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衍手里紧紧的捏着大哥大，手指关节泛白，整个人身上都是生人勿进的气息。
挂了电话，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良久后，他狠狠的揪了把自己的头发，转身朝外走去。
“大哥，你没事吧。”
张虎看他给白狸打电话，本来是想问问顾乔月的情况的，可看他这样子也没敢再问。
司墨衍没有说话，一路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关着的正是今天抓来的两个杀手。
两个人均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筋，奄奄一息被铁链锁着狼狈的躺在地上。
听到脚步声，两人均是睁眼警惕的忘了过来。
一看到是司墨衍，又都沉默了下去，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们这样的身份，只要任务失败，不管是被抓还是回去，都是一死。
“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其中一人虚弱的说道。
司墨衍冰冷的眸子在她们身上扫过，忽然冷笑了一声，拿了两张照片仍在她们面前。
照片中，分别是两个和她们长着有些相像的中年妇女。
看到那两张照片，两个杀手同时眼睛一眯，随即又痛苦的闭上。
那是一段痛苦的记忆，每每午夜梦回就会想起，可却不敢过多的去回忆，只能把那段记忆里的温暖深深的埋在心底深处。
照片上的人再熟悉不过了，是在午夜梦回的记忆力会出现在脑海中的人，可她们却不敢去问。
“照片上的人还活着。”
司墨衍语气冷漠的说道，见地上的两个女人再次睁眼，他道：
“张翠花和胡大力，八年前两人十二岁的女儿在家门口被人拐走，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女儿，五年前，两人一起寻找女儿的途中，骑自行车不慎掉进沟里，丈夫当场死亡，张翠花断了腿，现在也哭瞎了眼……”
“梁爱珍和王葛川，同样是八年前，带十一岁的女儿去集市上买东西的途中走失……”
司墨衍缓缓道来，看着地上那两人痛苦的样子，他冷笑了一声：
“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说完，就不再看两人一眼，直接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张虎拿了两份资料上来：
“老大，这里是她们招供的东西，里面有一个基地，常年从各国掠回年轻的女孩训练成杀手，但是具体的地址她们不知道，只知道是在一个岛上，每次出任务会带着头套被送出岛，完成任务后会有人接她们回岛上，任务失败则就地抹杀。”
他说着，顿了一下道：“这次幸好是老大你反应快，不然这两个人当时就死了。”
司墨衍脸色始终很冷，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大……”张虎试探的喊道。
司墨衍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张虎打了个哆嗦，闭紧了嘴巴。
司墨衍冷冷道：“和军部练习，那个什么基地我要他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
欧洲宋家本家是始作俑者，这个基地是那把枪，他不管是谁，敢对他的人动手，那就做好毁灭的准备。
“可是，老大……那边并不属于……”
司墨衍一个冰冷个视线看过去，张虎连忙闭嘴，赶紧道：“老大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张虎赶紧下去了。
自从昨天嫂子出事，老大就化身恶魔。
先是不管不顾的捣毁宋家的产业，又派人直接前往欧洲宋家本家，现在更是连那个杀手基地都盯上了。
可他不敢劝，只希望老大这些疯狂的举动下，能够让他稍稍平静一些，稍稍减低一些心理的痛楚。
嫂子出事，还是在老大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他能知道老大这会儿痛苦的心情。
他不能做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帮老大处理好这些事情，在心里期盼着嫂子快些醒来。
只有嫂子醒来了，才能把老大从深渊里救出来。
“虎子，老大呢？”
张凌月匆匆忙忙赶回来，就刚好碰到往外走的张虎，连忙拦住了他问道。
天知道这一路上，他差点儿急死了。
张虎往紧闭着的办公室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凌月不等他说话，连忙就过去了。
一推开门就看到司墨衍背对着他站在窗户前，那落寞萧瑟的背影看着就让人心中憋闷。
“老大……”
张凌月喃喃的喊道。
司墨衍没有反应。
张凌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和往日里那个高冷淡漠截然不同的司墨衍。
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在泛酸了，上前拍了拍司墨衍的肩膀，说道：
“老大放心，嫂子一定会醒来的，医生不都说了吗，只要醒来了就不会有事了。”
司墨衍没有动，他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向张凌月，声音嘶哑的道：
“你来了。”
张凌月叹了口气，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憋闷的很。
“大哥，外面的事情有我们，你去医院守着吧，嫂子醒来肯定想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司墨衍整个人一下子都僵住了，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可眼里的痛苦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是他没保护好她。
她是为他挡刀才伤成那样他，他第一次软弱了，害怕去医院，害怕听到她任何不好的消息。
他不呆在医院，还可以告诉自己，她其实没事，就是生了一场小病，很快就能好了。
可是这样的谎言压根就骗不了自己……
司墨衍承受不住的，又重重的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
“老大，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嫂子更需要你。”
司墨衍捂住脸的动作再次僵住了，自从顾乔月出事，他整个人就都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把那些伤害了乔月的人都碎尸万段。
可是现在张凌月告诉他，她需要他。
司墨衍整个人忽然像是被人醍醐灌顶一般，忽然清醒过来。
是啊，比起其他的，乔月更需要他，报仇什么的，让那些人都去死什么的，别人都可以替他做，可是陪着乔月，没有人能替的了他。
他顾不得其他，忽然就这么跑了出去，一口气到了楼下，上车一踩油门就往医院去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乔月需要他，她需要他，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