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一切皆是定数,你也莫要把所有的过失,揽到自己头上,此去那里,山高路远,你,你不能去。”乾鸿本想说她有孕在身,不过,这句话,终是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口。
玉非烟闻言,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冲着师傅叩了三个头,而后,唤过两个低阶弟子,倒是先行去安顿李珉了。
“唉!非烟这孩子!”乾鸿看着玉非烟那般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乾鸿太了解玉非烟的性子了,眼见着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已然打定了主意,谁劝也没用,只能是一声长叹。
萧逸眼见着玉非烟倔强瘦削的身影,走出了后殿,亦是暗自摇了摇头,略一沉吟,却是对乾鸿说道:“道长,让她去吧,萧某亲自护送。”
“啊?”乾鸿一听这话,倒是狠狠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萧逸,再想想萧逸和玉非烟之间,几番欲言又止的情形,乾鸿倒是心头一动,不由得看着萧逸,面有难色地说道,“萧门主,萧门主于我昆仑有大恩,有句话,贫道就只能直言不讳了。”
“道长但说无妨。”萧逸答道。
“恕贫道直言,萧门主年少多情,是不是对劣徒非烟,已生情愫?”乾鸿直言问道。
“嗯?”萧逸闻言,倒是微微吃了一惊,不过,片刻之后,便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道长慧眼如炬,的确如此!实不相瞒,萧某此番舍命相助昆仑,亦是因为玉师姐的缘故!所以,还望道长能够成全。”
萧逸说完,深深地一抱拳。
哪知道,乾鸿听了这话,却是不由得一声哀叹,一张脸苦成了一团。
萧逸见了乾鸿这般模样,心头竟是狠狠一缩,不由得惊问:“怎么,道长?莫非有何难言之隐?莫非,道长觉得萧某配不上玉师姐?”
“唉!非也。”乾鸿再度重重地哀叹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萧逸说道,“萧门主,你的为人和修为,在贫道见过的年轻人中,可谓首屈一指,万里无一,焉能配不上劣徒?然而,是非烟没福气啊。”
“道长何出此言?”萧逸忙问,一颗心竟不知不觉间揪了起来。
“唉,师门不幸啊。按说,一个女弟子的事情,贫道不该向外人道,然而,萧门主于我昆仑有莫大的恩情,贫道却是不敢对萧门主有所隐瞒,”乾鸿失望至极地说道,“实不相瞒,非烟她,她已然有孕在身,焉能再配得上萧门主?唉,也不知道到底怀了谁的孽种,打死也不肯说,这孩子,真是令贫道痛心至极,也蒙萧门主错爱了。”
乾鸿说完,大摇其头,失落不已,就连一旁的乾济和乾法,两个老道,亦是叹息不已。
而萧逸听了乾鸿这话,却是松了一口气,一颗揪着的心,咚的放回了肚子里,然而,再一回想乾鸿的话,倒是不由得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说道:“道长,原来是此事,萧某还当是什么事呢?此事,萧某已然知道了。”
“啊?”乾鸿闻言,狠狠吃了一惊。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了萧逸,简直难以置信。
这么多年来,倾慕玉非烟姿容的年轻才俊,大有人在,乾鸿眼见着萧逸眼神不离玉非烟左右,自然也就明白了,萧逸这定是看上了玉非烟。
可是,玉非烟却是不偏不倚,正在这时候有孕在身,乾鸿纵使万分希望和萧逸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然而,出于道义,也不能对萧逸隐瞒,让萧逸喜当爹啊。
哪知道,萧逸竟然说他早就知道了,而且,显然是不在乎的一种态度。
这萧门主,竟然为爱大度到如此地步?
乾鸿吃惊欲绝,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
乾济和乾法亦是吃惊地看着萧逸,难以置信。
萧逸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个老道,再度深深地一抱拳,深施一礼说道:“道长,实不相瞒,玉师姐腹中的,腹中的骨肉,便是萧某的。”
“什么?”乾鸿等三个老道,异口同声叫道,不次于听闻了一声晴天霹雳一般吃惊。
“萧某先行恕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日在那北极仙府之内,我和玉师姐被关到了一间密室之中,玉师姐误食了蛟丹,淫毒入体,意识不清,情非得已之下,和萧某铸成了大错。”萧逸虽然坦荡,然而,讲起这一段往事,却也不由得有些尴尬,不过,却也继续说道,“可是,萧某却是不知,玉师姐竟然怀了我的骨肉,也正是前几日,萧某到了昆仑之后,恰逢玉师姐洒泪出走,又被血魔老祖分身围困,萧逸出手相救,探脉才知,她竟然有孕在身。当时她拼了性命,也要回来为昆仑尽微薄之力。萧某焉能让其涉险?故而,才舍命回救昆仑。这便是事情的所有始末了。”
萧逸想了想,再度说道:“玉师姐既然没有舍弃这个孩子,萧某自然也得担当起该担当的责任,此番她要去跪求甘露水,萧某自当拼力相助,否则,她必然一生都难以释怀。”
乾鸿三个老道听到这里,依旧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不过,片刻的惊诧过后,便俱都感觉到了一阵狂喜。
尤其是乾鸿,原本玉非烟莫名怀孕,被其引为昆仑的奇耻大辱,适才,萧逸这等难得的才俊来求姻缘,乾鸿痛心疾首,哪知道,玉非烟腹中的孩子,竟然就是萧逸的。
这一切,峰回路转,让乾鸿喜得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不由得惊喜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非烟这孩子,真是糊涂啊,此等喜事,为何要隐瞒啊?”
萧逸闻言,低头不语,心道,玉非烟要是一开始就说这孩子是我的,不把昆仑众人气死才怪。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与昆仑之间的怨隙已然彻底解决,乾鸿三老道的欣喜,亦是发自内心的,萧逸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玉师姐有难言的苦衷,这些日子以来,她独自承受了太多,让她受苦了。”
“是啊,这孩子,唉!”乾鸿说到这里,亦是眼圈都红了,自己的爱徒,默默承受了一切,作为一向爱徒如子的师傅,焉能不心痛?
不过,乾鸿也即刻说道:“萧门主,此事当真是贫道始料不及,不过,对于我等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喜事。我这就叫非烟回来。”
乾鸿说着,就要派人去叫玉非烟。
却是被萧逸一抬手阻住了:“道长且慢,她,她此刻还不一定接受萧某呢,道长让萧某自己去解决吧。”
乾鸿也是高兴得昏了头了,被萧逸一说,才觉得确实没法当众叫玉非烟来,也就连连笑着说道:“好好好,年轻人的事儿,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不过,萧门主放心,我等作为非烟的师长,对于此事,是一万个赞成。”
“是,师兄说的是!”乾济和乾法两个老道,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喜出望外地说道。
“多谢道长!这粒天香断续丹,请拿去为乾清道长服用,另外,还请把那位佛门隐士的居处告知萧某。”萧逸把那粒天香断续丹,递到了乾鸿手上,同时问道。
“多谢萧门主赠丹。”乾鸿即刻珍而重之地接了过去,同时亦是说道,“那位佛门前辈,居于南海。名讳,吾等亦是不知,她一直自称无名比丘尼,吾等便唤其为无名神尼。”
“无名神尼?”萧逸咂摸着这个称呼,印象中,却是从未听闻过。
不过,也就此牢牢记住了乾鸿告知的详细地址。
而后,萧逸便辞别三个老道,让其自行为乾清疗伤,萧逸离开了后殿,倒是一路向李珉的居室走来。
李珉的住室内,玉非烟已然给李珉服下了一些药物,安顿其休养下了。
毕竟,李珉是她的师弟,此番被师傅狠狠责骂,说起来,也有她的原因,玉非烟不能置之不管。
刚刚安顿好了李珉,玉非烟正举莲步迈出了李珉的居室,却是一抬头,迎面撞上了寻路过来的萧逸。
“啊!”玉非烟就是一声轻呼,脸色通红,即刻低下头去,就要胡乱从萧逸身边掠过。
哪曾想,刚刚擦身而过,其皓白的右手腕,却是突然一紧。竟然已经被萧逸轻轻捉到了手心里。
“啊!”玉非烟又是一声轻叫,心头狂跳,如同烫到了一般,即刻就要甩开萧逸的大手,只是,那只手不但温暖干燥,还很有力度,令其挣脱不开。
“我有事找你,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萧逸转过身来,面对玉非烟,不容其反抗地说道。
“你,你先松开我!”玉非烟满脸通红,沉声喝道,眼神慌张地看向周围,生怕被别人看见,还好,此刻并没有人经过。
萧逸闻言,沉吟了一会儿,却也松开了她的手腕。
玉非烟倏地就把手藏到了身后,不过,片刻之后,似乎又觉得也不是很妥,便又拿到了身前,两只玉白的手,绞到了一起,低垂着头,眼神闪烁,胸口起伏,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
一张绝色的俏脸,满是绯红,就连嫩白的双耳,都变红了,因为一直低着头,倒是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后脖颈,让萧逸看得心头不免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