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凛冽的寒风吹来两片泛着绿光的云,暮云顺手扯了过来,一番研读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决定回一下天界。
神君的要事,咱不敢说也不敢问呐。
暮云说这次一去,人间最少是半年。
暮云冬日走,最少七月后才回来。
虽然最近我还在生气,但是他就这么挥挥衣袖走了,我还是心伤的哗啦啦碎了一地的云彩。
我不想让他走,但又想表现的贤惠淑德,善解人意。
于是头天晚上偷偷做一了碗甜甜的金丝杏花羹连着炉火放在杏树下的石塌上咕嘟着,自己回房里睡觉。。
第二天,环佩摇铃拍击的我心里疼疼的方起床,一眼看到杏树石榻上汤羹一滴未剩,碗儿洗的干干净净的,心情骤然大好。
自暮云走后,我开始烧炉子炼水晶,想真的就烧出两块鸽子蛋大小的纯黑水晶,震慑一下暮云。
别以为你每天都有事做,我就是天天闲着。
哼!小爷我当年那颗紫水晶可是拍出了天价,好赖不赖也是重首山炼晶始祖。
人送雅号紫晶仙师~~
炼晶数年,我有些长劲却不是特别大,一如既往的靠运气出成果。
今天一炉子绿色,最大的跟小拇指盖大小,下个月一炉子粉色,最大的可能只有红豆大小,再下个月一炉子浅蓝,个个像天上的星星,有棱有角的闪耀着异样的光芒,放在白玉盘子里面滚来滚去。
为什么长不出黑色的晶体呢??
我试着往里面加入玄铁,加入铜绿,加入雄黄,大火灼烧七七四十九日,佛祖保佑,还真的到了一批罕见的黑色水晶,浓黑的就跟晕不开的墨,只是得到的这批宝贝比粟米粒还小,要是镶嵌在暮云眼眶里面就得活活的整成芝麻绿豆眼。。。
炼晶炼的无聊,我躺在杏树上斜眯着眼睛看云溪村的熙熙攘攘。
虎子已经两岁多了,在院子里跑来跑不就跟小老虎一样~~
每天午后他娘就把放在膝盖上,一边看土墙下面的小花小草,一边给他往嘴巴里面送粟米饭。孩子在小土墙上呆不住,光想往下溜,他娘坐在土墙上一会指东一会指西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冬去春来,我每日看着那环佩铃铛木然的随着春风乱颤,却发不出一丝吟唱,心里闷闷的。
盯得久了甚是情殇,但不支崩着耳朵去听着,又觉得错过了什么,从早到晚心情就在一点点的失落再失落。
最后忍无可忍,遂试图偷偷的把那玉珏儿用石块拍碎,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玉石做的,外表看上去晶莹剔透仿佛触手即溶,但实际上坚硬的把撞击的石头拍裂了它们还好好的没有一丝伤痕。
满园杏花盛放,春风拂过,洒下漫天花雨。
我不知哪来的兴致,提着小篮子捡了一筐子刚落的杏花,洗净捣碎做成杏花饼子,软软糯糯的很好吃,但是总是感觉没有在天界学院的时候暮云做的杏花饼子香。
索性晒了三大堆,想着等暮云回来时候赖着他给我做个生辰糕饼。
西边的田埂里面仙花异草在悄无声息的怒放,拜暮云所赐,他修剪过枝条之后这些花草竟然开出了云朵的图案,这里一簇像团团云,那里一堆像绵羊云。
南边的小河里面的荷花才露尖尖角,我见阳光正好,就想着打个赤脚,下去摸点好看的石头衬托刚出炉的水晶。
刚下去,发现水还是凉的,我呲牙咧嘴间,猛听得环佩铃铛撞击的声音~~
我的心像是有一阵暖流冲过,甜蜜瞬间充盈了全身,太好了,暮云回来了——
我急忙爬上河边,提着鞋子去搜寻那件月白色的袍子,却见一个身穿金黑色朝服的暮云戚着眉站在河对岸。
“你回来了?”我甩了甩鞋子,轻快的声音。
暮云:“这么冷下河作甚?”
我声音甜糯:“我晒了好些杏花给你”
他竟然不领情:“快回屋捂上被子”
然后就是我趿拉着鞋子、垂着头跟着往屋里面走,就像贪玩的孩童被先生发现做坏事一样。
数月不见,不是应该拥个抱,欠个“债”什么的吗?
虽然如暮云说的,洞房花烛之前他需要先给我琢磨一个陈芝麻烂谷子的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他还拿不准该讲还是不该讲。
那就让他慢慢琢磨吧,像“没死活的往后山白茅草堆堆里拖”这样的好事离我似乎太遥远,也就不期望了,可是欠个债什么的对于道侣之间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默默的跟在暮云身后,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小爷这爆脾气,不管了,我一时冲动,没等进屋就匆忙的把他一个趔趄推在地上晒着的杏花堆堆里欠了一个缠绵恒久远的“小债”。
暮云说我被虎子娘给带的有点粗俗,于是果断拒绝了我下山去找虎子玩的建议。任由我说两岁的虎子多么可爱,他都不为所动,搞得我哭天抹泪的大喊,说在这里呆的跟若水天牢一样闭塞。
暮云的喜好我不太了解,但是弱点被我拿捏得不要不要的,那就是我的眼泪。
这次见我流泪,那平时笃定的眸子又开始上演无措的戏码。
为了让我开心,索性扯了一片彩云带我去天上捏棉花云玩儿。
任由我把一朵软和和的棉花云捏成杏花模样,捏成虫子模样,捏成暮云的模样,甚至捏成狗臭臭的模样他也乐意跟着,看着,笑意盈盈不时递过来新的云儿。
我说喜欢彩云,暮云问我喜欢哪些颜色,我说胭脂~~
那天晚上,云溪村的老少们惊讶于漫天的绚烂,那晚霞红的如天女额间的胭脂,层层叠叠,团团簇簇,或精灵剔透如磨削过的红玉,或飘渺轻薄的如迎风招展的红纱,我趴在杏花树枝上看着漫天的红霞,突然有种想飞的感觉。
“暮云,我想飞——”
“可要腾云?”
“不要”
“好——”
暮云拉着我的手直直的的冲上了云霄,漫天的红霞,把他他莹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霜~~
我扒拉过他的耳朵,贴近了悄声说:“你像云溪村进门的新娘子,羞得脸儿红彤彤的——”
“。。。”
某君嘴角含笑,满眼的碎星~~
有诗为证:
一袭红缨飞天舞,半遮碧落半露朱。
踏歌无极灵魅现,云卧余生真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