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好气又好笑,心想这邓先生难不成是旧社会出来的,把我们这些服务人员都当成了丫鬟小厮不成但不管怎么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我赔着假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把他递给我的那张染血的纸巾丢了进去,然后就走回了我的座位。
从芭城返回m城的途中要进好几家购物店,乳胶店就是其中一家,顾名思义就是卖乳胶床垫和枕头的。
乳胶店的门口有一个卖米粉的小吃摊,我之前等客人的时候吃过一次,打那以后就老想着这一口。
把客人送进店,我出去买了一碗米粉,坐在那儿等着p雄派来的人,其间我给p雄发了个微信,问他客人擦过鼻血的纸巾能不能用。
p雄很快给我回信,让我抓紧时间去偷拍一张清晰的客人照片发给他,然后把纸巾交给那个给我送东西过来的男孩,p雄介绍说那是他的助理。
我一听到助理俩字心里就有点儿发毛,立马就想到了他瓦盆里的那半张脸,上次听大伟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p雄那位来自老挝的助理了。
米粉摊的老板娘刚把粉端上来,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接听后,一个操着云南口音的小伙子问我现在在哪儿,我急忙站起身找人,结果在乳胶店门口看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也在打电话。
他看起来不像是t国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而且穿着也非常得体,上身一件雾霾蓝的polo衫,搭了一条奶白色的休闲短裤,还带了一个棒球帽,看上去就跟出来打高尔夫的球手似的。
我有些不确定,跟他说我在外面的小吃摊,问他是不是就站在乳胶店门口。
那个穿着得体的男人立马转过头来看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就走了过来。
“雄哥说你有东西要让我带回去”
他没有叫p雄,也没有称呼师父,而是说的“雄哥”,这让我十分惊奇,问他是不是中国人。一边问,我把包里的纸巾递给他,然后又从他手里接过了那瓶粉末。
他先是摇了摇头,想了想他又点了点,说自己的爷爷是中国云南的,可是他却是在t国北部出生长大的。
我会意地点点头,随手把瓶子扔进包里,然后笑着跟他说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还要请他多多指教。
p雄的助理走后,我又重新坐下吃完剩下的米粉,这才回到了乳胶店。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团的客人虽然在自费上墨迹了很久,可买起东西来却真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手软。我刚一进去,就看到他们都在柜台排队打包,上前一问才知道,除了邓先生夫妻,剩下的客人都是每人买了一套床垫。
我在店里逛了一圈,找到了阿咪,问她有没有见到大伟,阿咪说大伟他们早就来过了,已经出发去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我有种感觉,大伟是刻意想要避开我的,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十分不舒服。我又给p雄发了条微信,说既然已经把带血的纸巾给他了,那粉末应该也就用不上了,我装在包里感觉怪膈应的,问他能不能直接扔掉。
p雄很快打来电话,语气十分不悦。“你在想什么啊领队这是我用了很久才制作出来的虫降粉,拿去卖的话至少也要三万铢铢!”
他很久俩字儿拉得很长很夸张,我听了一愣,问他那为什么还要给我,直接让他助理带回去不就完了吗。
“哎呀,我不是怕麻烦吗,你以后又不是不来了,等下个团再用咯。”
我吓了一跳,让他可别害我,这东西看着跟du品似的,我带着能过安检吗。
p雄笑了,说我想多了,这个粉末虽然能给人落虫降,但也要他在那边用经咒催动才行,不然的话,这东西在普通人眼里就跟一瓶盐没什么区别。
我半信半疑地挂断了电话,又想起他还要我偷拍邓先生的照片,我就赶紧起身找人。
结果我一站起来就看傻了,邓先生和陈女士就躺在我对面的那张样品床上,两人正紧紧地抱在一起法式热吻着。旁边有很多人都有意无意地朝他们投去了不赞同的注目礼,可他们俩就像是在自己房间一样旁若无人,亲的十分自在。
我倒不是嫌人家感情好秀恩爱,可这毕竟是公众场合,怎么说也得注意点儿影响啊,再说旁边还有老人孩子,他们俩这样上演激情的戏码我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我看到旁边还有人大喇喇地拿着手机再给他们俩拍照,心想这时候我要是举起手机拍他们,恐怕也不会被怀疑上,可我拿着手机,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角度,他俩抱在一起,我压根儿就拍不到邓先生的单人照。
很快到了集合的时间,其他客人都装好行李上了车,邓先生俩人这才腻歪着从床上起来,我假装自己在发微信,对着邓先生抓拍了两张,但由于他一直都在移动中,我拍出来的特别虚,完全没法用。没办法我只好叹了口气,想着只能重新再找机会了。
我心里其实还挺着急的,按照行程我们今晚就会抵达m城,如果在离开芭城之前没能成功给邓先生落降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带他去找p雄解降。我也把自己的担忧发给了p雄,问他能不能今晚也回m城。
p雄可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表现得十分配合,说让我赶紧把照片拍好发给他就行了,剩下的事不用我操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中午吃饭,我躲在洗手间门口终于成功的拍下了邓先生的单人照。可正当我准备把照片发给p雄时,抬眼就看见了大伟。我一脸尴尬,讪笑着想要跟他打招呼,可他却直接无视了我,从我旁边走了过去。
我心里也有气,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为了邓先生跟我置气,还有那个鬼奴,我就是做了入门又能怎么样,这不是到现在为止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吗
我一咬牙,直接将邓先生的照片发给了p雄,顺便还问了一句,解降要收多少钱。
等了老半天都没见p雄回复,我只好心不在焉地跟着团继续后面的行程。一下午的时间我一直在偷偷观察邓先生,可直到大巴车抵达m城,他都没有任何异样。我心里突然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p雄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我不知道别人在干坏事儿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反正十分忐忑,心里一直突突突地跳得特别厉害,连晚饭都没吃几口。
一直到回了酒店,邓先生都十分正常,我甚至开始怀疑起p雄到底有没有给他落降了。我又给p雄又发了个微信催促,可他还是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