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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寂静无声,钟奕坐在宁堇安身侧,目不转睛的着赵书屿搭在宁堇安腕脉上的手。

赵书屿仔细为宁堇安诊脉,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展眉。

反问是病人自己一脸无所谓,还伸手在钟奕眼前晃悠,见他没反应又在桌下去拉他的手。

钟奕头都没回,反手一把抓住他作怪的手,紧握不放。

“你不怕被他发现了?”宁堇安挣了挣,钟奕都没放开,他用脑袋撞向钟奕,见人看向他,立马挤眉弄眼朝赵书屿示意,张嘴无声问出这句话。

钟奕摇头,手握得更紧了。

半晌,赵书屿睁开眼,松开宁堇安的右手,在桌上轻轻点了点,示意他换手。

钟奕没看懂赵书屿的意思,还以为他这是诊完了在思考病症,不敢插话打扰。

宁堇安看多了大夫自然知道,偏偏他故意不说话,还朝赵书屿秀了秀自己被钟奕握得紧紧的左手。

赵书屿嘴角一抽:这是知道自己知道了,故意秀恩爱?

真是没看出来宁堇安是这样的人,当谁没有情郎似的,他家阿宁可比乖可软了,又好抱又好亲,他一点不羡慕。

想到楚宁,赵书屿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有点不满了。

皱眉看向钟奕,声音都冷了几个调,沉声道:“钟奕大哥,我知道堇安兄的手握着舒服,但你也不能一直抓着不放啊,我这还等着诊脉呢,要不你先松开,或者你换只手握?”

“啊?”钟奕一脸懵,反应过来赵书屿说的话,白净的脸立刻红,随即就宁堇安的手松开。

想了想,又抓起他的手放到脉枕上,艰涩的说道:“我、我不知道还要诊两只手,你、你继续。”

“继续。”

明明被抓包的是两个人,宁堇安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

有情饮水饱,谈恋爱的人变化可真大。

赵书屿感慨完,又继续仔细给宁堇安检查。

良久之后拿开手,“看好了。”

这一声让钟奕立马转头看向他,像是囚徒等候判决。

赵书屿提起茶壶一边给三人倒好热茶,一边思索着,组织好语言后轻声开口。

“根据你的脉像来看,你的身体最近确实有所好转,只是你当年心脉受损实在太过严重,当年应当是有高手用强大的内力及时为你压制住了体内混乱的真气,再配合医术高超的大夫用银针刺穴,用了很多疗伤圣药才救回你。”

钟奕和宁堇安纷纷点头。

“之后你应该又服用了很多修复筋脉的药,筋脉才开始缓慢的好起来,可是却又开始阻塞,有些地方通、有些地方堵,气血和内力无法畅通运转才会导致你身体日渐衰弱。”

宁堇安再次颔首,“你说的都对,你有办法治疗吗?”

赵书屿喝了口茶,给出肯定的答案,“你先等我说完,办法是有的.....”

“真的?”

赵书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奕打断,他激动的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上弯腰盯着赵书屿,满眼期待想要他再给出确定的答复。

“真的。”赵书屿往椅背靠了靠,微微仰头看向钟奕,再次给出确定的答复,立马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不确定治疗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赵书屿摊了摊手,“你的身体如今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心脉,而是周身被堵塞的经脉,想必你一直没有放弃练武,从心脉上的伤好转后便在偷偷练习内力,最开始练习是经脉像被大力撕扯揉搓、疼痛难捱,之后是发现再练有经脉随时爆裂开的风险,你才停止的对吧?”

钟奕惊疑不定的看向宁堇安,当年大夫耳提面命不得再动武、更不得再习武,他竟然没有当回事,钟奕心里又心疼又恼怒。

宁堇安侧头对钟奕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安抚,没想到会被赵书屿看出这些,心里竟然对赵书屿的医术更有信心。

这人之前治疗萧政和时说自己只是正好动心衰之症的疗法,看来是诓人的。

底牌是真的多啊!

宁堇安点了点头,很是赞赏的看向赵书屿,“书屿,你今日是令我再次大开眼界,竟然连着都能诊出来,不管你能治疗到什么程度,我都信你,你直接给我开药方吧。”

赵书屿感慨也是瞎猫碰死耗子,前世他们古武圈子里最常见的病症就是经脉问题,不是与人斗狠被断经脉就是经脉阻塞需要调理,他小叔就是这方面的翘楚,再加上他是习武之人,对于这方面的病症也更感兴趣,学的也更认真。

“第一步是先吃汤药外加泡药浴修复巩固经脉,等经脉巩固再做第二阶段治疗解决气血运行受阻的问题,用针灸帮你疏通经脉的阻塞,最后再用内力输入你体内帮你运转全身经脉。”

钟奕迟疑,直接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修复巩固经脉的药堇安已经吃了很多年了,但他的经脉始终没有修复好,书屿,你那个药剂可以治疗堇安的经脉问题吗?”

还不待赵书屿回答,宁堇安先好奇的问出口,“你们在说什么药剂?”

钟奕只得将自己的发现再给他讲一遍。

宁堇安听完笑出声,“阿奕,你可真是关心我,竟然观察的这么仔细。”

“说你的治疗方案,你别打岔。”钟奕抓住让作怪的手。

宁堇安:“我没打岔啊。”

又转向赵书屿,“你刚刚说的不确定能治疗到什么程度是什么意思?”

“最好的结果你能重新习武,最差的结果是你能和普通人一样,不会常年药不离身,时刻担心体虚发热。”

钟奕很高兴:“这样就很好了。”

宁堇安同样很高兴,他一点都不喜欢看到钟奕自责,偏偏他的病老是让他自责,更不喜欢他皱眉,只要能不再三不五时病上一遭就很好了。

“书屿,就按你说的办,需要什么药材你写下来,我让济世堂备好,最近我就厚着脸皮在你家再住上些时日了。”

赵书屿颔首,“好,今晚就开始泡药浴,滋味可不好受,你要有心理准备。”

宁堇安不在意的挥挥手,再疼能有当年心脉被断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