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走到罗鹏旁边,试探性推了推,发现这厮就像一个死人般。
“香田老师,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你自己看呀,我以为他挺能喝的,没想到……”
得。
果不其然被鄙视了。
在酒桌上输给女人,其实和在床上技不如人其实是一个道理,对于男人来说,堪称奇耻大辱。
江辰看了眼桌子。
两个酒壶。
如果一点没剩的话,也就一斤半左右的量,而且还是两个人分。
他也喝过这里的酒。
罗鹏的酒量,也不以至于逊到这种地步。
还是说,他们喝的酒是不同种类?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
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酒这种事情,确实是讲氛围的。
和香田熏这等尤物对饮,换谁不得迷糊。
“没想到香田老师喝酒这么厉害。”
罗鹏烂醉如泥,可香田熏却仿佛若无其事,充其量只是脸色越发艳丽了些。
“我的家乡,从小就有喝酒的习俗。”
江辰哑然。
得。
罗鹏这厮也算是不走运,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我刚才一直劝他少喝一点,可是他不听,唉……”
香田熏看着趴在那的罗公子叹了口气。
江辰哭笑不得,忍不住道了一句,“香田老师,如果你早点告诉他你的酒量,我想他就不至于喝成这样了。”
“我哪知道呀。”
香田熏摇头一笑,“这菜还剩很多呢,你要不要吃点?”
刚进行剧烈运动,体能消耗巨大,江辰倒还真是有些饿了。
看了眼罗鹏,也没拒绝,
先让他休息会吧,说不定待会自己就爬起来了。
因为整个桌子就那么大,就在江辰准备在窄侧坐下的时候,香田熏突然往旁边挪了挪。
“江辰同学,坐这吧。”
江辰觉得有点不妥,可刻意的避讳,似乎更加不合适。
于是他只能在香田熏的旁边坐了下来。
美子进来,添了副碗筷。
“你不吃了吗?”
“我吃饱了。”
香田熏摇了摇头,侧头,眼波流转,“如果你要喝点,我还是可以陪你的。”
真是女中豪杰啊。
江辰苦笑了下。
“我的酒量,可比罗鹏还差,要是我也趴下了,香田老师恐怕就找不到人帮忙了。”cascoo.net
香田熏噗嗤一笑,媚态横生。
“我还以为神州人,都挺能喝呢。”
江辰沉默吃东西,没去争一时的长短。
香田熏手托香腮,侧着脑袋看着他吃。
虽然有秀色可餐的说法,但此时江辰却有些食不知味。
“江辰君,我刚才看那个服务生,好像和你挺熟?”
两种称呼在她的红润香唇中来回切换。
“嗯,我之前来过这。”
“哦,原来是这样。”
香田熏恍然,侧头看着那张干净年轻的脸庞,胳膊肘搭在桌面上,饶有意味的问:“那你知道,这个房间名字的由来吗?”
江辰摇头。
香田熏有点失望。
“江辰同学,你对东瀛文化,难道没一点了解?”
又变成江辰同学了。
弹丸小国,丑陋之邦,有什么好了解的?
当然。
这些话不适合直说。
虽然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好感,但对香田熏本人,江辰还是没有意见的,直接点头,不太合适,所以他礼貌的回了句,“也不算一点都不了解,我认识***。”
“……”
香田熏怔住,继而脸泛红霞。
“江辰同学,你不正经噢。”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程度,顶多算是玩笑,有必要害羞吗?
换作其他女孩子,恐怕也不会这样,恐怕还能和你侃侃而谈,展开讨论。
“在我们那,相传有个清姬,爱上了去远方参拜菩萨的僧人安珍;安珍身为僧人,毅然离开了清姬,为了心爱的人,清姬千里迢迢追寻安珍而去,一路吃了不少苦,终于追到安珍时,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香田熏轻声细语,娓娓道来。
“清姬的恐怖模样,吓得安珍拔腿就跑,清姬一路追,安珍抢先一步度过一条大河,清姬追来时已经没船了,她还是跳进了河里,结果变成了一条大蛇继续追上岸,安珍跑呀跑呀跑到道成寺里去了,结果蛇也追来了,寺庙里的高僧都无法对付那条蛇,就把安珍藏在了大钟里。”
一颗颗被丝线悬挂的黑色吊钟荡弹着香田熏的声音。
“清姬追进道成寺后,很快就知道心上人躲在哪里,呼啦一下子就把钟给缠住了,无奈大钟坚固,最后,清姬估计是无可奈何了,但又不愿放弃,于是就自燃起来,把自己连同钟,钟里的和尚都烧成了黑炭。和心爱的人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江辰停下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伴随香田熏的话音落地,房间里这些丝丝悬挂的黑钟,忽然间弥漫出一股阴森之气。
“香田老师,大晚上的,说恐怖故事?”
“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香田熏目露向往之色。
“神州不是讲究,生同衾,死同穴吗?清姬做到了,多浪漫?”
江辰默然。
生同衾,死同穴,这种爱情,确实伟大,可关键和你说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别人不喜欢你,却非得把人家一起拉着去死,这分明是疯子、或者变态才会干的事。
谁能接受这样的“浪漫”?
不过江辰也没有去辩驳,每个国家都会有独特的民俗传说,理解万岁。
简单吃了几嘴,他放下筷子。
“走吧香田老师,再晚,寝室恐怕得关门了。”
香田熏跟着要站起身,可结果像是坐的太久了,腿麻了,起身时踉跄了下,嘤咛一声,差点摔倒。
好在江辰眼疾手快,将之扶住。
香风扑鼻。
撩动人心。
香田熏几乎是半依偎进江辰的怀里。
“没事吧?”
“我腿麻了。”
香田熏搭着青年的肩膀,艳眉微蹙,柔弱的模样恨不得让人怜惜的抚平她眉上的皱纹。
江辰只能慢慢的将她放下,重新坐了下来。
“八嘎!支那猪!”
监控室。
“道成寺钟”里的场景通过监控画面被尽收眼底。
和美子一同观看的店长左岸信夫脸色阴森,并且狰狞,死死盯着和香田熏亲密接触的江辰。
“我要剁了他的手!”
美子煞白的脸上溢出一丝冷笑,对方的无能狂怒似乎让她非常快意。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小姐的决定,我们没有资格插手。”
“八嘎!”
左岸信夫脸色颤动,紧紧咬牙。
监控画面里,江辰已经重新将腿麻的香田熏放在了地板上。
左岸信夫眼如针尖。
终于逮到机会的美子报复性的补刀道:“如果不是我们无能,也用不着小姐亲自出马。”
左岸信夫恶鬼般扭头。
“别以为小姐来了,你就觉得找到了靠山,你在小姐眼中,就是一只蝼蚁。”
他在表示自己依旧具有支配性的领导地位。
“蝼蚁。”
曾被随意打骂的美子念叨了一句,望着监控,嘴角翘起一抹没有感情的冰冷孤独。
“你不也一样吗。”
监控画面里。
道成寺钟。
香田熏皱着眉,缓缓揉着自己的两条被黑色棉裤包裹的美腿,似乎麻痹感并没有太多缓解。
“江辰君,你能帮我揉一下吗?”
江辰猝不及防。
这是要让自己帮忙揉腿?
下意识看向那双诱惑力十足的美腿,只要想想,都能感受到摸上去会是多么美妙,尤其还加上彼此特殊的身份。
还真别说。
老师和学生,而且旁边还有一个酩酊大醉的罗公子。
怎么有点类似东瀛文艺电影里面的情节?
江辰愣了一会,好在意志力出众超群。
“这有点、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
香田熏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媚眼里透着疑惑,似乎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或许是国情不同。
江辰顿时哑口无言,说不出个所以然。
确实。
只要居心正直,帮忙揉揉腿,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辰同学?”
无奈,江辰只能蹲下身,伸手,放在那双骨肉匀称的美腿上。
香田熏满足的眯起眼,并且伴着江辰的揉捏,嘴里若有若无的发出淡淡的喘息声。
“脚。”
她还在指挥。
江辰苦守本心,握住一只玲珑柔嫩的脚掌。
他现在真的有点担心,罗鹏会突然醒过来。
要是罗鹏见到这幅场面,恐怕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假如换作那种有恋足癖或者丝袜癖的仁兄,十有八九得疯狂,香田熏保不准就会像她说的故事里的那个和尚一样,惹火上身。
好在江辰同学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质青年,值得信赖,长达几分钟的揉捏下,依然没有被拽入兽性的深渊。
“走吧。”
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果断的收回了手。
不懂珍惜啊。
要是有这种机会,恐怕有些人用嘴舔都愿意。
香田熏的眼底闪过一抹讶异,然后缓缓呼出口气。
“真舒服呢。”
临时充当了一回称职技师的江辰起身没有对客户的五星好评表示感谢,扶起罗鹏。
三人离开居酒屋。
香田熏开了车,一台很可爱的甲壳虫,因为她喝了酒,所以只能江辰当司机。
回到学校,江辰将李绍叫下来,帮忙把罗鹏接了上去,然后又开车,送香田熏回教职工宿舍。
“谢谢你了,江辰同学。”
两人下车,香田熏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车钥匙。
“要上去坐会吗?”
这应该只是公式化的客套。
江辰也识相的礼貌回绝。
“不用了,香田老师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江辰转身。
香田熏目送他渐渐融入在夜色中,轻声念叨。
“未免太贪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