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番市第一中学的旧钟楼在暴雨中燃烧，火光将秦明和林当的影子拉得扭曲。林当的手指抠进秦明的手腕，感受着他脉搏里的震颤——那是与三年前火场相同的频率，那时他用身体护住她，却在爆炸前松开了手。
“秦勇在钟楼地基。”林当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是技术科发来的热成像图，坍塌的砖石下有生命体征在闪烁。她看向秦明，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右肩的胎记，那片北斗七星形状的淡褐色印记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荧光。
两人在废墟中扒出条暗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秦明的解剖刀挑开墙面的青苔，露出刻在砖上的五线谱——正是母亲遗留的小提琴曲《第七根琴弦》。林当的瞳孔骤缩，她想起父亲的尸检报告里，心脏位置有处与琴颈弧度吻合的刀伤。
“当年凶手用斯特拉迪瓦里的琴弦勒死我母亲。”秦明的声音沙哑，指尖抚过砖缝里凝固的蜡油，“而琴弦的材质，和你父亲心脏里的金属残留物成分相同。”他忽然顿住，解剖刀柄的防滑纹硌着掌心——这正是林当送他的生日礼物，内侧刻着的“q.m”在火光中泛着微光。
暗巷尽头是间地下停尸房，七具玻璃棺椁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林当的手电筒扫过棺内尸体，发现她们右肩都有与自己相同的胎记，而左手无名指戴着的银戒内侧，刻着“L&d”——正是她母亲名字的缩写。
“这是你母亲的孪生妹妹们。”秦明的手指划过棺椁表面的冷凝水，“二十年前dNA技术不成熟，警方只确认了她们的血缘关系，却没发现她们都是你外祖母的克隆体。”他的喉结滚动，“而你，是她们基因的完美融合体。”
林当的大脑瞬间空白。她想起母亲的骨灰盒里藏着的医疗记录，上面写着“胚胎移植成功，编号L-9”。原来自己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是实验室里的产物。
“所以凶手要完成北斗七星的仪式。”秦明指向停尸房穹顶的星图，七颗银钉组成大熊星座，“你母亲是北极星，而你是最后一颗辅星。”他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冰凉的棺椁上，“听着，你的血液里有曼陀罗毒素的抗体，这是凶手没预料到的。”
林当的视线扫过秦明左肩胛骨的烧伤疤痕，那形状与穹顶的北斗七星完全重合。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暴雨天，他的左手都会无意识抽搐——那是他在母亲遇害现场被琴弦割伤的，而凶手的目的，是在秦明身上留下星座印记。
“秦勇是我父亲的私生子。”秦明的声音在颤抖，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这是1995年5月，他和我母亲在钟楼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抱着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是秦勇。
停尸房的门突然被撞开，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逆光而立。林当的配枪瞬间出鞘，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那人摘下面罩，露出张与秦明有七分相似的脸，正是秦勇。
“你们终于来了。”秦勇的枪口垂落，指向墙角的祭坛，那里摆着林当母亲的遗照，相框里夹着张结婚证书，新郎栏写着秦明父亲的名字，而新娘栏竟是林当母亲的孪生妹妹。
“当年是你父亲杀了我妹妹！”秦勇的手指扣紧扳机，“他用斯特拉迪瓦里的琴弦勒死她，还把罪名推给连环杀手！”他踉跄着后退，撞翻烛台，火苗舔上积着汽油的地面。
秦明猛地推开林当，扑向祭坛。在火焰吞噬他的瞬间，林当看见他左肩胛骨的疤痕在火光中显形，与穹顶的北斗七星完美重合。她的瞳孔骤缩，终于明白，凶手要完成的不是北斗七星，而是大熊星座——秦明的疤痕是勺柄，而她的胎记是勺身。
“快跑！”秦明的声音被爆炸声撕碎，他将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抛向林当，琴颈里掉出个金属盒，录音带里传来她父亲颤抖的声音：“曼陀罗的种子已经种下，当北斗与大熊重逢时，林当会成为最后的祭品……”
林当的手指触到琴盒夹层的凸起，那里藏着张超声波照片，日期是1995年6月——正是她出生前三个月。照片里的胚胎旁写着：“L-9，完美融合体，实验成功。”
钟楼的钟摆突然坠落，砸在秦勇脚边。林当看见他左腕内侧的刺青，正是北斗七星的完整图案，而勺柄的第七颗星，与秦明疤痕的位置分毫不差。
“原来你才是北斗。”林当的枪口转向秦勇，“而秦明是大熊，对吗？”她的声音发颤，想起三年前在秦明公寓发现的琴盒，夹层里的微型录音带，当时她以为是解剖教学资料，却被秦明夺过去扔进了焚化炉。
秦勇突然笑了，笑声在爆炸声中扭曲：“没错，我和秦明的父亲都是实验体。”他的手指抚过左腕的刺青，“我们的基因被植入曼陀罗毒素的抗体，而你，是唯一能激活毒素的钥匙。”
林当的视线扫过祭坛上的结婚证书，日期是1995年5月——秦明母亲遇害的同一天。她终于明白，凶手要完成的不是杀人仪式，而是让秦明的父亲与林当的母亲在地狱“复婚”，用她的头颅作为祭品。
“秦明！”林当冲向火海，却被气浪掀翻在地。她看见秦明跪在祭坛前，将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琴弦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疤痕与琴弦的纹路重合，像条血色的锁链。
“开枪！”秦明的声音穿透浓烟，“杀了我，毒素就会消失！”他的瞳孔里映着林当的身影，像映着最后的星光。
林当的手指扣紧扳机，却在看见他左腕内侧的刺青时僵住。那刺青不是北斗七星，而是大熊星座的完整图案，而勺柄的第七颗星，正是她右肩胎记的位置。
“原来你才是我的北极星。”林当的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她将枪口转向自己，“要死一起死。”
枪响的瞬间，秦明扑向她，子弹擦过他的太阳穴，击中祭坛上的结婚证书。火焰吞噬了纸张，露出藏在背面的dNA报告——林当的基因与秦明母亲的匹配度高达99.7%。
“你是我妹妹。”秦明的声音在林当耳边炸开，“我父亲和你母亲是同卵双胞胎，而我们……”他的喉结滚动，“是近亲。”
林当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起母亲的葬礼上，秦明曾在遗照前停留许久，而父亲的尸检报告里，心脏位置有处与琴颈弧度吻合的刀伤。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命运的陷阱，他们的血缘是凶手完成仪式的关键。
“动手！”秦明按住她的手，将枪口抵在自己心脏，“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毒素扩散。”他的瞳孔里映着林当的泪，像映着破碎的月光。
林当的手指颤抖，却在触到他衬衫口袋里的机票时顿住。那是2025年4月24日飞往北海道的机票，票根上的日期正是她的生日。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秦明办公室的日历上，每年这一天都画着白玫瑰——那是他母亲的忌日，也是他计划与她逃离的日子。
“我带你走。”林当拽起秦明，冲向停尸房的通风口。火焰在身后蔓延，秦勇的笑声混着曼陀罗花粉的香气，在空气中凝结成致命的雾。
两人爬出废墟时，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云层。林当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检测报告：秦勇的dNA与二十年前案件现场的血迹完全匹配，而他正是林当母亲的孪生哥哥。
“原来凶手是我舅舅。”林当的声音在雨声中破碎，她摸向口袋里的袖扣，那是秦明三年前塞给她的，内侧刻着“L&d”。而此刻的解剖室里，第九具尸体的头颅正对着显微镜，瞳孔里凝固的曼陀罗花瓣，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北斗七星的完整星图。
警车后视镜里，燃烧的钟楼化作巨大的火炬，照亮了秦明手腕内侧的刺青。林当这才发现，那个她以为是解剖刀划伤的疤痕，其实是大熊星座的完整图案，而勺柄的第七颗星，正是她右肩胎记的位置。
“秦明。”她突然叫住正在接听电话的男人，“你说，大熊座和北斗七星的关系，是不是像我们这样？”
他的背影僵住，却在转身时露出三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不，大熊座是北斗七星的母亲。”他将机票折成纸飞机，抛向窗外，“就像你母亲和我母亲，用生命为我们铺好了这条路。”
雨幕中，纸飞机掠过燃烧的钟楼，飞向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当摸向腰间的配枪，枪柄上缠着的红绳，正是秦明母亲遗物中的琴弓弦。而此刻的解剖室里，第九具尸体的头颅正对着显微镜，瞳孔里凝固的曼陀罗花瓣，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北斗七星的完整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