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队其他球员面面相觑。
碍于王永青就在场边坐着,维修车间的拉拉队不敢大声嘘王小山,却憋不住都小声议论起来。
“切,什么作风,刚才明明是他不讲规则,出了丑,竟然还好意思摔毛巾。”
“妈的,平时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无赖。”
就连机关队那边也很有意见。
“老老实实认输还好了,真是丢人。”
“诶,走了好,不然等下比分太难看,他更下不来台。”
“技不如人就虚心向对手学习嘛,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市领导笑了:“年轻人火气挺大的吗”
王永青尴尬到不行,勉强笑着,像个复读机一样点头:“火气大,火气大。”
周立国只能换了个替补队员上去。
王小山一走,机关队就彻底摆烂了。
反正往年也进不了四强,混完这一场就算数。
李文军他们也没必要为难其他机关队队员了,又恢复了之前温吞吞地打法,好像在练习一样。
市领导看出端倪,笑道:“哎呀。两边实力悬殊啊。真是压倒性的胜利。”
王永青笑得很勉强:“是的,是的。”
他暗暗咬紧了后牙槽。
44:6。岂止是压倒性胜利,简直就是羞辱。
李文军这小子绝对是故意针对王小山的。
看来要想办法让这小子低头才行。
球赛都结束了,观众们还恋恋不舍。
这跟看表演一样,会不会看篮球的都觉得很精彩。
大家看李文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像过去百姓夹道欢迎刚凯旋的英雄时一样。
张爱华在场边总结:“各位今天发扬了不骄不躁,友爱拼搏的精神,赢得了比赛。李文军同志更是展现了自己的风格,没有意气用事,值得表扬。这几天各位好好休整,准备半决赛。”
队友们一人上来锤了李文军一拳才走。
“今天太痛快了。”
“军少下次加油。”
“李文军同志不赖啊。”
“队长还是可以的。”
“记得下次还要给我当助攻。”
李文军哭笑不得揉着上臂:“这帮小子是疯了吧,个个都上来锤我。”
李文军回到家筋疲力尽,浑身臭汗。
顾展颜在画画。点点坐在竹床上里玩顾展颜给她做的布娃娃,看到李文军立刻伸出手来要抱。
李文军摇头:“爸爸一身都是臭汗,等爸爸洗了澡来。”
点点憋着嘴就要哭的样子。
李文军心软了,只能无奈地抱起了她:“好好,抱抱抱,反正等下你也要洗澡。”
点点指着外面:“打球。”
李文军点头:“是,爸爸打球去了。”
下午太晒,他让她们不要去看。反正还有半决赛和决赛。
顾展颜见他回来了,忙起身去了厨房,端了一个大搪瓷缸子出来。
“凉茶。”她说,“这么热,快喝点。不然身上要长热毒疮了。”
李文军笑了,接过喝了一大口。
放了甘草、薄荷和金银花,微苦回甘,还特地镇在冰冷的泉水里,清凉透心。
“爽。”他一口气喝完,擦了把汗。
顾展颜说:“你休息一下就去洗洗吧。水和毛巾都准备好了。”
李文军把点点递给顾展颜:“爸爸去洗个澡,等下来抱你。”
他往后面走的时候,顺便瞥了一眼顾展颜的画。
顾展颜画的竟然是一套中式长裙。
看来她真是喜欢这个,以后就让她干这个吧。
李文军笑了笑。
他脱了背心扔在一旁,背心上早结了一层薄薄的盐霜。
胳膊一动忽然觉得拉着肋下钻心地疼。
抬起胳膊一看,那里竟然青了一大块。
妈的,王小山那个混蛋,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还是吃亏了,他应该踹那混蛋两脚才是。
李文军暗暗骂了一句,迅速洗完澡穿好衣服,悄悄在柜子里翻出了红花油,躲到了房间里,关上门脱了衣服,想给自己涂一下。
有人在敲房门,肯定是顾展颜察觉不对要来问了。
李文军忙穿好了衣服,把红花油塞到抽屉里,打开门。
顾展颜站在门口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李文军笑了笑。
“别骗我,让我看看。”顾展颜凑过来。
李文军捉住她的手挡住她:“真没有。”
顾展颜沉下脸:“松手。”
身后传来点点大哭的声音:“妈妈,害怕。”
“你看,把孩子吓到了不是。”李文军一脸无奈。
他过去抱起点点:“爸爸妈妈在玩,没有打架。点点不怕。”
点点望向顾展颜。
顾展颜点头:“爸爸没有打妈妈,点点放心。”
李文军又开始内疚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其实就对顾展颜的动过一次手,没想到就被孩子记住了。
顾展颜明显生气了,要接过点点出去。
李文军只能说:“好好,我说,撞青了一块,怕你担心,所以不想告诉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展颜咬着唇看了他一眼。
李文军只能掀起衣服:“就这么一块而已,真的。没骗你。”
顾展颜皱着眉盯着那块青紫。
那个位置,明摆着是被人暗算了。
李文军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放下衣服;“我自己抹点药油就是了,两三天就好。”
顾展颜把点点放在床上:“我来帮你。那个位置,不好抹。”
李文军咧嘴笑:“也行。我自己确实不方便。”
顾展颜虽然手很轻,李文军还是疼得暗暗皱眉。
顾展颜停了手,垂眼说:“明天热敷一下,好得快点。”
李文军见她眼角好像发红,轻声说:“打球嘛,难免磕磕碰碰。今天是对手特别不规矩,平时不会这么严重的。”
顾展颜“嗯”了一声,站起来出去放药油了。
李文军转身抱起点点:“我的小公主下午在干什么”
点点没回答,却板着白嫩嫩的小脸说:“老师说打架是不对的。”
“是的,打架是不对的。”李文军也严肃地点头,“我的宝贝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了,真棒。”
点点又重复了一遍:“是不对的。”
李文军暗暗捂眼睛:怎么跟她说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