爷)了,他说今天你们一家子要回来看他,还带了一个赵家的根回来,我一早就等着你们呢。”
这下子,赵慎三心里也惊疑不定了,刚刚郑焰红说她做梦,他还有点半信半疑,怕是郑焰红为了想留下孩子故意这么说的,但自己这位堂叔可是老实人,绝不会撒谎的,而且看叔叔家里已经准备了水果点心啥的,这绝对是待客的东西,平常农村人不会准备的,难道,这孩子真的是爷爷在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叔叔的梦说完,一家子更加深信不疑了,连丫丫都暗自嘀咕:“难道老爷爷真这么神?那等下我可要磕几个头,让老爷爷保佑我明年顺利考上虎子哥给我联系的学校。”
大家在老宅休息了一会儿,一起到山上给赵家爷爷扫墓,烧纸,郑焰红抱着孩子虔诚的跪下去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道:“爷爷,谢谢您送给我跟三的礼物,我们一定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日后让他成为我们赵家的根苗。”
仿佛是冥冥中真的有一位老人在注视这一幕,郑焰红祝告完毕,她点燃的纸钱变成了没有质感的灰色状态,并没有风,却突然间一片片蝴蝶般飘起来,灰色蝴蝶环绕着郑焰红跟怀里的婴儿飞旋着,好一阵子,才飞到坟茔上落下了。
神奇的一幕过后,就连赵慎三都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他在一家子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叔叔家略坐一会儿就上车返程了。
赵慎三的表情让赵家人都十分生气,赵爸爸先发难道:“小三你今天阴阳怪气的做什么?你没看到连你爷爷都认下了这孩子吗?你还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做什么?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背着我把孩子送到什么福利院里去,我跟你没完,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要我的孙子!”
丫丫紧接着说道:“是的爸爸,你要是敢把弟弟送走,我跟小虎哥也不回来了,看你老了谁伺候你!”
赵慎三憋屈半天了,不能责怪父母,也不能责怪郑焰红,心里又左右为难,此刻听到孩子也这么说,终于发作到:“你想的多简单,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你爹妈都是干部,怎么跟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