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勤政殿内依旧灯火通明,大历皇朝的当今圣上——司徒凌志坐在那里,手上正拿着一本东西在认真的看着,但是,在他手上的这一本却不是奏折。过了好一会儿,司徒凌志才把手中的本子放下。
“唉——”司徒凌志长叹了一口气,他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个赵可然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旭儿会对她如此上心。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虽然是出生在大家族里面,但是她的父亲还没有继承爵位。而且这个女子本身既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让人叹为观止的学识,最多就是在之前秦老夫人的寿宴上作了一首诗让人震惊而已。他就不明白,旭儿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孩子,但是,他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就算他反对,旭儿也是不会放弃的,反而到时候要是真的和他闹翻了,筱筱在天之灵,肯定会怪他的。
想到这,司徒凌志开口吩咐道,“李福全,磨墨。”
很快,司徒凌志便拿起笔,开始拟着一道圣旨。在一旁伺候的李福全感到十分奇怪,通常皇上是不会自己亲自写圣旨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道圣旨,竟然要皇上亲自拟旨呢?想到这,李福全偷偷地看了一眼。结果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皇上拟的竟然是这样一道圣旨。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了。
不得不说,在十四的这一个夜晚里,大家都没有睡好。不管是正在算计着的赵松和秦香荷,计划着的赵可人,看戏的赵可然,还是正在为儿子担忧的司徒凌志,都是心事重重的。看来,十四的夜晚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但是,无论你十四这一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十五还是按时来临了,绝对不会迟来的。
十五这一天早上,在京城里面的每一座王府,还有公侯的府邸,都是十分忙碌的。虽然他们进宫参加的是午宴,但是他们必须一大早就开始起来做着准备了,就连早膳都顾不上吃。
而镇北侯府之内自然也不会例外了。就在卯时,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赵霖,还有他的两个妻子萧翎和李菲儿就已经起床了。接下来经过一轮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以后,他们终于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准备好一切以后,他们来到了镇北侯府的大门处,准备坐马车进宫参加宴会。而侯府内所有的主子们,都来到了大门口处送行。没多久,赵霖、萧翎和李菲儿就已经登上了马车,朝皇宫的方向出发了。
这样的情景其实每一年都会发生,但是赵松和赵勇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其实这样中秋宫宴,他们以前也有参加过,在以前他们还没有成家以前,赵霖有时候会带着他们这些嫡子进宫去参加这样的中秋宴会,这也是允许的。但是自从他们成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种中秋宴会了。虽然说,以他们的身份,有一些宫宴还是受邀出席的,但是这样的中秋宴会才是身份的象征。所以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就更加激发了他们想到夺得侯位的决心。只有将来自己成为了镇北侯,将来就可以坐着马车进宫去参加这种代表着身份象征的宴会了。
这样送行的场面,赵可然即使是想要躲,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一大早就已经被拉起来了。站在门口送行这件事情,赵可然还是十分不感冒的。她就不明白,不就是进宫去参加一个宴会吗?为什么要所有的人都来送行呢?本来赵可然是不懂的,但是,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二叔那多变的脸色,她似乎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了。
看到自己父亲还有二叔那多变的脸色,赵可然在心里只觉得好笑,看来,祖父叫他们一群人出来送行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看来祖父要他们这一群人出来送行是假,要父亲还有二叔好好地看一下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赵可然已经才出了祖父要所有人出来送行的目的了,大概就是为了刺激父亲还有二叔吧!让他们看到身为上位者的优越之处,然后让他们的竞争更加激烈,只有这样的话,才能选出最适合的继位者。也只有在这一场竞争中获胜的继位者,才有可能带领着镇北侯府更好的发展下去。
想到了这一点,赵可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祖父,无论什么时候,都抓紧一切机会,激化父亲还有二叔之间的竞争,从而选出最合适人选。不得不说,祖父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其实赵可然猜得也是**不离十的了,赵霖这样做还真的就是这个目的。他一直都十分清楚赵松和赵勇之间的明着暗斗,但是却一直都没有阻止,还在必要的时候添一把火,为的就是选出做合适的继承人,只有这样才能带领镇北侯府走向更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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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马车便已经来到了宫门之外。按照规定,除非特别的允许,否则,在皇宫之内是不准骑马,还有坐马车的。所以到了宫门的时候,赵霖和萧翎还有李菲儿都下了马车,坐上了皇宫里面准备的轿辇。
赵霖必须到太和殿,和其他公侯王爷,还有各位皇子一起,向皇上行叩拜之礼。而萧翎还有李菲儿则是要到皇后所居住的栖凤殿,向皇后娘娘先叩拜之礼。这是每一次入宫赴宴都必须进行的礼仪。
到一切该行的礼仪都已经行好了以后,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没有到,赵霖和其他的几位公侯聚在一起到了一座宫殿里面喝茶聊天等待着了。萧翎则是到了太后宫中去请安了。而李菲儿则是到了淑惠宫,来找她的女儿,皇上的妃子——淑妃了。
一进入淑惠宫,李菲儿就看到一个正穿着一身浅绿色宫装的女子正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浅青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穿的素雅,但又不失柔美。这正是她的女儿,当今的淑妃娘娘——赵媚。
一看到赵媚,李菲儿连忙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臣妇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看到了李菲儿行礼,淑妃连忙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嬷嬷把李菲儿扶了起来,“娘亲又何必多礼呢?我们是母女,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呢?”
淑妃说得好听,但是要是真的不需要李菲儿行礼的话,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可以说了,而不是等到李菲儿行完礼以后,再假惺惺的开口。
这一点,李菲儿心里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她的面上却依旧是挂满笑容的,“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啊!虽然我们是母女,但是,君臣有别,该行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李菲儿很明白,现在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儿,除了是自己的女儿以外,最重要的,她还是皇上的妃子,当今的淑妃娘娘。而且,其实自己以前是不能进宫参加像这一类的宫宴的。因为她不是正妻,只是平妻而已,而平妻是不会有诰命的,所以依律是不能进宫参加任何宴会的。不过,还好,她的女儿在入宫以后,还是的到了宠爱,升为了妃子。就连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被封了诰命,有机会可以进宫参加各种宴会。再加上,勇儿要是想要当上镇北侯的话,那就绝对少不来淑妃的支持,所以,对于行礼的这件事情,李菲儿装作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掩面一笑,“娘亲还真是多礼了。快先坐下吧!来人,赐茶。”
很快,就有宫女把茶端了出来。李菲儿端起茶,喝了一口以后,朝着淑妃使了一个眼色,淑妃自然知道自己的娘亲今天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自己说的,才会对着自己使眼色的,所以,她开口吩咐道,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和娘亲有一些体己话要说。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奴才(奴婢)遵命!”
很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已经鱼贯的退了出去。
等到所有的人都已经退了出去以后,淑妃开口询问道,“娘亲,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是吗?”
李菲儿点了点头,开口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我说的是赵可人和忠义侯府的婚事,你已经听说了吗?”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发出嘲讽的一笑,“这件事情在京城里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本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那个赵可人大概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竟然就只有摊上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不过就是可怜了那个赵可然而已,竟然被自己的妹妹暗地里来了一击。”
李菲儿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担忧的。”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挑了一下眉毛,十分不解的问道,“娘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桩婚事,我们当初都是知道的,本来这桩婚事是赵可然的,现在不过就是变成了赵可人的而已,对我们来说,也没差啊!当初你都不担心,现在你担心什么啊?”
李菲儿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桩婚事是老爷也已逝的忠义侯定下的,本来定亲对象是赵可然的时候,我还不是十分担心,因为凭着赵可然的才貌,大概是栓不住林世子的。所以我也就不担心了。但是,你要知道,现在定亲的可是赵可人了。凭着赵可人的才貌,还有本事,只怕是会把林世子迷得头昏脑涨,到时候,要是整个忠义侯府都站在赵松那边的话,对于我们是十分不利的。”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娘亲说得对,但是,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了。我们总不能再去破坏这一桩婚事吧!”
李菲儿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行,这桩婚事的变更老爷同意已经是十分勉强的了,要是我们还在从中作梗的话,要是被老爷知道了的话,我们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眉头紧锁,“那娘亲,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二哥吗?要是真的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二哥恐怕就真的与侯位无缘了。”
想到这,淑妃的心里其实也是十分着急的。一直以来,虽然镇北侯府已经没有以前的辉煌了,但是依旧还是占着不小的位子的。所以镇北侯府一直都是她最大的靠山。要知道,在皇宫里面,有着雄厚的背景,那是十分重要的。要是将来不是她的亲哥哥继承爵位的话,那对于她,还有她儿子的将来都是影响不小的。
想到这,淑妃不禁开口抱怨,“要是当初二哥娶个背景好一点的妻子就好了。我还真的不明白,那个周氏有什么好的,虽然是周国公家的女儿,但是却不是嫡出的,而是庶出的。你看看,人家赵松多会选啊!他娶的可是秦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你看,现在秦香荷的哥哥可以已经继承爵位,当上秦国公了。还有,再加上秦国公府的秦老夫人和太后交好,这对于赵松来说,该是多大的助力啊!所以我还真是不明白,二哥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妻子。对他一点助益也没有。”
听到了淑妃抱怨的话以后,李菲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其实,淑妃说的就是她心中一直的痛。当初,她就一直反对赵勇娶周氏的,毕竟以周氏的身份地位都是绝对不相配的。一个庶女而已,虽然周国公也是四大公侯之一,但是相比于其他的三家,那是衰落的特别厉害的了。再加上一个庶女的地位又不高,对于他的将来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当初赵勇提出这门婚事的时候,李菲儿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后来赵勇竟然以死相逼。最后,李菲儿没有办法,就只好妥协了。但是自从他们成婚以后,她就没有给过周氏好脸色,而且还给赵勇塞了不少的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除了周氏以外,就没有哪一个妾室是又生下过孩子的,即使是女儿也没有。为此,她还以为是周氏使的手段,但是她已经派了不少大夫去看过赵勇的那些妾室了,但是所有的大夫都没有看出任何毛病来。到最后,这件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是,李菲儿也越发的讨厌周氏了。不过,对于周氏生下的一双儿女,她还是十分喜欢的,毕竟那也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女。
看到了李菲儿的脸色变得不好,淑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娘亲,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二哥吗?”
淑妃的话,让李菲儿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了,她想了想以后,开口道,“现在看来,还是可以有办法的,那就是让云王娶了可萍。”
“什么,可萍?”听到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大吃一惊。
李菲儿的话她是十分清楚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了二哥的女儿。没错,李菲儿口中的可萍,就是赵勇的女儿——赵可萍。而刚刚所说的云王就是她的儿子,当今的八皇子——司徒云。
看到淑妃似乎感到十分惊讶,李菲儿点了点头,“没错,这要让可萍成了王妃的话,那对于勇儿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助力。赵可人不是和忠义侯府定下婚约了吗?要是可萍也能和云王定下婚约的话,那就绝对不会输给赵可人的了。”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笑得十分勉强,没错,要是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可萍的话,对于二哥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就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要知道现在二哥还没有继承爵位,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而已。自己的儿子不仅是八皇子,而且已经被封王了。要是自己的儿子娶了可萍的话,那对于自己儿子的将来有什么益处啊!
还有,娘亲就只会为二哥着想,也不会为她想一想,自己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可是十分艰难的。当初娘亲和二哥有给过自己多少的帮助啊!现在自己成了淑妃了,还生下了云王,现在他们就想来和云王结亲,哪有这样的好事啊!要是自己的二哥现在已经是镇北侯了,那自己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现在二哥还没有登上爵位呢!要是将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二哥没有当上镇北侯的话,那自己的儿子的将来不就堪忧了吗?
想到这,淑妃笑得十分不自然,“娘亲,这样恐怕不大好吧!”
听到了淑妃的话以后,李菲儿脸色一沉,“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觉得挺好的。可萍和云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而且,他们还是表兄妹,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且,可萍,你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难道你还觉得她配不上云王吗?”唉上徒才。
当然是配不上!淑妃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但是她却不能这样说出口,因为毕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要是自己的二哥真的登上了爵位的话,那自己将来还是少不得要他帮忙的,所以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想到这个,淑妃脸上堆满了笑容,“娘亲,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可萍怎么会配不上云儿呢?你也会说了,本宫是从小看着可萍长大的,她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这一点本宫是十分清楚的。要说真的配不上的话,那也该是云儿配不上可萍才对啊!”
听到了淑妃的话以后,李菲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你也觉得可萍和云王十分相配,那就这么决定了。就选个好日子,让他们先定亲吧!等到了可萍及屏以后,就让他们成亲。”
听到了李菲儿的话以后,淑妃心里在不断的暗骂着,但是脸上却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娘亲,你说的事情其实我也是十分赞同的,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云儿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家的孩子,可以随便定下婚事的。你要知道,云儿的婚事,就连本宫也是没有办法决定的。”
李菲儿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淑妃,“那你的意思是——”
淑妃笑了笑以后,开口道,“娘亲,你也是知道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要知道,云儿可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儿子,他还是当今皇上的儿子。所以说,云儿的婚事,不仅仅是本宫一个人的事情,它还是皇上的事情。所以说,你也应该知道的,云儿的婚事,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都是做不了主的,就连本宫也是一样的。”
听到了淑妃的话以后,李菲儿眉头紧锁,“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云儿要娶谁,你是没有办法决定的,是吗?”
淑妃点了点头,“是的,娘亲,你要知道,皇子们的婚事可不是小事,而是国家的事,这样的事情本宫怎么能插手呢?”
听到了淑妃的话以后,李菲儿的眉头锁的更紧了,“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淑妃开口道,“娘亲,要不然我想办法开口试探一下皇上吧!”
仿佛沙漠中的人看到了水源一样,李菲儿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淑妃笑着回道,“但是本宫不保证一定行。”
“没关系,你只要肯试一试就好了。”
淑妃点了点头,其实她虽然这样说,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问的,她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一个毫无助益的妻子的。自己这样说,不过就是为了要娘亲他们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尽力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好了,娘亲,宴会也快开始了。”淑妃站了起来,“我们也该出发了。”
很快,两人便已经坐上了轿辇,往宴会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