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焰红正色道:“那可不行,你是我们河阳的大总管,身体更是革命的本钱,怎么能大意呢?振申同志,有了病该怎么检查怎么检查,但也不必太担心了,看你的样子也无非就是‘三高’一类的通常毛病,及时查出来及时治疗,不会有什么大碍的。《首发》工作方面你不必操心,我会吩咐那几个副职多担负点责任,让你腾出精力好好调养身体的。需要钱、需要车、需要人尽管开口,跟小付说一声让他安排。”
田振申其实打的主意是想用身体不好做切入点,在叫苦的同时巧妙地抱屈,说出他为了工作含辛茹苦,身体都弄坏了,却还达不到郑书记的要求。然后再说出他对郑书记一腔忠诚,向郑书记请教下一步该如何做才符合书记的标准,在这个过程中把自己的立场嵌入进去掰扯明白,甚至可以配合痛哭流涕,把一颗红心里只有郑书记这个观点明确出来,最后在郑书记感动的情况下达到冰释前嫌的圆满大结局。
谁知到他刚开口说出想请假看病,郑书记就不管他脸上带着那么热切想详谈的表情,武断的让付奕博安排好了他赴京的机票,还安排好了检查期间的一切日程,把他一肚子想借机发泄的牢骚尽数堵了回去,还让他张大嘴没话说。因为人家作为市委书记,对他田秘书长的身体状况关怀到这种程度,简直是需要感激涕零的,还怎么惺惺作态呢?
田振申此刻还怎么挽回?只好将错就错的感激道:“谢谢郑书记对我的关怀,那么我就……其实,如果工作走不开的话,我也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不忙了再去检查的……”
郑焰红正色说道:“振申同志,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我知道你是一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同志,但没有好身体怎么行?有了问题就要及时查及时治疗,工作丢一丢没关系,这可是拖不得的。”
付奕博回来了:“机票订好了,办公室有田秘书长跟夫人的身份证号,直接电话办理了明天上午的,驻京办联系好了北大一附院,去了有人接机。”
田振申只好怀着满肚子不自在感谢了郑焰红退出去了。很快的,全大楼的领导们都知道了田秘书长身体不适需要进京检查,问候电话一个连一个的,这样一来,弄得田振申不想去也不行了,只好哑巴吃黄连般带着老婆第二天赴京检查去了。
这天下午,林启贵给郑焰红打电话,非常诚恳的邀请郑焰红晚上一起坐坐,听口吻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郑焰红,可是她已经约了丈夫晚上回省城,就把这个会见推迟了。
按下郑焰红不表,赵慎三醒来就觉得自己在医院里打点滴,睁眼看到乔丽丽坐在身边照顾,问明白是妻子嘱咐的之后,内心的感动就更激烈了。
一大早给妻子打电话解释过了,办理出院之后,赵慎三让乔丽丽自己回班上去,而他想回家继续睡觉去,谁知还没等他们走出医院,他就接到了齐天宇市长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市长办公室一趟。虽然赵慎三依旧觉得头有些昏沉,但这还不足以构成他拒绝齐市长的理由,所以他告诉齐市长他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就带着丽丽去政府大楼了。
齐市长上任以来,一直表现的很低调,其锋芒连担任副书记时期尚且远远不及,根本不像是一个本土的资深领导,反倒比黎远航更像外来根基不深的干部,遇到有争议的问题,无条件遵从黎远航的意思,成了一个非常好的搭档。
赵慎三从凤泉县委书记到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一直到现在进了大楼担任代理政法委书记,这一系列的变动过程,齐市长都是持支持态度,也从没有一次单独约见过赵慎三邀好收拢。齐市长越是如此,赵慎三才越是觉得今天的约见非同小可,莫说是一点感冒了,只要是爬的动就必须去,故而,他不到半个小时就走进了齐市长的办公室。
市长秘书温庆林看到赵慎三进来,赶紧迎上来笑道:“赵书记过来了?齐市长正在等您,跟我进来吧。”
“小温好,多日不见了,听说你兵乓球打得不错,哪天闲了切磋一下。”赵慎三很知道该如何跟领导秘书保持亲近关系,开口几句话就把温庆林高兴坏了,抿着嘴之乐。
齐市长听到声音已经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了,赵慎三赶紧伸手过去说道:“不好意思齐市长,昨晚感冒发烧,老婆命令必须住院打点滴,刚刚折腾完出院,耽误您时间了吧?”
齐天宇跟赵慎三握手道:“没事的赵书记,身体要紧,我找你来事情虽然大,倒也不急,坐吧。”
赵慎三坐下了,齐市长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着温庆林倒了茶过来,招呼赵慎三一起喝了几口才缓缓说道:“赵书记,这段时间忙坏了吧?也亏得你前些时去江州要回来三千万给民众兑付了,算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平息了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让我跟黎书记都很是欣慰啊。”
“齐市长过奖了,我从来没干过政法工作,乍一接手这么大一个案子,也是焦头烂额的很。唉,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查吧。”赵慎三谦逊的喟叹道。
齐天宇微笑道:“任何工作都是从不熟悉到熟悉的,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掌控住的。对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哎呀齐市长,我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了,这些天,我可是只听到坏消息了。”赵慎三凑趣的笑道。
“是这样的,省发改委批给我们一个项目的立项资金,那个项目去年我们市里自筹资金已经完成一期投资了,这笔钱来得晚了,一时之间也没有急用,闲着也是闲着。现阶段信访工作形式那么严峻,肖冠佳的事情也给我们云都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为了尽快消除这个影响,我想把这笔钱先借给你先应急,把那个担保公司的储蓄散户的钱都给兑付了,接下来咱们社会舆论压力消除了,你再静下心查案势必事半功倍。(。)”齐天宇不急不躁的说道。
赵慎三已经非常惊喜了,这可是三个亿啊,齐市长说给就给了?还是用省发改委批下来的专项工作立项资金给的,而他也从没听说过省里给的钱能够拖到项目都实施了才给的,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了!齐市长说得对,他目前面临的最大压力就是款子不兑付,时间久了民众肯定会再次闹访请愿,如果先把钱的问题给解决了,就等于消除了后顾之忧,安心调查肯定效果好。
可是略一思忖,赵慎三就觉得这事情未免太好了,也太巧了啊!他这边需要钱,省里就拨过来,齐市长就主动给他用?难道……
虽然心里打突,赵慎三的口吻可是热切之极:“真的吗?还是您这种体察我们难处的家长好啊!您分管过信访工作,更理解我们面临的庞大压力。齐市长,您要是大发慈悲把这笔钱借给我了,我可真要替这些虽然愚昧但也挺可怜的储蓄户们谢谢您了,更要代表我们专案组谢谢您了!”
齐天宇宽厚的笑道:“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不必分彼此的。我就是有了这个意思先跟你说一声,如果你这边没什么意见,咱们就可以跟黎书记提提了。”
赵慎三略微一怔说道:“黎书记还不知道?”
“嗯,这笔钱昨天才到账,我也是晚上看网页,看到不明真相的网民把我们市政府骂的……唉,另外我也听说长生同志把这个案子全权委托给你了,听小温说你这些天愁眉苦脸的到处跑,我对你跟焰红书记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一时想到这个意思了,先跟你这个主办人沟通一下,可行的话再跟黎书记商议。当然……如果以你向我要求的理由跟黎书记谈,貌似更可行一些,你说呢?”
赵慎三赶紧满口答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齐市长这是解我的燃眉之急,我是感激不尽呐!至于该如何跟黎书记汇报我听您的意思,等下我就可以去找他汇报。”
齐天宇欣慰的说道:“那就这样说吧,我刚说过了,云都是一个整体,有钢要用刀刃上,那些钱在账上趴着也没意义,先给你救急也是应该的。不过赵书记,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借给你的,虽然不需要你们政法委给我打欠条,但欠款日后要回来了可是要偿还市财政的,可不能不了了之。”
赵慎三开心的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有借有还才能再借不难,您手里掌握着财政大笔,我怎么敢一次就失去信誉呢,那以后可就没得混了!”
齐天宇也笑了,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跟黎远航汇报的来龙去脉,赵慎三就告辞出去了。
慢慢的从17楼西头往东头走,这条走廊让赵慎三从齐市长办公室里就开始的震撼性惊疑得到了一定的缓冲,他不能走的太慢,也不能走得太急,因为他是一个政法委书记,每个办公室的窗户里都可能有人看得到他的一言一行,从而推测出他不合理的举动隐含了何种意义,这种议论都是赵慎三比较忌惮的。
虽然跟以往一样速度,稳健有力的走着路,赵慎三的脑子里却回旋着在江州听到的话。
“您安心在江州好好玩几天,等您想回去了就回去上班,很快这笔钱就会有下落的。”康振云的声音。
“我想赵书记不会迂腐到一定要求这笔钱是我吐出来的,而不接受你们国有方有人把这笔钱补偿出来吧?”雷震天的声音。
“那笔钱只要能够有合理的解决手段,您仿佛也不必一定要穷追不舍吧?”还是雷震天。
从江州回来,赵慎三就一直在半信半疑中等待雷震天所说的大人物把钱拿出来,但他曾经怀疑过好几个人选,却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齐天宇市长,竟然是齐市长!居然是齐市长!!怎么能是齐市长???
是巧合?是偶然?还是……
赵慎三想的几乎要窒息了,这个结果跟他的推测差距太大,大到他从齐市长那里出来自西至东一直到走进黎书记办公室,还没有完全解脱出来。
“赵记……”黎远航秘书吴鸿看着赵慎三大踏步走进来,连喊了两声都没反应,惊愕的拍了怕他的胳膊。
“哦,吴秘,黎书记在吗?我有事情汇报。”赵慎三意识过来赶紧笑着问道。
吴鸿笑了说道:“您刚才在思考什么大事情呢,我叫您两声都没听见?这会子长江主任在屋里,您稍微等下吧。”
赵慎三答应了一声,坐在秘书办公室里,也不似以往等待黎远航的时候总是跟吴鸿低声聊聊天,他此刻心事重重,也不跟吴鸿说话,沉默的看着窗外。吴鸿知道他在思考问题也不打扰,悄没声的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不一会儿,王长江出来了,热情的低声说道:“赵书记,你也来找黎书记?”
赵慎三赶紧跟王长江打招呼,黎远航已经听见了,就叫道:“慎三同志,进来吧。”
官场上,同僚间或者上下级之间,从一句简单的称呼,就可以看出远近亲疏,黎远航自从赵慎三进常委后,当着人已经不管他叫小赵了,给他充足的尊严,但当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又习惯性的这么称呼以示亲近。齐天宇倒是客客气气的不拿一点市长的架子,跟赵慎三这个下级说话一口一句“赵书记”,但这种尊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就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了。
“小赵,这次你从江州回来怎么没来跟我说战果呀?咦,你脸色怎么这么古怪,不舒服?”黎远航一开始跟赵慎三开玩笑,当看到他脸色呈现不正常的苍白色时,惊讶的问。
赵慎三赶紧说道:“昨晚重感冒发烧,加上喝了点酒,差点没命,幸亏郑焰红给我打电话察觉到不对头让我的秘书送我去医院了,打了半夜点滴才好。”
“胡闹,重感冒怎么敢喝酒?那你今天怎么不再多打一天点滴,急着上班干嘛?就算是案子要紧也要顾命嘛。”黎远航亲昵的责怪道。
“原打算偷懒半天的,刚好齐市长找我,我就又来了。”赵慎三说道。
“天宇同志找你?做什么?”黎远航问道。
“前几天……”赵慎三迟疑的说道:“呃……我这次去江州没有要回钱,回来听说省发改委批给我们市里一笔资金,而那个项目去年已经资金到位了,所以……我想请齐市长暂时把这笔钱挪过来偿还云河助业那些投资人,齐市长刚告诉我他了解了这笔钱暂时没什么用处,不过也没答应我,我知道他需要您的意见,就来找您了。”
黎远航听完,用饶有兴味的眼神看着赵慎三,赵慎三回报以尴尬无奈的眼神,终归是主仆搭档久了有默契,黎远航就笑了说道:“好嘛,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好事情,我做什么表示反对?这笔钱在这里悬着,那些投资人的情绪就是一个炸药包,什么时候不彻底消除隐患,我估计好多人是难以睡安稳的。这样也好,不失为两全其美。”
赵慎三听完这些话,心里有了很明确的推论---第一,这件事黎远航没有牵连进来。第二,黎远航清楚某些内情。
“黎书记,您如果这会儿没别的重要安排,我有些想法想跟您说说。”赵慎三说道。
黎远航看了看表说道:“十点半我有事,还有一个小时够你说了吧?”
“不需要那么久,半个小时足矣。”赵慎三得到了倾诉许可,反倒一副有苦难言无从提起的样子,好一会子才叹息着说道:“唉……黎书记,昨天,朱长山给我提了个建议,说让我找您,告诉您我的能力有限,不具备担任政法委书记的能力,请您还把我放回凤泉去。当时,我觉得这是个很可笑的无稽之谈,但此刻……我还真觉得自己之前做了很愚蠢的一件事,那就是给您推荐孟艳杰同志过去接任我的县委书记,这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的退路给断掉了么?”
黎远航并没有对赵慎三这番很有点得了便宜卖乖、仰或是无病呻吟般的叫苦连天予以打击,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也并没有跟赵慎三坐在一起,而是背着手慢慢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阳光,好一会子才说道:“小赵,我懂你的感受,但你要明白,这个世上是不存在回头路的。到现在,你可以理解当初我对让你担任政法委书记这件事,为何报以急躁的态度了吧?那就是我明白,这个板凳不好坐,我想要替你争,就得尽快的拿下来,如果任由省里看你在这个案子里的表现定夺的话,困难就大了。幸亏运作得当,虽然头上戴了个‘代’字,但毕竟要过来了,现在,你尝到苦头了吧?慢慢熬吧,会苦尽甘来的。”
赵慎三苦着脸说道:“是啊,越查越觉得深不可测,没准牵连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放手一搏吧!人家省里压根就没把我当盘菜,仅仅是让我当幌子掩护省里暗查的,可是如果不作为,民众哪里知道省里的意思?还不把我当笨蛋了啊?没钱的时候跑江州去逼债,得罪了一大帮江湖大佬们,现在乍然见看到齐市长给了我这么一个大馅饼,却又生怕有毒不敢吞下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黎远航很奇怪的对这件事不发表任何态度,反问赵慎三道。
“我要。”赵慎三咬咬牙说道:“就算有毒我也吃了,不吃炸药包怎么消除?这笔钱虽然是齐市长给我的让我有些发懵,但从省发改委拨过来的尚在我意料之中。无论如何,先把钱还了再说,其余的慢慢查。”
黎远航转过身看着赵慎三,沉重的说道:“这个问题涉及到你们查案的私密性,你可以不用问我,觉得可行跟长生同志沟通一下就是了。”
“黎书记,肖冠佳夫人冯琳女士的情况您了解吗?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姚主任的侄女,怪不得上次您提醒我不能打她的主意。如果从她生父母身份来推断,肖冠佳女儿在国外奢侈生活的资金来源是绝对说得通的,那么,省里还是把个肖冠佳甩给咱们想做什么?”赵慎三明白在黎远航面前说话坦诚些甚至弱智些绝对没坏处,他更想借着样的沟通一来拉近与黎远航的亲近感,二来从黎远航嘴里知道些绝密的内情,就带着些抱怨说道。
“是冯琳女士自己告诉你她姓姚的?”黎远航问道。
“嗯,在江州她找我了,询问肖冠佳的近况,当时谈到的。在省纪委我又遇到她了,好像她在替肖冠佳办理保外就医。”
“肖冠佳是在代人受过,不过他不敢招出那个人的,省里不放他也跟他闺女没有关系,你只管按你的直觉去调查文化城资金的问题,别自找麻烦。”黎远航说道。
赵慎三果真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内情,却吓了一跳,看黎远航不想说赶紧点头道:“嗯嗯,我把钱先还了,接下来就专心跟江州铭刻那两个混蛋斗智斗勇,就算是有人替他们擦**,我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黎远航难得的笑了:“你呀,还真是拼命三郎,拼你只管拼,但东新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想成功也不会很容易。可叹这个赵培亮聪明一世,居然因为蝇头小利瞒着我被人哄骗的入了巷,这下子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赵慎三一直在猜疑黎远航对待赵培亮的态度问题,听他的口吻里都是对赵培亮的厌恶,也就放心了说道:“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赵培亮那么精明一个人,居然也当着呆头鹅。”
黎远航微微摇摇头,显然不愿意再谈论赵培亮了,开口说道:“对了小赵,你那个好兄弟乔远征要外放你知道吗?还是郑焰红同志啊,抢先就去省委组织部要人了,不过我估计她要不走。”
赵慎三笑道:“郑焰红估计也是被河阳那帮地头蛇给气坏了,这不是想要个帮手的么?我倒是觉得以乔大秘的资历,能去担任市委办秘书长很合适的,李书记也未必就不同意,您怎么说不可能呢?”
黎远航一晒说道:“小赵,你刚刚提到齐天宇同志给你提供那笔钱的时候,为什么告诉我说这笔钱从省发改委拨出来在你意料之中呢?”
赵慎三心里一动,恍然大悟状的开口低呼道:“噢,我明白了,难道乔处的下来是因为位置需要他,而不是他下来了需要位置吗?”
“不傻嘛,那怎么不提醒郑焰红一声,让她去碰钉子?”黎远航微笑着说道。
“嘿,也说不上碰钉子,人家有人家的小算盘,也许人家就是为了要而要,而不是为了要到而要。”赵慎三得意的说道。
黎远航大笑说道:“对啊,还是焰红这个鬼丫头机灵,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便宜马屁呢?早知道我也去拍拍了,惠而不费,还能够让李书记跟乔大秘都开心,何乐不为呢?你小子,还是跟你老婆一条心,怎么不把这个关节早点提醒我?”
赵慎三叫苦不迭的说道:“冤枉啊黎书记,您刚刚不点醒我位置跟人的关系,我也想不到郑焰红此举是不可能成功的呀,还一直以为乔大秘要是去了河阳,我也能对郑焰红的处境放心许多了。现在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才觉得她那样做也没坏处。其实,乔处的任命又没下来,您现在去要也不晚呀。”
黎远航微微摇头道:“算了,你老婆已经用过这个法子了,我就不去拾人牙慧了。小赵,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这笔钱又想要又不敢要吗?现在明白了这个前提不害怕了吧?”
赵慎三开心的笑道:“是啊是啊,不怕了不怕了,黎书记,那您忙吧,我现在就去磨着齐市长尽快把钱划过来。”
黎远航也没有挽留他,赵慎三走出来,吴鸿看到他进去的时候呈神游状,出来则眉飞色舞,又想起刚刚在赵慎三跟黎书记谈话过程中,隐隐然听到屋里笑声不断,真是羡慕赵慎三的魅力,感叹同样都是给黎的,怎么待遇差别就那么大呢?
赵慎三顺着楼梯走回16楼,找到了侯长生,进门就笑着说道:“侯书记,大喜事大喜事,您今晚要请我喝酒!”
侯长生被他逗笑了:“赵书记是不是从江州把钱全要回来了?如果是的话我就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我要喝茅台,我听建设书记说您私藏了几瓶八十年代的茅台酒,今晚一定要拿出来分享,咱们把建设书记也叫上。”赵慎三开心的说道。
“啊?”侯长生并不知道齐天宇的慷慨,刚刚那么说其实是逗赵慎三的,看他居之不疑的要酒喝,惊讶的问道:“难不成你真把那三个亿全要回来了?”
“嘿,三个亿一分不少!但您别问哪来的,就说请不请喝酒吧?”赵慎三故弄虚玄、
“请,当然请!小赵啊,你可真是我们的一员福将啊,居然能把人家吞下去的肉勾出来?三个亿啊,解决了多大的隐患,我怎么会心疼那几瓶茅台呢,可以,叫上李建设,咱们把它喝干!”侯长生激动地说道。
赵慎三坐下来笑道:“侯书记,我刚才说了让您别问哪来的钱,其实不是从江州要回来的,而是从齐市长哪里哼唧来的。”
“从齐市长那里要来的?怎么可能,那可不是小数目,三个亿呢,齐市长能给你?”侯长生愣了。
赵慎三说了齐天宇关于款子的理由,侯长生听完了却不笑了,若有所思的半天没说话,最后才问道:“小赵,你想过没有,这笔钱好拿不好还啊!万一你日后从江州要不回那三个亿,市里又逼咱们专案组还债怎么办?”
“他们不会逼的。就算是逼,偿还民众也算是云都市的政府责任,凭什么让专案组负责?还有,这笔钱是省发改委拨过来的,而当初云都市铭刻文化上市公司项目立项的时候,资不抵债的审核问题需要谁负责?”赵慎三悠然说道。
侯长生听完赵慎三的话神情一怔,很快就恍然的笑了:“有你的赵书记,脑子够灵活!得,冲你这份机灵,今晚我还是请你喝我藏的茅台酒……”说到这里,侯长生突然古怪的冲赵慎三笑笑,偷偷用手指了指门,压低了一点声音神神秘秘说道:“不过……咱们就不叫李建设吧,他一个人喝的比咱俩都多,省下来咱们还能再喝一次……”
赵慎三没来得及回头看门,正在诧异侯书记为何突然这么说,紧接着就听到李建设书记的大嗓门了:“好啊老侯,我跟你说好几回了要喝你那几瓶酒你都不舍得,怎么就撇下我单请小赵?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都不许你当葛朗台,偏偏我就听到了,哼,这下子我看你怎么办!”
原来侯长生正是看到李建设走到门口了,才故意说后来那几句话的,此刻看李建设做义愤填膺状冲了进来,他故意被抓到做坏事了一般低声下气说道:“也没说不带你嘛……是不是?赵书记可以作证嘛,是不是?呃……剑南春成不成?我还有剑南春……”
“不成!”
“不成!”
李建设跟赵慎三异口同声的说道,侯长生更愁眉苦脸的说道:“唉唉……那好吧那好吧,算我欠你们好了吧?一起去一起去。唉,可怜我留了二三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