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浩不仅有能耐,那激怒人的本事也是极好的,尤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狠戾更是叫苏蝶克制不住,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简直是个祸害。`本就因终日困在这四方天内守着宫中礼法而觉得烦闷,现如今见这人此番狂傲,苏蝶入宫以来所有的不悦也在此时激而出,应了宇文浩的挑衅便是再次攻上。
苏蝶的拳脚在宇文浩眼中不过是绣花拳头,正所谓拳脚无眼,这般打斗下去苏蝶终归是要吃亏的,一旁的南枝可是瞧不下了,正欲上前相助,谁知这身子才刚动了一下便叫秦疏酒拦下,横眼看了她,秦疏酒说道:“想干什么?”
“当然是帮苏婕妤了。”不明秦疏酒为何拦下自己,南枝的语中很是焦虑,说道:“那宇文浩可是个戾气化成的人,苏婕妤怎是他的对手,在这样下去必然要伤的。姐姐莫要拦我,让南枝上前去帮苏婕妤吧,难不成姐姐忍心看着苏婕妤受伤。”
“胡闹。”南枝说了那样的多换来的却是秦疏酒的一番轻斥,瞥眼瞧了她随后又将视线移了过去,秦疏酒说道:“苏姐姐自己惹下的麻烦,当然要苏姐姐自己去收拾,你上去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与她二人联手便能取了宇文浩的性命不成?即便真的取得了你们两个又敢取?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反倒叫他们知了你的底细?添什么乱?”
一语直接将南枝给骂了回来,倒也不敢在寻思着上前想相助,只是心里头终归还是担心的,看着那儿便是急着问道:“可是也不能这样看着不管,若是苏婕妤真叫那人伤了可怎么办?”
“宇文浩虽然狂傲,不过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苏姐姐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妃嫔,同旁人不可同概而论,想来他也不会真伤了苏姐姐的性命。”话是这样说,可秦疏酒心中还是几分担心,毕竟宇文浩可不是常人,不可用常人之法看他。
他们这儿是急得很,可那儿倒是打得火气,全力的难对于他人而言不过是那耍猴的花拳绣腿,苏蝶心中怎难咽得下这一口气,当即更是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倒是那宇文浩也的确称得上奇才,几招之后倒也瞧出了苏蝶武功门道。抬了手就势隔开苏蝶挥下的一掌,宇文浩说道。
“你是镇国将军府的那个黄毛丫头。”
苏蝶的武功道路显然就是镇国将军的拳章,数招之下已叫宇文浩看破,两下勾掌随后卸去了苏蝶的力道,宇文浩笑道:“几年没见人倒是越的标致了,只可惜这武功是不是退了不少,莫非是这深宫活得过于消闲反倒是酥了骨子不成。 ` ”
对妃嫔不敬也就罢了,这言语中竟然还有几分调戏之意,宇文浩这一番话实实气得苏蝶的面都臊红,那一股子火气再度从心肺涌出。原还是想这样要收手,可现在叫他这样一说却是不可能了。已是气得眸中都泛了红,抬了掌拉来了架势,苏蝶说道:“你这不恭之人实在可恨,今日必然要给你颜色瞧瞧。”说完竟是再次攻上。
陪着苏蝶玩玩倒好可以,可是这女儿家的拳路能有几分的力道,当下宇文浩已是没了兴致,许是因苏蝶现在也是陛下后妃他也不好太过,便只是退后不还手。可是苏蝶的步步紧逼很快的便叫宇文浩没了耐性,狠下声宇文浩说道。
“连镇国将军也不过是本将军手下败将,你个学了他不足皮毛的黄毛丫头也想在太岁头上动土,有没有那个斤两不懂心里掂量?本将军这次入宫是来瞧长姐的,不想惹事,你要是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就莫要在招惹我。”
已是威胁,也算是警告,戏耍过后的宇文浩已是不想在同苏蝶纠缠,只是宇文浩那话已有了折辱镇国将军之意,那身为人女的苏蝶又怎能咽下那一口气,当下便是喝道:“你个贼子莫多话,有本事咱们拳脚上见真章。”
“你这女人莫要过分,别以为你是陛下的妃子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苏蝶的纠缠可叫宇文浩越没了耐性,那话中已带了压不下的怒意,只是苏蝶也不是那种叫人一吓就会收手之人,并未察觉到危险反而应道:“若是要动手便拿出些真本事来,竟说父亲是你的手下败将,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宇文浩军功振威,最是容不得旁人对自己有所质疑,如今苏蝶这一番可是叫他大感不快,苏蝶乃是璃清的妃嫔,这样的事他岂会放于心上,当下也是了难直接擒住苏蝶的手腕随后一折便止住苏蝶所有的攻势。脚下重踢膝处迫使苏蝶曲膝半跪,一手擒住手腕放背后反剪去另一只手则锁住苏蝶喉部。
就是那样一招而已,不仅化解了苏蝶所有的攻势,还将这堂堂姜国苏婕妤压得不得动弹。宇文浩的这一招可是半分情面都不留,锁住苏蝶后他便居高临下的俯视这宫中妃嫔,随后讽笑着说道:“刚才不是还很有能耐?怎么现在就没劲了?不过是个足都不能出户的女人,皮毛都没学几天就敢在本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我可告诉你,本将军打过的胜仗杀过的人就算你爹也没得比,这姜国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我们宇文家扞卫下来的,敢与本将军较劲,你当你是谁?”
话越说语调越沉,那手上的力道也越大,眼看着宇文浩竟真有取苏蝶性命之意,这下可叫秦疏酒有些失了准,忙上前制道:“云麾将军手下留人,切莫伤了姐姐。”
忙着开口就是担心宇文浩冲动之下真伤了苏蝶性命,只是那宇文浩却不是个会惶恐这些的人,秦疏酒的话可入不得他的耳,便是扫看了一眼秦疏酒,宇文浩说道:“本将军凭什么伤不得她。”手上锁喉之势又重了几分,宇文浩狠道:“不过是个女人,竟敢叫嚣成这幅模样。她不是很有能耐?敢管事管到我头上,既然她那么有能耐便挣开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想说这女人是陛下的女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你放心,我还不会蠢到真的要了这个女人的性命,只不过……”
最是叫人心惊的莫过于这只不过,一见宇文浩这样开口秦疏酒都忍不住收了声,屏了呼吸看着,而宇文浩顿过之后方才说道:“只不过拳脚无眼,本将军在沙场上那过的都是舔血的日子,也是这人自己不长眼上来寻事端,本将军一个不慎毁了她这张标致的脸也是情有可原吧。”
言下之意竟是要毁了苏蝶的容,宫中虽然姿色不得占据所有,可若是没有姿色这一辈子算也是到头了。苏蝶就算再如何的强倔,可她终归是个女人,女人对自己的容貌那是最为在意,当下也是慌了。
宇文浩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听他那样一说秦疏酒也是急了,正要开口再劝谁曾想竟有旁人之声在此时插入。远远传来倒是出现得极是时候,虽然算不得近不过话倒也听得清,那话并不急听上去反而还有些悠然,就像此时不是苏蝶叫那宇文浩压制折损皇家颜面的大事,而是三人处在这儿闲聊光山河谈心。
声音传来却叫宇文浩止了手上的动作,抬了头顺势看过去,一眼之中十足的狠戾。不过那行来之人可是半分都没叫宇文浩的狠戾煞到,反倒是步伐轻淡行至秦疏酒跟前,随后笑着说道:“本王见过美人嫂嫂,今日倒也是雅兴竟出了门在园中游兴?”
此时行出之人便是寒亲王,言中倒是清闲之意,倒像是不见边上有损了天威的一幕。寒亲王的突然出现叫秦疏酒觉得奇了,尤其是这般还能这般淡然的作揖行礼,更是叫秦疏酒感到这人深藏了什么。虽璃寒的此番话落在此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秦疏酒还是欠身回了礼说道:“拜过寒亲王。”
这两人倒是忘了旁人拘起礼来,倒是那宇文浩心中不快,看着璃寒便是说道:“这不是寒亲王吗?今儿竟然能在宫中看到寒亲王,看来倒也是有缘了。”宇文浩这话刚落下璃寒这才转过身看向他,随后颔说道:“早闻云麾将军近日便可到京都,这心里头到想着何时能碰上一回看看云麾将军可否赏脸跟本王喝趟酒。没想到今日倒也是巧了,无事上园中清闲时倒是偶遇了将军,如何,将军可是给本王这个面子?”
“哼,寒王素来无事整日乐得逍遥,自当是什么时候想要喝酒便是喝酒,本将军此次得召回京可是有要事,实在腾不出时间赏脸。”璃寒怎么说也是璃清的胞弟,这亲王请客喝酒可是赏脸的,宇文浩却是半分情面都不给,那一份狂傲倒是过头了。
宇文浩就是这样一个性子,璃寒倒也是知的,也未因他的不敬而动了怒反倒是笑道:“云麾将军公务繁忙的确不像本王不过是一介闲王,倒也是无事得紧。对了,云麾将军可是在同苏婕妤过招?”
寒亲王人可在此处站了许久,可是宇文浩却没有半分要放了苏蝶的意思,倒是得轮到璃寒亲自开口问了。叫璃寒这么一问宇文浩这才看了自己擒下的苏蝶不答反笑:“寒亲王不是长了眼,不会自己看?”反问的话更显不过,也是明了宇文浩对璃寒不屑的事实,不恭的话无需放在心上,璃寒继而笑应道:“看来与苏婕妤的比试中将军是占了优势的,不过将军乃是那沙场骁战之人,胜自然是预料之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见璃寒那样一顿宇文浩当即便追问了,而璃寒则接了应道:“只不过是比试而已,将军倒是同苏婕妤较了真了。”
“沙场之上便是较真之处,若是什么都藏着掖着这条命怕早晚要交代。”
“将军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这毕竟不是沙场而是太明宫,这般较着真到是不妥了。”无怒意反是继续说道,宇文浩却是应道:“既然是自己出的手,那么怎样的果子就得自己尝了。”说完竟是又当了璃寒的面锁紧苏蝶的喉处,倒是叫这堂堂陛下的妃嫔露出痛苦的呻、吟。皇家天威那般受了折辱,也是璃寒竟然还耐得住性子继续笑着说道。
也是不急而是笑道,璃寒说道:“自己种下的果子自己食,这本是天道,只不过苏婕妤毕竟是女儿,将军则是那沙场上的真英雄。将军与苏婕妤交手虽可动了真格,可若是传到了外头难免会叫人说了闲话。”
“有话闲话好说?”横着问了一句,璃清答道:“这君子不与女子缠斗,败则失了颜面胜则又胜之不武,就算将军坦荡荡不屑那些外头的风言风语,可这人言可畏传出去的说辞毕竟是不好听的。这男人打女人还动了真章,传出去免不得损了将军的英勇之气,倒是叫本王想了都觉得不公了。”
君子的确是不该与女子斗,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他可不想辛苦冲勇沙场最后落下的却是个欺负女人的名声。再说了,这苏蝶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女人,要是做得太过就算父亲跟长姐那儿想护着自己,想来也是要费好一番周折。骠骑将军在他回京之前可是百般的叮嘱不可再惹事,若是今日真的冲动犯下了什么,恐怕父亲那儿是逃不了罚的。
几分的寻思在加之权衡之后,宇文浩这才松了手放开了苏蝶,叫宇文浩那样擒了许久,苏蝶险些命丧于此,此时得了松她可算是喘上了气。见宇文浩可算放开了苏蝶,秦疏酒这才快步上了前,扶住苏蝶一面拍着她的后背帮着她顺气,一面忧心的看着。
总归宇文浩还有所忌讳在加上璃寒出现的及时才没造成更无法挽回的后果,松了手随傲扫了她们一眼,宇文浩这才抱拳面向璃寒说道:“本将军手头上还有些事,便不与王爷多说,先行告辞。”说完也不等璃寒应肯人倒是转了身便走了。
可算是将这个人送走了,苏蝶接连喘息了片刻之后也才缓慢回了神,一回神倒是梗着气便要上璃清那儿去控告宇文浩,却叫璃寒拦下。宇文浩是何人,想要告了他绝非易事,再加上他立过战功又有骠骑将军跟丽德妃撑腰,更是难上加难。叫璃寒这样一说苏蝶也只能委屈的说道:“难不成便只能这样叫他羞辱了?”璃寒无奈轻叹:“吏部尚书的儿子当年叫他生生打死了都控诉无门,苏婕妤的这一口怨气还是咽下吧。”
宇文浩就是个霸王,谁也奈何不了的霸王,不管这一份委屈如何之重也只能打断了牙往自己肚中咽。苏蝶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眼眶都红了,倒是秦疏酒只能无奈的叹过随后拜谢璃寒说道:“多谢王爷相救。”
“不过是巧着路过,窈美人不必言谢,只是那宇文浩可是个记仇之人,他在这宫里的日子两位嫂嫂怕是要谨慎了。”
“多谢王爷提点,我等记下了。”
宇文浩奉诏入宫可是要住上几日的,这几日怕是真的要受着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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