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门口看戏的陈映晚和秦素问:“……”
真是无妄之灾啊。
秦素问瞥了陈映晚一眼,只见后者神色平静,顿时佩服不已:“映晚,你可真冷静啊。”
陈映晚不是冷静,她只是麻木了。
看来她还是失算了。
上次看到崔桦平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劝慰了几句。
还以为对方能就此清醒,不会再和陈晓玉有瓜葛。
没想到陈晓玉只是动动手指,崔桦平又变成了她的好狗。
想来也是,上辈子崔桦平又何尝不知道陈晓玉欺负妹妹、虐待养子,可他还不是照样喜欢陈晓玉。
陈映晚早该清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被窝里也睡不出两种人。
现在陈晓玉要放崔桦平这条狗来咬她,崔桦平就乖乖地冲过来了。
早知如此,她根本不该可怜崔桦平。
王秀兰“啧”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你妹妹在哪儿?叫她出来。”
陈晓玉见崔桦平按照自己的心意点了头,心中得意不已,扬起下巴道:“她性格孤僻,早就不在我们院里住了。”
“去年她便搬到了山下那边,那里有我们陈家的老房子。”
王秀兰转身欲走,却又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向崔桦平:“平哥儿,嫂子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喜欢陈映晚?不是陈晓玉?”
“别等咱们走过去了,你又变了卦,可要想好再说啊。”
王秀兰也能看出来自家弟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她倒是不甚介意,反正只要不是陈晓玉,随便一个平头正脸的清白姑娘她都同意。
只是……周围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弟弟若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卦,她这面子没处放了。
崔桦平又一次忍不住地看向陈晓玉。
他心里一团乱麻,一方面不知道陈晓玉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一方面又对被牵扯到此事中的陈映晚感到愧疚。
但愧疚归愧疚,陈晓玉威胁的眼神一投来,他就不得不点头。
相比于此,他更怕陈晓玉生他的气,再也不愿意见他。
“是……嫂子,我喜欢的其实是陈二姑娘。”他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闷闷的。
陈晓玉见王秀兰犹豫不定,转了转眼睛,添了最后一把火:“你若不信,大可去找我妹妹。”
“去年冬天,崔桦平托我送给了妹妹一把梳子,那梳子是他亲手做的,精巧无比。”
陈映晚心中一震,立刻看向陈晓玉身边的陈越。
而陈越此时也一脸茫然。
陈映晚记得那把梳子,是陈越给她的。
但她分明记得当初陈越说是自己从外面进的货品。
……转念一想,陈映晚也明白过来了。
想必是陈晓玉以姐妹之情为由,让陈越把这梳子送给陈映晚。
而陈越又怕陈映晚不肯要,只能说是自己进的货。
眨眼间,陈晓玉又道:“当时我还颇为惊讶,那样的木梳在外面买也要不少银子,现在想来,崔桦平对我妹妹的心意当真不浅。”
“我想,这么贵重的梳子,应当能算作两人的定情信物了吧?”
“……”
崔桦平望着陈晓玉的眼神充满伤感,那把梳子是他做的没错,但是送给陈晓玉的。
陈晓玉这番话,无异于将他的心意如弃敝屣。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路,他只能按照陈晓玉的想法做下去。
王秀兰见弟弟没有反驳,心中多了几分底气:“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找陈二姑娘。”
“倘若在她家翻出了定情信物,那就坐实了她和我家平哥儿情投意合,还望陈老爷同意两人的婚事,别再糊弄我们崔家了。”
“崔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绝不会受此侮辱,你们今日若让我们崔家没脸,你这两个女儿日后也别想落得什么好名声。”
崔桦平能一直钻研图纸,说明崔家还是有点家底在的,陈越的蓝色瞬间有些难看。
陈映晚见王秀兰转身就要走,连忙拉了拉秦素问:“姐,咱们快走。”
秦素问挡住了陈映晚的脸,两人钻出人群就往家里奔去。
“你真有什么梳子?”秦素问急道。
陈映晚木着脸:“是我爹送我的,说是他在外进的货……若早知道和这两人有关系,我早就把那破梳子烧了。”
秦素问感慨万千:“你爹和你姐姐真不是省油的灯,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这么坑你呢?”
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陈映晚很久了,上辈子没得到结果,这辈子她也不妄想了。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她在梳妆台上找到了那把梳子,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听外面的秦素问声音急切:“映晚,他们来了!”
“你怕是来不及烧了,要不然给我吧,我藏在身上。”
陈映晚不慌不忙,眨眼间就把梳子放进了随身空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村民们已经跟着王秀兰一行人来到了屋前。
王秀兰先说了来意,不等陈映晚辩解,陈晓玉便志得意满地开口:“妹妹,快把那把梳子拿出来吧,别辜负了崔桦平对你的一番心意。”
“如今有我和爹爹做主,你们早早成亲,我这个做姐姐的看着也高兴啊。”
陈映晚面无表情地环顾一周:“你们这么破坏我的名声,合适吗?”
陈映晚给王秀兰的感觉没有陈晓玉的差,为着日后成为妯娌,王秀兰也多赏了几分笑脸。
“二姑娘,我没能提前来知会你一声,是我的不好,不过事儿赶事儿就到这了,也是没办法。”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们崔家虽比不上显赫人家,但也堪称行端坐正,你嫁到我们家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着,王秀兰又是一笑:“再者我也提前打听过了,你们姐妹两个都各带着一名养子,可不是容易嫁人的样子。”
“不过谁让平哥儿喜欢你呢?只要你嫁到我们家来,这孩子我们也认了,绝不会缺他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