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最好是在中枢城和下城的交界处盘一个店面。”姜苒对李田良道,“中枢城的租金都不低,曙絮商会出售商品主要为海鲜,但也像赤鳞鱼这种的灵货也有不少,茗霄城不允许在下城买卖灵货,那么我们只能退其次,在中枢城和下城交界的地道租个门店。”
有了门店,曙絮商会运转起来会更快,李田良他们也不必一天中因为进货和出货的事情忙得团团转。
虽然租房有了门店之后要向茗霄城缴纳一定税款,但反过来,茗霄城也会庇佑他们这个小店。
其实姜苒一开始有点想在曲水楼弄个铺子给曙絮商会,但两者的风格明显不搭,而曙絮商会的主要客户也不在中枢蘅巷这边。
而且,光是一个御龙轩都还没完成好,这个时候也没有功夫想别的了。
作为一个商人常在茗霄走,总会忍不住关注空闲待出租、出售的铺子,李田良心里头其实已经有几个心仪的门店了,能得到县主的正面答复,他也是喜出望外,笑着点点头,“县主想得周到,那接下来小的就去找合适的店铺。”
聊了一会后,官方那边也检查好了,众人便分别乘坐传送阵来到了茗霄城。
姜苒在彼岸庭这边有了一栋建筑物,名为探月亭,修建得不算华丽精美,只是盖住了她在这边的十块地,大概一百余平方。
几扇窗户闪闪反着光,室内一片通明,有一个小隔间,隔间中坐着两位身穿绘彪的青色官服小官,还有几位驻守在门边的身穿铠甲的小兵,他们都是被派遣到茗霄看守探月亭的。
“不管坐多少次传送阵,每次还是觉得非常神奇,那么远的距离,竟然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李田良感叹道。
因为传送阵对重量有这着限制,因此曙絮商会之只派了五个人使用传送阵,不过在茗霄城那边,安排了车马来接应。
朦谬假面变换成一个黑色的半脸面具,姜苒将面具戴在脸上,这才和陈矛等人走出探月亭,当头顶暴露在阳光之下,姜苒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又是他们啊,一群穷酸的买鱼佬,把彼端庭的地都弄的臭熏熏的,每天还挺准时。”
旁边传来的议论声丝毫不加遮掩,话语中的每个字眼都充斥着轻视鄙夷,姜苒瞥眼望去,带头者是位二、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立于羽泉亭下,一身荣华锦服,穿金戴银披灵器,穿的人模狗样的,但一双斜眼横飞,神情十分倨傲,引入反感。
此时有同流合污之辈,纷纷有人迎和此人的话:
“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传送阵,巴结着彼端庭这边的人得到了两块地,把茗霄的各个势力哄得一愣一愣的,结果一去打听,原来就是个县级之地,可笑至极。”
彼端庭土地寸土寸金,只这一小块,就价值百万灵晶。
出入彼端庭的,大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但彼端庭混进了一群有鱼腥味的“乡巴佬”,这群自诩不凡的人就觉得这从探月亭出来的人啊,身上都带着臭臭地鱼腥味,拉低了自己的身价。
他们很是不满。
“据说他们县主很漂亮,嘿嘿,你们懂得,怕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弄下了这几块地皮和传送阵……”
李田良等人听这些人说他们坏话已经听出耳茧了,商人嘛,就是要脸皮厚,被说两下又没什么。
原本就当这些人在放屁,然而这些人今天竟然说得越来越过分,竟然敢说到他们县主头上!
宿岭人以祖先和王为大,当着面说他们县主坏话,好比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把祖坟刨出来猥亵,还吐了两口口水。
这有几分血性的人都受不了!
李田良等人脸色涨红,愤怒不已,“大人莫听,这些人口无遮拦,您只当他们喜欢满嘴喷粪!”
李田良的声音不高不低,华服男子是修士,耳聪目明,况且姜苒一行人还是一个众人关注的小焦点,华服男子自然是听见李田良的话,他没想到这些乡巴佬还会回嘴,眉毛猛地跳了跳,“噌”的一声抽出别在家腰间的白狼剑,一脸阴鸷走过去,“乡巴佬,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李田良只是个小商人,他心知宿岭之外有着许多他惹不起的人物,这华服男子看起来有几把刷子,一股架势还真把李田良给唬住了。
但输入不输阵,输阵看歹面。县主大人在此,之前大人就并未阻拦自己“口出狂言”,那这人都指着自己鼻子问了,他下意识就要回骂过去。
不过李田良还是看了一下县主的脸色——可惜被面具挡了一半,瞧不准具体想法。
姜苒感觉到了李田良的视线,微微侧眸,黑眸淡定,风度仪态,好整以暇。
李田良突然就觉得有根棍子支在他身后,腰杆子想弯都弯不下了!
他抬起眼睛直视华服男子,道,“我从没见过如此要求,不过若是阁下一定要听,那在下也不介意复述一遍,您听号,在下刚才道:‘有些人口无遮拦,喜欢满嘴喷粪!’。”
华服男子不曾想李田良真的有胆量,周围的人看到两方人起了冲突,纷纷停下来窃窃私语,时不时对着这个方向指了指。
“诶,那不是羽泉七公子周阚吗?怎么又和别人吵起来了。”
“不过那些人也硬气的,竟然敢直接说周阚嘴里喷粪……”
“小声的,被那周纨绔听到了,你我也麻烦了。”
“也是……”
窃窃私语传入周阚耳朵里,他脸色难看,瞧见李田良这个乡巴佬一副神气看着他,脑中一热,挥舞着手中的剑就往李田良的身上招呼而去!
李田良眼睁睁地看着剑影流光,但他的身躯却反应不得,僵在原地。
“铮~~~~”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李田良感觉周阚的剑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回过神来,却见姜苒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地指在狼形法剑之上,周阚惊诧地瞪大眼睛,只感觉挥舞白狼剑的手再也不能更进一寸!
这女人,力气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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