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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宁和谢禛到了青鸾镇后,并没有贸然去沈家拜访,而是先在客栈住了下来,打算先观察一下当地的情况再说。

青鸾镇在句容县东南,毗邻秦淮河支流,水陆交通便利,是金陵至苏杭布匹商路的中转站,全镇七成商户都经营与布匹相关的生意。

沈家在镇上算是大户,不仅有自己的染布坊织坊,还在最繁华的锦绣街上开了镇上最大的绸缎庄——天衣阁。

这日,许昭宁和谢禛这对布匹商夫妇就去了天衣阁“打探消息”。锦绣街很是热闹,南来北往的商人都聚集在这里选货品。天衣阁就更是门庭若市,柜台前后都挤满了人。

许昭宁和谢禛随着人流进了铺子便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因为要伪装成布匹商,许昭宁来之前还是做了点儿功课的,以要贩货为由和店里的伙计有来有回地说起了话。

伙计往谢禛身上觑了几眼,笑呵呵地望着许昭宁,“这位爷是新婚吧?”

许昭宁顿了一下,看向身旁的谢禛。

因为店里人多,王爷怕她被冲撞了,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护着她,可外人不知就里便觉得他好像“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这个“夫君”。

想到这里,许昭宁的眼里漾出了笑意。

伙计一看她这含情脉脉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猜对了,连忙拿出一匹石榴红缠金丝缎子,“客官这次不如多买些喜庆点的缎子回去吧。正好我们东家喜得麟儿,特意吩咐凡是石榴纹、麒麟纹、百子图的料子,通通让三成利呢!”

许昭宁长长哦了一声,“你们东家倒是大方。”

“那是!”伙计很是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们东家可不是普通商户,过世的老太爷可是正经进士,我们老爷也是秀才呢!”

许昭宁:“所以,这次添丁的就是你们老爷?”

伙计点点头,“是呀!我们东家老爷也才成亲一年,这就添了儿子呢!刚好客官也是新婚,在我们店里买了布也能沾沾喜气,准保明年喜得贵子!”

许昭宁掩唇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伙计腹诽这位小爷脸皮薄,又看向她身后的谢禛卖力推销起来——妇人嘛谁不在意子嗣呢?

最后,在这位伙计的不懈努力下,许昭宁和谢禛愣是稀里糊涂的买了不少喜气洋洋的缎子。

回到客栈,两人看着那堆红彤彤的布匹,不由相视而笑。

“做买卖的人嘴皮子真是厉害。”想到那伙计说的某些话,许昭宁的脸有些热。

谢禛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因为那伙计会说话才决定买东西的,“正好我们是布匹商,买了就买了吧。”

许昭宁嗯了一声,说回了正事,“那伙计说沈家刚添了丁,也许我们可以借着这件喜事登门祝贺。”

他们这种外地布匹商想要结交天衣阁的东家也很合理嘛,半点不会惹眼!

谢禛也有同样的想法,便吩咐癸七找机会与外出的沈家下人套套话,很快就得到了另一个消息——沈家明日要举办洗三。

沈家自从回了青鸾镇后就十分低调,平日里甚少与人来往,家里喜得麟儿也没有宣扬,洗三自也没想着大办,只邀请了平时来往密切的几家亲戚。

许昭宁和谢禛虽然没有被邀请,但沈家也不好把带着礼物上门的客人赶出去,门房便领着他们去了前院的小花厅,打算让管家出面招待他们。

沈家毕竟是青鸾镇的大户,家里还出过进士,管家隔三差五都要应付这些不请自来想要巴结讨好主家的商贾。

本以为今日也是如此,请来人喝两杯茶随意寒暄两句就能把他们客客气气送走,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面前这对小夫妻虽自称是布匹商,却半点没有提生意上的事,反而说了很多和老太太有关的事,关键是都还对得上,难道他们真的是老太太的旧识?

这倒不好打发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跟老太太禀报一声。至于见不见,那就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

沈老太太瞿氏今年不过刚满四十,自从守寡以来一直吃斋念佛,整个人十分消瘦,这几日因为得了大孙子,暮气沉沉的脸上才稍微有了点活人气。

听了管家所述,瞿氏眉间的竖痕更深了,“那小娘子说她姑母姓金?”

她以前还真与一个姓金的妇人交好过,只是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她也不知道这家人搬去了哪里。不过人家的侄女找上了门,看在过往的交情上,她也不好避而不见。

“请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许昭宁和谢禛就到了,他们像真的小夫妻一样向瞿氏行了晚辈礼。

瞿氏往谢禛脸上看了好几眼,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心里越发相信她就是金氏的侄女,态度便又亲切了两分,“我还记得你姑母手巧心思也巧,不仅绣样画得新奇,调的香也和别人不一样。”

谢禛在许昭宁的眼神示意下拿出手帕在眼角擦了擦,“关于姑母,我有些事想单独与太太请教……”

瞿氏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说的话关系到金氏的名声,便把屋内的丫鬟婆子都打发了出去。

谢禛随即卸下伪装,直直看向瞿氏,开门见山道:“婶婶,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昭昭啊。”

“昭昭?”瞿氏诧异地抬起头,盯着谢禛的脸看了很久,深埋在脑海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颤抖得厉害,“你是许、许、许致的女儿?!”

谢禛与许昭宁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瞿氏这么惊恐,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你、你怎么来了?”瞿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连忙扯了个笑容,“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梳着丫髻的小姑娘呢,一晃这么多年,我都差点认不出了。”

“我是来舅父家探亲的,想着沈叔叔家离得近,便也顺路过来拜访拜访。”谢禛顿了顿,语气沉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沈叔叔居然也已经不在了。”

听到丈夫的名字,瞿氏已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了,而谢禛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更让我吃惊的是,沈叔叔和我父亲都是意外落水而亡,婶婶不觉得太巧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