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姿,你不可以这么吓我!”赵慎三一声大喊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依旧是寂静的浴池,里面也依旧侵泡着他一个人,很显然,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首发》
茫然地松了一口气,赵慎三仰靠在浴池边上,虽然是一场梦,却好似干了好重的体力活一样浑身无力,额头上都是豆粒大的汗粒,睁大眼盯着雾气氤氲的天花板,脑子里都是纷乱的恐惧,方天傲的话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挥之不去:“你跟黎姿已经纠缠甚深,非但有了夫妻之份,还隐隐有子女之像……”
“不!这仅仅是个梦,不可能是真的!”好似在跟方天傲辩解一般,赵慎三失声叫道。喊完之后,空旷的浴室出现了一次次的回声,却诡异的盘旋着两个字“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让他觉得脑子里如同被锯子分割着,一阵阵闷疼纠结着眩晕袭来,让他几欲晕倒。赶紧重重的咬了咬舌头,借着疼痛带来的一线清醒猛地站起来窜出浴池,趴倒在池沿上窒息的鱼一般张大嘴喘息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慎三才恢复了直觉,慢慢的爬起来,蹒跚着回到卧室里倒在了床上,刚想闭上眼休息一下,进浴室前放在枕边的手机却不屈不挠的一次次震动着。
他恼怒的抓起手机,嘴里诅咒般的说道:“都不让老子休息会,我死了就不催命了!”说着就想怄气把手机关了,谁知上面那一连串短信名字却让他双眼发直,盯着手机恐惧的看着,仿佛这个手机已经变成了潘多拉的盒子,只要他一打开,就会冒出层出不穷的魔鬼来,把他活生生吞噬到尸骨无存。
“短信来自黎姿”这条信息在他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很长一串。
联想起刚刚的噩梦,赵慎三心一横,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始终要来,也许那妮子仅仅是睡不着觉了发短信跟他诉诉苦,说说如何想他,哄他记挂她罢了。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还不如看了心静。
“赵大哥,我这几天总是头晕,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脑子里都是你。”
“赵大哥,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打扰你了,可是浑身无力害了大病一般,思来想去除了跟你倾诉,还能去找谁说呀?”
“我明白你怕得罪了郑姐姐不敢理我,但我也没妄想跟她争什么呀?就你在闲暇时候给我一点点温柔都不行吗?”
“臭哥哥,真狠心!”
“也许……咱们俩之间没那么容易一刀两断,我的难受绝不会没有缘故的,等我确诊了再说。”
“算了,不打扰你了,你睡吧,希望你过得好。”
赵慎三一条条看着,一开始是一种莫名的讥讽,心想你这个女人表演天分还真是高超,如果不是先后听二少跟乔远征都说起你曾**过人家,我没准就被你的可怜兮兮给蛊惑了,心肠一软给你回电话或者是回短信呢,那样你可就成功的再次缠住我了,现下我可是不上你的当。看到后来,赵慎三恶毒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他神经质的一遍遍念着那句“等我确诊了再说。”这条短信,越念越觉得刚刚做的噩梦跟这极有关联,心就一点点随着他一遍遍的念诵揪起来,一直悬在了嗓子眼上。
终于,他停止了充当复读机,两眼发红,疯狂的拨通了黎姿的手机,急吼吼叫道:“小姿。你说难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跟我有关?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鬼花样?”
黎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柔媚的撒娇,哽咽着说道:“赵大哥,您终于肯理人家了?唉,算了,一切都是我在自作自受,即便是一个人承担下来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给你生……呃……”
赵慎三听的如同五雷轰顶,冲着手机大声吼道:“你承担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小姿,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手脚了?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黎姿好似被吓住了,半晌才幽幽的叹息一声说道:“唉……算了,我绝不会再打扰你了,晚安。”居然挂了。
赵慎三发疯的打过去,谁知道那妮子居然挂了,气得他重重的把手机扔在床上骂道:“贱货,该死!”
疯狂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心头却越发恐惧起来,可以断定黎姿一定在避孕问题上做了手脚,现在就在隐含的提醒他她可能怀孕了,这不是**裸的要挟是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赵慎三哪里还躺的稳,软软的床好似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粘稠的沼泽地,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塞满了泥浆,最要命这种泥浆下面还好似沸腾着滚烫的岩浆,让他既无法挣脱又无法忍受,活脱脱温水煮青蛙般束手待毙。
终于,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坐下了,端起进门就倒好的、此刻已经冰凉的水一口气灌了下去,仿佛一道冰凌被他囫囵吞下去了,从嘴里到胃里都结冰了,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情绪才相对没那么失控了。<最快更新请到>
他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时不时惊悸着,“黎姿怀了他的孩子”可不是一个好念头,每一想起,就会有对应的一个副作用出现在他脑海里。如果是他可以断定黎姿是诈他,他就不会如此恐惧了。他太明白黎姿是一个凡事都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狐狸精,她这么说一定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这个孩子必然是他的,那可就糟了啊!
且不说郑焰红知道这个消息后必然会跟他翻脸,就算不离婚,夫妻感情也等于毁于一场大地震了,没有了妻子的爱,剩下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失去妻子的害处不用说了,怎么样郑焰红也是他的爱人,纵然是鄙夷他的行为不谨不要他了,也还断不至于置他于死地。那么睚眦必究的葛鹏呢?他怎么会容忍他手下最得力的“鸽子”黎姿被赵慎三迷住了心窍,钻进赵慎三的鸽子笼不回窝了呢?恼羞成怒之下,还不想法子灭了他呀?
葛鹏这边就算退一万步说天高皇帝远,一时半会儿也还没机会整治他,那么加上白少帆呢?现如今省里正在对他的所谓“经济问题”穷追不舍,白少帆一个电话通知葛鹏,葛鹏让他爷爷出面也好,亲自出面也罢,给省里相关单位打个招呼,那还不是往死里查他呀?到最后可就是身陷囹圄遗臭万年了。
冷汗一滴滴落下,心眼子转动的却加速起来,赵慎三突然间毛骨悚然的想到了一种以前看起来绝无可能的可能---万一这次跟黎姿做的一切都是跟葛鹏和白少帆合伙演出的一出连环计怎么办?
这个念头不出现也就罢了,一出现居然越来越真切,赵慎三就患了强迫症一般,回想起这次进京从在机场遇到黎姿,到一步步被葛鹏和白少帆合伙演出的一幕幕戏迷惑,沾沾自喜的把黎姿收留、纵、欲,终于种下了这么大一条祸根!
“不行,决不能让黎姿躲起来把孩子生下来,万一到时候做了亲子鉴定是我的孩子,那可是回天无力了!一定要想法子尽早联系到黎姿,如果是假孕诈我,要钱还是要办事都认了!如果真是怀孕了,那也要使尽一切法子让她拿掉,决不能留下后患!”
赵慎三下定了决心,马上就后悔刚才不该对黎姿态度不好,现在那妮子觉察到他对她的孩子不感兴趣,一定会想法子躲起来不让他找到,然后利用孩子要挟他的,现在再想联系黎姿一定不容易了。
不提赵慎三书记辗转反侧一宿到底想出了什么妙计化解这场危难没有,反正第二天早上,当他回到县里上班的时候,吴鸿就发现赵书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简直壮观的要赶上国宝大熊猫了。
上午是有一个全县政法系统的会议,赵书记参会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困倦的样子了,散会后也就上午十点半。原本接下来还有一个卫生系统的会议也需要他参与,但中间休息的时候吴鸿突然告诉悄声他说会议室外面有市纪委的领导找他,这下子让他一个激灵,站起来就往外走,满脸的怒气甚至让休息室其余的领导都看出来了,却谁也不敢问他怎么了,眼睁睁看着他大踏步走出去了。
赵慎三怀着一腔怨恨走到会议室隔壁的小会客室,看到矿山调查时打过交道的纪委隐藏高手田振林坐在沙发上,如果是以往,他会很热情的跟对方寒暄的,今天却冷着脸越过迎过来准备跟他握手的田振林,自顾自穿过去坐到会客室的主位老板椅上,才木木的说道:“田主任,是不是市委让您过来宣布对我‘双规’的?我赵慎三经历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都是逆来顺受,但这次,田主任如果不亮出有力证据,我恐怕不能束手就擒的。如果您控制了我的电话,我这办公楼也不算高,我拼着从窗口跳下去,也必须让外人知道我赵慎三收到了不公平待遇,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人会替我讨回公道的,也不能被某些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把我再带到什么废矿井里黑掉!”
田振林一开始对一贯谦逊低调的赵慎三那么倨傲十分纳罕,听完他说这番话就笑了:“看看赵书记误会了不是?唉!我们干纪检的人真是苦命呀,就算是想找朋友聊聊天,或者是去哪里转转玩玩想找当地的熟人陪陪,都会被当成报忧的乌鸦来看待的。赵书记,您是咱们云都最有魄力、最开明的领导人了,怎么会也对田某怀有如此偏见呢?这可让田某伤心了。”
赵慎三今天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决不能让市里随心所欲的改变省委的决策,对他进行不公正调查,纵然是田振林已经笑脸相对了,他深知这个笑面虎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也不知多少违纪干部被他和蔼的面容所蛊惑,在他善解人意的诱导下丧失了防线,最终对他吐露出隐藏的真相,而这个人就会把那些情况变成一条绞索,把意志不坚的人活活勒死。
“是吗?”赵慎三依旧冷冷的说道:“那么田主任今天来找我赵慎三,是想跟我谈话叙旧呢,还是想去凤泉的风景区游览?如果是前者,我正在开会恐怕没空陪您聊,再者我是个不吉利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有一场无妄之灾,老实话看到您我心里发憷,咱们俩也没有达到言笑不禁的知己交情,也不敢跟您畅所欲言的聊天,万一那句话说错了被您拿到检察院变成了呈堂证供,那我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如果是后者也好办,我的秘书吴鸿就在他秘书办公室,您只要说是凤泉境内的景区,我让他全程陪同,保证让您吃好喝好玩儿好,这个地主之谊我还是要尽的。”
“哈哈哈!”田振林也真不愧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人物,赵慎三怀着一腔怨恨冷嘲热讽,他居然毫不在意,真如同两个老朋友可以忍受对方任何言语攻击了一般,把赵慎三的话都当成笑话,朗声笑着说道:“得得得,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怎么偏偏撞到赵书记情绪不好的枪口上了呢?行了行了,我来一不是跟你聊天叙旧,而不是去凤泉山游山玩水,是有一件私事想拜托你一下。看您赵书记这么抵触,可让我怎么开口啊?老实讲您又不是娘儿们,还有大姨妈来了情绪失常可以做借口,干嘛好端端冲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呢?我田某人虽然干的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工作,却也没有为难过您赵书记呀?何至于我登门求见,您连口水都不让喝,还对我如此不客气呢?”
赵慎三看田振林一味的服软,自己倒觉得没意思起来,终于站起来亲自帮田振林倒了水,也无法很快的把表情转变过来,自嘲的叹息着说道:“唉!如果我误解了田主任的来意,请您看在我莫名其妙被取消了提拔副地级资格的倒霉份上别跟我计较吧。请坐,喝茶。”
田振林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当然知道赵慎三如此情绪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是不明白一个提拔机会对一个基层干部有多难,多少人当到县委书记这一级,就开始全市范围内到处转悠,转悠来转悠去的,年龄就不占优势了,最后万不得已进市直当一两届一把手,混到退休也不见得能够提拔一格成为副地级领导,无非是滚蛋回家的时候享受个副地级待遇平衡一下心态罢了。赵慎三正当盛年如果迈过这个门槛,对他日后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大转折作用,但因为一个人的指控,纪委接受命令不得不暗中展开调查,但上层严命仅仅是外围运作,决不能惊动赵慎三,万一被这个人闹腾出来,省里正讲究不能委屈了基层干部的时刻,云都市纪委虽然是奉命行事,也未免会被当成替罪羔羊,经受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跟质疑。
赵慎三今天这么大的抵触情绪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这会子虽然脸上依旧都是和煦的笑容,但心里已经开始暗暗惊疑,不知道到底哪里走漏了风声,为什么赵慎三好似已经知道了纪委的行动一样对他丝毫不留情面呢?
“赵书记,我理解您的心情。”田振林的涵养绝对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虽然他是市纪委乃至云都市整个纪律部门里面,仅仅煞气威严次于李建设书记的二号人物,但如果没见过他本人的人,绝不会把铁腕冷心,不讲情面的“杀手”极人物,跟他这样一个面团团见人三分笑脸,好似不倒翁一般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此刻他心里惊疑,却丝毫不影响他脸上和蔼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笑容,推心置腹般的做出了跟赵慎三促膝交谈的样子说道:“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地方领导,有那么高的工作能力,得到提拔是理所应当的,但咱们干部的荣辱哪里由得自己做主?不知道哪个弯道让船搁了浅,这个事情就会成为一次最大的遗憾了。不过我觉得您终究不是久居人下的人物,没准哪天,这种机会就又来了。对这次挫折,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赵慎三看着田振林一直这么低姿态,情绪就转过来了,略带着些不好意思笑道:“行了田主任,您都给我天大的面子了,也不计较我的粗暴态度,我要是还不听您教导岂不成了三岁孩子了吗?现在您说吧,让我干什么?您要是限制我的自由我就无能为力了,除此之外,什么事情我都配合。”
田振林更笑的开怀了:“赵书记不愧是人中龙凤,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了啊?那么我可就要求您了,您只管把这件事当成我田某人的私事,这样我才敢说,否则的话我可就不求您了,省得您把这件事也跟您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那可就真成了一锅分不出主次的杂粮粥了。”
赵慎三把神经绷得紧紧地,脸上笑了说道:“田主任请吩咐吧,我赵慎三虽然事情多灾难重,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会闲着没事干把不相干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扯的。既然田主任说是您的私事,那就一定是了。请吩咐吧。”
田振林收起了笑容,满脸担忧的说道:“唉!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误,我有个亲戚在你们凤泉山风景区的大顺昌公司工作,前些天家里有些私事让他帮忙,就让他请假陪我去桐县神牛峡风景区哪里小住几天,其实是……”
赵慎三一听田振林居然说出了大顺昌三个字,心里的那根弦登时更加一触即发了,屏住呼吸听着他讲下去。田振林的神情越发难堪起来,难为情的叹息着说道:“唉!说出来也不怕赵书记笑话,我老婆笃信风水学,眼看我岳父大人年已古稀,她非要请什么高人四处给老人家寻找风水宝地日后作为陵墓所在地。我虽然是坚定地无神论者,怎奈妻命难违,这又是孝道,我也不得不由的她胡闹了。结果闹腾了小半年了,就看上了神牛峡一处地方,想商议买下来先种树,日后岳父百年之后就派上用场。但这种跟当地人打交道的事情我最不擅长了,身为国家干部又不能通过当地政府去走后门。我老婆还有一层最可笑的顾虑,说她花了大价钱请先生看好的宝地,如果明说出来是什么用处的话,当地百姓没准就留下自己用了,怎么还会卖给我们?思来想去,要有一个人长时间住在那里跟当地农民慢慢商议,我们两口子都没空,就只好拜托她娘家的远房亲戚、大顺昌的员工穆仁义出面了。”
赵慎三听田振林愁眉苦脸的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理由,心里正觉得这个人可笑,连说谎都能找出如此让人信服的理由来,但对田振林的真正用意却始终猜不透,及至说到神牛峡,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明白了,当“穆仁义”三个字出口,他就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脸上挂着关注问道:“哦?那么嫂夫人这位亲戚出面后办的怎么样了?其实田主任您真是太过正直了,把这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了。就算你不想麻烦吴克俭书记,怎么忘记了我赵慎三在桐县也算是有些群众基础的人呢?神牛峡风景区整个都是我规划开发的,虽然我走了,那里的老百姓看到我,还是如同看到恩人的,你说一声是哪一块地,我出面给清水河乡政府的干部说一声,岂不是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何必你大费周折的还让亲戚先‘打进去’,等群众消除怀疑再下手呀?哈哈哈!”
田振林摇头道:“怎么能麻烦您呢?老实讲我也不抱多大希望。女人家,不让她折腾折腾,她就闹腾我对她家的事情不关心。我也就把她的亲戚接过去住在神牛峡宾馆里,等他在那里的消息了。”
“成了么?”赵慎三假意问道,心里紧张的思忖着田振林干嘛要巴巴的跑来找他,还编造了一个这么曲折的故事,到底想要表示什么?还是神牛峡那人出了什么问题了?克俭当时说送穆仁义过去的那人跟他关系不错,才私下拜托他的,难道那个人就是田振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田振林今天的异常表现是不是预示着那个人出什么漏子,田振林怕这件事已经泄露自己不罢休,现在先来当灭火队员了?嗯,一定是这样的,那么,这场戏唱起来可就好看了!我只管以不变应万变,跟他打一场太极拳吧。
赵慎三越想越真切,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事情哪里出了问题,但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惶恐,笃定的翘起腿,等着田振林的答复。
“穆仁义被我送到神牛峡,我生怕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跟人炫耀跟我的关系,那我的帽子压当地干部,不放心之下,还真是事先拜托了一下吴克俭同志,让他安排一下,如果我的亲戚跟当地农民产生争执,让他安排人出面排解一下。纵然是安排的这么妥当,却还是出了问题了。”田振林说道。
“克俭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呀,再说了,你的亲戚住在那里想买地罢了,还能出什么问题呢?”赵慎三装迷糊的本领一点都不差。
“就在昨天下午,有一个外地人突然去了神牛宾馆,在那里钓了半天鱼。我这个亲戚穆仁义最大的嗜好就是钓鱼,看到那人钓鱼就过去看热闹,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昨天半夜,我那个亲戚突然间跑出去被这个神秘人物带走了!”田振林说到这里,虽然满脸的难堪,那一双眼睛却从头至尾紧盯着赵慎三,想从他神态的变化找出什么端倪。
赵慎三的脸上是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惊愕,这是绝无法伪装的,田振林看得出来,心里就更沉下去了。不需要赵慎三开口,他就看出来穆仁义丢失赵慎三是不知情的,那么今天来弥补这一举措是否是欲盖弥彰的一招败棋呢?
“田主任,您来找我,是让我帮忙找找这位穆什么来着?嫂夫人的亲戚吗?说也奇怪,那个外地人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呢?您的亲戚身上有重金?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神牛峡的所在政府清水河乡政府出面寻找吧?”赵慎三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倒不用,但据昨天下午神牛峡宾馆另外的客人描述,去用钓鱼诱惑穆仁义,又深夜带走他的那人很像大顺昌公司的老总方天傲。但我早上托人联系这位方总,他居然矢口否认这件事,我想着您跟他有几分交情,就想拜托您一下,看方总能否告知穆仁义的下落。”田振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