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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是药店给的银票。

药店掌柜还说了,以后有货,他们还收。

只是希望咱们不要卖给其它药铺。”

翠缕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

唐婉清看了一眼银票,救命的药值钱,害人的药更值钱。

“你给我留下五十两,其它的你保管好。

我要写一封信,你先去歇息一会儿,让紫菱进来伺候研磨。”

唐婉清拍拍素锦的手臂,轻声说。

“是,小姐,奴婢告退。”素锦福了福身退下。

紫菱应着翠缕的呼唤进入书房,微微福身行礼后,便安静地开始研墨。

唐婉清抬眼,打量着紫菱,这丫头身形瘦高,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是个极有主见的。

紫菱与沈氏院里的一个小丫鬟是表亲。

于是沈氏便将她安插在自己身边,意图监视自己。

紫菱对自己向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沈氏院内。

沈氏每每问及自己的情况,紫菱却总是一问三不知。

时间久了,沈氏对她也不再上心。

在唐婉清眼中,紫菱一直是个冷静内敛之人。

直到自己被赐毒酒扔进乱葬岗。

紫菱跪在那满是尸骨的乱坟岗,一边磕头一边痛哭,自己才知道背后的隐情。

唐婉清入宫五年都不曾有孕。

自己钻研毒药时便已察觉自己是中了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下了黑手。

原来,入宫前夕,沈氏哄骗紫菱。

让她以为送给自己的是补药,其实是绝子药。

沈氏还以帮紫菱父亲偿还赌债。

医治其母眼疾为条件,让紫菱随自己入宫。

自己被赐死之后,沈氏觉得紫菱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也懒得搭理她。

紫菱被逐出皇宫以后,才听闻了家中惨事。

她的父亲因为无力偿还赌债,早在五年前便被人打死;

母亲在她入宫半年后便因眼疾失明,最终活活饿死;

年幼的妹妹也被赌馆拉去抵债,沦为花楼的舞姬。

紫菱满心绝望,自觉有负唐婉清,最终自刎于乱葬岗,以死谢罪。

唐婉清把写好的信封好放在一旁,“紫菱,你娘眼疾如何了?”

紫菱猛的听到大小姐提起自己母亲,顿时一慌。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不用紧张,也是前几日聊起刺绣。

素锦提了一句,说你娘如果不患眼疾绝对是顶级的绣娘,所以,你不用担心。”

唐婉清把玩着一块印章缓缓说道。

“奴婢,奴婢的娘因为常年刺绣。

左眼已经完全失明,右眼也开始模糊。”

紫菱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这几日素锦总在自己面前显摆一个金手镯。

说是小姐赏赐的,素锦会说起自己家事,并不稀奇。

“眼疾得早点治,这儿有五十两银票,还有一封信。

你拿着信去城南济生堂,把信交给许掌柜的,他会好好给你娘治病。

这五十两银票,够你爹还赌债了。”

唐婉清将银票和信封轻轻推到紫菱跟前。

紫菱又惊又怕,扑通一声跪下,说道:

“小姐,您明明知道奴婢是夫人那边的人,为何还要帮奴婢?”

“起来吧,以前你是谁的人不重要,以后跟着我就行。

有难处就跟我说,我肯定能护住自己人。”

唐婉清起身,把银票和信封塞到紫菱怀里,想拉她起来。

“小姐,从今天起,紫菱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若有背叛,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紫菱挣开唐婉清的手,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好了,别老说死不死的,这还没到饭点呢。

治病要趁早,你现在回去带你娘拿药,费用都不用操心。

明天我去郊外学骑马,你跟着我一块去。”

唐婉清拉不动紫菱,便坐回了椅子上。

紫菱重重磕了个头,起身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紫菱回到丫鬟居所的小院,刚一进门,便瞧见素锦正手持一支步摇,对着镜子反复比试。

素锦听到声响,扭头瞥了紫菱一眼,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想哭还是想笑的?”

紫菱并未搭话,只是默默收拾了几件自己不再穿的衣物鞋袜,这些拿回家改一改,妹妹便能接着穿。

“哎,眼瞅着就要开饭了。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哎,怎么不理人?出什么事了吗?”素锦诧异地问道。

“回家,我娘的眼疾愈发严重了。”紫菱言罢,拎起包袱径直向外走去。

“唉,投胎可真是门大学问。

有个好赌的爹,患病的娘,还有年幼的妹妹,啧,真是命苦哇!”

素锦撇了撇嘴,将金步摇插入发髻,左瞧右看,嘴里继续嘟囔。

“哎,我这般容貌,怎就没投胎到夫人腹中呢?

我这模样可比二小姐美上百倍。

只可惜,有这般姿色却不敢穿戴漂亮衣裳、插戴精美的发簪,就怕主子心生妒忌。”

“小姐,前院也没个信儿过来,咱们是不是得自个儿煮饭吃啦?”碧桃扯着嗓子问道。

“你就不能小点儿声?”翠缕听见声响,从耳房走了出来。

“翠缕刚已经跟嬷嬷说过了,咱自己吃。”唐婉清搁下手中书卷,轻声说道。

“小姐,今儿个春樱挨了打,肯定会在表小姐跟前搬弄是非。”

翠缕走上前,帮唐婉清轻揉手臂。

碧桃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说:

“她们得了好处还卖乖?小姐都被推搡了一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找谁去说理呀!”

“表姐那丫头就是聪明过了头。

既然她这么有闲工夫,那就好好躺着养病吧!

你们凑近点儿,我跟你们说。”

碧桃越听越来劲,翠缕也微笑着点头。

在自家院里用晚膳,众人吃得格外舒心自在,气氛一片融洽。

吃完饭,唐婉清坐在炉子旁边烤橘子。

“小姐,表小姐来了,马上进院子了。”翠缕轻轻开门进来又反手关上。

“来了来了。”

碧桃激动的直搓手,一口吞下橘子,然后清清嗓子开始嚎。

“小姐您说您这是图什么?

表小姐和二小姐她们才是一家人。

您送了那么贵的首饰,结果呢?没有一个人说您一句好。

您被夫人记恨,又被二小姐欺负,保不齐还会被表小姐怀疑别有用心。

翠缕姐你过来看看,小姐被二小姐推了一把,这里撞的乌青一片。

还有啊!表小姐的丫鬟被打,说不定也记恨您呢!”

唐婉清和翠缕看着碧桃演戏。

屋门外的沈夕月主仆二人停下脚步静静听着。

“礼物送出去了就不要后悔。

我只是觉得表姐跟我一样可怜,都是小小年纪没了亲娘。

同病相怜罢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唐婉清配合道。

“哼,夫人是表小姐的亲姑母,有夫人照顾她,哪里可怜了?比你幸福多了。

到了小姐及笄时候,还不知道谁给您准备衣服首饰呢!”碧桃越说越激动,演上瘾了。

沈夕月给夏荷使了使眼色。

夏荷心领神会提高声音说道:

“小姐,你看,大小姐的院子怎么都没人守门。”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碧桃冷着脸打开门:

“一个个都死哪去了?没看见有客人来,都不通报一声。”

言罢,瞥了沈夕月主仆一眼,白眼一翻,福了福身扭头就走。

沈夕月强抑着心头的不悦,款步迈入屋内。

“表姐来了,快点进来。

今晚外边太冷了,几个守门的小丫头估计偷懒去了。”唐婉清笑盈盈的说。

沈夕月一进屋,映入眼帘的是唐婉清坐在炉子旁。

翠缕正悉心为其揉着胳膊,那一片乌青刺目而惊心。

沈夕月心中也是一紧,涩声道:“婉清妹妹,是我连累了你,这伤……”

唐婉清微微摇头,轻言细语道:

“表姐不必挂怀,你我都是早失亲娘的。

同样的遭遇使我对姐姐更多了几分怜惜,无需为此伤怀。”

沈夕月听闻,心中更是愧疚难安。

刚刚自己在来的路上,还在揣摩春樱说的话。

表妹是不是故意用首饰引自己和唐婉兮争夺。

此刻已经不再怀疑唐婉清,表妹只是心善,可怜自己罢了。

此刻,她满心懊悔与感动交织。

“婉清妹妹,此前是我糊涂,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说完,沈夕月上前,轻轻握住唐婉清的手,目光中满是真诚。

唐婉清能对自己自幼失恃的境遇感同身受,细心关怀。

可那亲表妹唐婉兮却总是一味争抢自己的东西。

原本以为会真心疼爱自己的姑母,如今看来,所有的慈爱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全是假心。

沈夕月只觉在这短短一日之内,仿佛已然历经了世间所有的人情冷暖,心内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砰”的一声巨响,碧桃满脸怒容,双手端着水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唐婉清见状,实在难以克制,微微低下头,双肩轻颤着笑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这门是招惹你了不成?

就不能斯文一点?”翠缕强忍着笑意,轻声数落着。

碧桃把水盆重重一放,瓮声瓮气地抱怨。

“小姐都答应明日带奴婢去学骑马了,可如今胳膊受了伤,还怎么学?”

唐婉清睨视着她,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怕什么,若羽会教你,徐武也在,还怕学不成?”

碧桃一听,脸上瞬间阴转晴,乐滋滋地说道:“真的吗?

昨日师父还提及,大皇子若知晓您在学骑马,一定会亲自前来教导。”

说着,便将热水端到了唐婉清跟前。

夏荷趁机望向自家小姐,然后转向唐婉清,眼中满是期待与恳求:

“大小姐,明日可否带上我家小姐一同前去?

二小姐一旦发起疯来,我家小姐根本招架不住,我们想出去避一避。”

“你说什么?怎么哪哪都有你们?”碧桃柳眉一竖,掐着腰瞪着夏荷。

“碧桃,你先过来这边。”

翠缕不由分说,一把拽住碧桃,径直将她拖入了耳房之中。

“表姐,你真的想去?我不过才骑了一回,便彻底喜欢上了。

骏马驰骋时候,只觉自己就像乘风而起,在天地间肆意飞翔。”

唐婉清柔柔的说,眼睛亮晶晶。

“我确实挺怕唐婉兮来闹我,明天我不一定骑马,就当散散心吧!”沈夕月笑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想早点休息了,就不留表姐了。”

唐婉清站起身,送沈夕月到门外。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她带着一群嬷嬷在咱们院子翻箱倒柜的,不知道找什么。”

秋菊哭哭啼啼的跑进院子。

唐婉清挑了挑眉,果然如此。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夏荷看着秋菊红肿的脸颊又气又怒。

“是二小姐打的,冬雪姐姐护着小姐的衣柜,被打的更惨。

冬雪姐姐让我来找小姐回去救命。”

秋菊头发凌乱,一半脸红肿,一半脸被抓花,模样凄惨。

“表姐赶快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人多手就乱,女孩子家的贴身之物千万不能被外人翻出来。”

唐婉清在沈夕月耳边轻轻嘱咐。

沈夕月心中一紧,怒火如熊熊烈焰,瞬间蹿升至极点。

她柳眉倒竖,脚下生风,疾步朝着陶然苑奔去。

夏荷与秋菊,一路小跑,紧紧跟随。

“小姐,您真的是料事如神。”碧桃吃着橘子美滋滋的说。

“还是你们两个丫头配合的好。

咱们也整理一下,去看看热闹,闲着也是闲着。”

唐婉清抬手抚了抚头发,接过翠缕手里的斗篷穿上。

“对对,奴婢再去抓几个橘子,边吃边看。”

碧桃跑进房间抓了一把橘子往兜兜里塞。

唐婉清和翠缕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语。

翠缕也穿上斗篷,扶着唐婉清的手臂。

三人不紧不慢来到陶然苑。

唐婉清抬眼望去,只见原本精致秀雅的陶然苑此刻乱成一团。

喧闹不止,到处能听到哭天喊地声音。

“小姐当心脚下。”翠缕扶着唐婉清,碧桃走在前面。

刚刚靠近正厅,一个东西就砸了过来。

碧桃反应迅速,一脚踢飞,原来是一个抱枕。

“唐婉兮,你闹够没?”沈夕月愤怒的喊道。

“表姐说的什么话,我的发簪丢了,我带人找一找,有什么错。”

唐婉兮舒坦的坐在椅子上,吉祥正在给她捏肩,如意时不时还给喂一口点心。

唐婉清不禁失笑,上一世,唐婉兮和沈夕月可是姐妹情深啊!

这种剑拔弩张的阵势,突然有点不适应啊!

“你说丢了东西就能随便翻我的屋子?毁坏我的衣服首饰?”

沈夕月眼神冰冷,恨不得在唐婉兮身上戳几个窟窿。

“这是干什么?唐婉兮你这是闹哪样?”唐逸尘冷冷的声音传来。

唐婉清看了翠缕一眼,翠缕点了点头。

“女儿给父亲请安。”唐婉清福了福身。

“起来吧。”唐逸尘看着眼前的大女儿,满是欣慰,伸手扶起唐婉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逸尘走进屋子,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唐婉兮吓得赶紧站好,闭嘴不说话。

沈夕月已经气的说不出话,胸脯剧烈起伏。

唐婉清上前一步,俯下身“父亲,一切缘由都是因为婉清私自做主送了表姐礼物。”

唐婉清轻声细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啪”的一声,唐逸尘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伸出手指直戳唐婉兮的鼻尖,厉声呵斥道:“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整日里横行霸道,肆意妄为,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可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如果传出去,会惹出多少祸端?

会被多少人耻笑,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明天就滚回白云观待着去,别在家里丢人现眼。”

唐婉兮气得浑身战栗,这股颤栗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父亲从小到大都是对自己百般嫌弃,今日又是为个外人呵斥自己。

“老爷,皆是臣妾教导无方,您要惩处便惩处臣妾吧。

婉兮她才从白云观回来,实在禁不起再回观里了折腾。”

沈氏匆匆赶来,赶忙跪下求情,声音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哼!”唐逸尘满心厌恶,不愿再多瞧这母女俩一眼,愤然甩袖,大步流星地跨出院子。

“你这贱人,竟敢搬来父亲压我!”

唐婉兮恼羞成怒,一步上前,抡起手臂,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毫无防备的沈夕月脸上。

沈夕月受力不住,一个踉跄向后倒去,摔落在地。

她下意识地用手撑地,却被地上的碎瓷片扎破掌心,顿时鲜血如注。

沈夕月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猛地跳起,双手如钳子般死死揪住唐婉兮的头发。

紧接着左右开弓,两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唐婉兮脸上。

“你这恶毒之人,竟敢对我动手,今日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唐婉兮又惊又怒,尖叫着与沈夕月扭打在一起。

一时间,屋内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