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庞春梅送走,几人回到厅堂。
张娘子今日是专门来亲近武植夫妻的,有意留下做客,所以也没提要离开的意思。
几人回到厅堂喝茶、吃点心,聊着家常寒暄。
聊着,聊着,潘金莲好奇问道:
“张娘子,方才那精致丫头是哪家夫人的丫鬟,我观她一丫鬟穿金戴银的,气派可不差哩!”
武植也有些好奇,那吴月娘究竟是谁家娘子,现听潘金莲这么一问,不由得看向张娘子。
张娘子呵呵笑道:
“害,金莲妹子不知,那丫鬟和她家夫人自小一起,情若姐妹,平日里一块布料都做成两件衣衫,主仆二人各自一件,所以那春梅可不得穿金戴银么!”
潘金莲闻言,更加好奇了。
“原来如此,那春梅倒是遇到个好主子哩!对了,张娘子,你还没说她是哪家丫鬟。”
张娘子叹了口气,眼带些许惋惜说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开生药铺的西门大官人家的丫鬟么!”
啊——!??
乓啷一声,正准备喝茶的武植听见张娘子这番话,手中茶杯都没端稳,直接摔到地上。
“所以说,那吴月娘是西门庆的娘子?”武植一脸怪异的问道,极是意外。
张娘子点了点头,回道:
“是呀,月娘不就是那西门庆家的大娘子么,两人都成婚五年了,大郎难道不知?”
武植夫妻闻言,相视一眼,均摇了摇头,接连愣住。
武植满头黑线,那吴月娘是西门庆的大娘子他属实没想到,心中直叹老天捉弄人。
潘金莲也是满脸讶异之色,前几天西门庆才和王婆闹出那场大风波,虽然她不知前因后果,但她也猜到是自己家相公做的梗。
怎地自家相公跟人家西门庆的大娘子牵扯上了。
奇怪!!!
大奇!!!
张娘子笑道:
“月娘身子弱,甚少出门,你们不知也正常。也就我与她同是康乐县人,一同嫁到阳谷县,所以两人平日里才走动几次,有了些交情。其余时间,月娘不是在山上静泉庵休养,就是闭门不出。”
武植闻言,眼中还满是意外之色,说了句:“原来如此!”
……
……
话分两头,且说另一边。
庞春梅乘着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微暗才回到了静泉庵。
紧接着,她让马夫搬起两箱止咳糖浆跟在身后,进了庵子。
穿廊过巷绕了几圈,来到庵内后院的客住禅房。
这静泉庵平日香客不少,且还有吴月娘这个大恩客每月布施。
所以这静泉庵建得颇为气派。
静泉庵的庵主为了感谢吴月娘,单独为其规整了一个独门独院,不在话下。
吴月娘居住在后院一处专属独院,深幽清净,很适合休养调理,且出屋便是那河边她的专属温泉浴池,十分方便。
这静泉庵的庵主——慧悟师太还懂岐黄之理,配合着天然的温泉浴池,能帮吴月娘做些药膳调养身子,功效颇为有用。
所以吴月娘才时常上山修养。
咳咳咳——
屋内传出一阵轻咳。
庞春梅闻声,脚步加快了些许,带着马夫提着那两箱止咳糖浆进了禅屋。
“夫人,小梅将药带回来了!”庞春梅一脸心疼,上前摸了摸吴月娘的后背,帮其顺气。
吴月娘见马夫抬着两箱东西进来,目光一亮,又咳了几声。
赶紧让庞春梅打开箱子,将药取出来。
庞春梅掏出一两银钱给这马夫,让其离去。
那马夫领了今天的工钱,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随即,庞春梅打开箱子,拿出一瓶止咳糖浆拧开盖子,送到吴月娘面前。
吴月娘有些着急接过,随即立刻仰头将止咳糖浆喝了进去。
刚喝完,吴月娘立刻感觉喉咙胸肺舒畅极了,原本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止咳糖浆见效奇快,就是吴月娘喝了几瓶后,感觉莫名有些上瘾。
自己倘若真的天可怜见将病养好,怕也离不开这古怪糖浆。
庞春梅见吴月娘眉头舒展开来,心中宽慰许多。
主仆二人随即便聊起了家常。
女人都八卦,庞春梅和吴月娘也不例外。
两人深居庵庙,平日无聊只能聊天解闷。
当下庞春梅便说了今日下山所遇之事,一五一十跟吴月娘说了个遍,也没有丝毫隐瞒。
吴月娘听说武植有个貌美妻子时,不禁嗤笑一声,想起那个有些粗陋矮搓的汉子,笑道:
“那卖饼郎倒是有艳福,能娶到个美娇妻伺候左右!”
说完,她目光莫名有些复杂。
庞春梅连连点头,说道:
“可不是么!那卖饼的当真好运气,能娶到那个娘子,也不知上辈子修的什么福气,让他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还有,那武大郎十余日不见,连人都变了许多,先前去找他取药时,我还差点认不出来!”
“人都变了?想来是卖饼赚了些银钱,懂得买些好衣物打扮自己了吧!”吴月娘听了这话,也没太在意。
庞春梅嗯了一声,倒是没再解释,紧接着,她脸上浮现怒容,极为愤懑道:
“对了,小梅今日下山,还听到了一件老爷做的荒唐事!”
吴月娘眉头一蹙,冷冷问道:“那厮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庞春梅今日下山,自然在别人口中听到了西门庆和王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苟合的传闻。
仔细问了张娘子后,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西门庆个性淫浮,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平日偷香窃玉、眠花卧柳就算了,现在还跟一个做马泊六营生的婆子搞在一起。
搞就搞了,还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搞,现在闹出那么大风波,被阳谷县百姓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以此取乐。
庞春梅当下气冲冲将西门庆和王婆做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吴月娘听完后,脸色平平,最后冷笑道:
“他爱怎地就怎地!我与他只有夫妻之名,又无夫妻之实,更无夫妻之情。
我懒得管他去勾搭别人家的大姑娘还是老婆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与我无关,听了只会羞红我的面皮!辱我的耳朵!无操无守、无礼无德的腌臜鬼罢了,呸……”
庞春梅见吴月娘这般,知道她气极了,那西门庆乱搞就乱搞,关键是也丢了他家小姐吴月娘的脸啊。
毕竟两人是明媒正娶过了门的夫妻,现在还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待日后她们回去阳谷县,别人该怎么看她吴月娘?
吴月娘想到这,后槽牙紧咬,她此生最重名节名声,现在听到西门庆这件事,气得不轻。
……
……
武家小院。
今晚月色明媚,空气中弥漫暧昧情愫。
潘金莲方才得了张娘子的口传,今晚便急不可耐要试上一试,她也要将武植的精力榨干净些,省得他心猿意马,太早惦记上别人。
等什么时候自己有身孕了,那时候地位才算稳固。
晚饭过后,他拿出三两银子,打发魏大牧兄弟俩去跟时迁兄弟俩出去继续喝酒,让他们今晚后半夜再回来。
平日两兄弟住在二楼客房,随侍武植,今儿个被嫂嫂打发出去喝酒,虽有些疑惑,但嫂嫂有命,也没多想。
两兄弟接过银子后,便兴高采烈出门去了。
且说潘金莲打发走魏大牧兄弟俩后,便洗浴干净。
随后穿上武植最爱的连体黑丝袜,她也不知道武植从哪里买来的这种黑色薄长丝袜,反正她穿了之后,武植便会双眼发直,攻速大增。
如今,她侧卧在床上,媚眼如丝等着武植上楼进来。
武植方才出门巡店,回来见魏大牧、魏小刚兄弟不在,便上楼进屋询问。
推门进来见到这一幕,他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如此香艳一幕,必须起立敬礼。
“大郎……快来……”潘金莲秋波含水,朝他勾了勾手,风情万种喊了一句。
那股娇媚,言语难表。
嘿嘿嘿……
武植搓了搓手,坏笑着扑了上去……
正是:
春色满屋惹人醉,
靡靡之音撩人弦。
听床板咯吱作响,
那娇人香汗淋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