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该交代的事情,基本也已经交代得差不离儿了,朱高炽便挥挥手示意李远、孟理以及朱勇等众人先行告退。
近些日子,朱高炽整日里,忙着办家宴,特种部队比赛和军演相关事宜,很多时候,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如此一来,他自然没有时间,陪伴东宫的诸位女眷们,这让平日里深得他宠溺、又怀着孕的郭庶妃,心中生出些埋怨之意。
朱高炽对东宫众位女眷,是不一样的,他对太子妃,那更多的是一份敬重之情。
但凡遇到关乎东宫乃至朝廷的重大事务时,他总会与太子妃共同商议,斟酌再三之后再做定夺。
然而若要论及在东宫所有女子当中,究竟哪位才是他最为宠爱之人,那毫无疑问必定是郭庶妃。
朱高炽心里头惦念着,有好些天未曾探望过郭庶妃,于是待到朱勇一行人离开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直奔郭庶妃所居的寝殿。
两人刚一见面,便是一番如胶似漆、卿卿我我的缠绵场景,郭庶妃的俏皮可爱、温情小意,让朱高炽有些乐不思蜀……
正当朱高炽沉浸于这般浓情蜜意之中时,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禀报声:“殿下!陛下派人前来传话,请您速速进宫面圣!”
原来是朴吉在高声呼喊。
朱高炽轻声细语地对郭庶妃说:“爱妃,父皇召我,你好生歇息,我去去便回。”
郭庶妃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哀怨之色,可她缓缓起身,细心地帮朱高炽整理起略显褶皱的衣衫,娇嗔道:“殿下待会儿回来时,可莫忘了再来探望妾身哦。”
朱高炽微微点头应诺后,便转身随着前来传旨的太监一同离去。
不多时,朱高炽便来到文华殿。
刚踏入殿内,就传来朱棣的声音:“来了啊,此次,前去朱吾能那学车的共有几人?”
朱高炽赶忙恭敬地答道:“启禀父皇,此番前往贤弟处学车的,特种部队方面是五位队长;神机营则有朱勇,以及其麾下的两位将军与两名工匠。”
朱棣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怎会还有两名工匠?”
朱高炽连忙解释道:“这两名工匠功绩卓着,若不是他俩,火炮恐难以得到改良,手枪亦无法制成。正因如此,成国公极力举荐,恳请父皇赐予他们二人一身工部的官身,以作嘉奖。”
“如果贡献卓越,让他们脱了奴籍,给身官身,也未尝不可,让其他工匠看看只要有才能,为大明做出贡献,就可以改变门楣。”
“谢父皇,父皇英明!”朱高炽连忙跪地叩首。
坐在龙椅之上的朱棣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看着下方的朱高炽,缓缓开口说道:“朕想着,此次北征意义重大,你那两位兄弟,定然是要去历练一番的。朕有意让他们前往朱吾能那学车,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高炽心中一紧,虽然现在父皇颇为信任自己,且特种部队的那五位队长以及神机营众人皆对自己忠心耿耿,然而人性这东西却是难以捉摸的。
尤其是那五位队长之中的四位,昔日都曾与朱高煦、朱高燧一同并肩作战过,而张辅和朱勇的父亲更是与二人有着深厚的战友情谊。
倘若让他们再次聚到一起,共同前往朱吾能那里学车,整日厮混一处,保不准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想到此处,朱高炽赶忙抱拳施礼,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尚需斟酌一二,咱两个兄弟的脾气您也知道,若长时间和其他人共处一地,难免会因一些琐事产生分歧或摩擦。
我之前在贤弟那定了摩托车,有我两位兄弟的份。我觉得,先等特战部队及神机营的人学车和修理回来,再让高煦、高燧去学,毕竟人少点,教练能够更加细致入微地教导他们啦,而贤弟那也好招待一些。”
朱棣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朱高炽,对于大儿子心中担忧的事,朱棣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
他已洞悉了历史的发展脉络,清楚自己这个大儿子,虽说仅仅在位不到十个月时间便归天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在位期间,做得还是相当出色的。
朱瞻基得了大机缘后,朱棣再也没有动过换太子的念头,只不过希望两个小儿子能够与太子朱高炽,建立起亲密无间的良好关系罢了。
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将来若是想要开拓疆土、成就一番宏图霸业,朱高炽肯定少不了仰仗他这两位兄弟的力量。
“行吧,那就先等着特种部队和神机营的将士们学成归来后,再安排你那两位兄弟去学习驾驶技术。对了,你记得让朱吾能帮忙再多订两辆汽车。朕和你都有车,总不能亏待了你俩兄弟。”
“是,明日送特战部队与神机营的人去学车时,我定会寻机向贤弟提及此事。”朱高炽恭敬地回应道。
“嗯,切记,关于阿狸身负大机缘一事,让他们务必做到守口如瓶!倘若消息有所泄露,朕定然不会轻饶,必将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朱棣面色凝重,语气严厉地警告着。
听到此言,朱高炽赶忙应道:“儿臣已将此事吩咐下去了,请父皇安心便是。”
从文华殿出来,朱高炽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向东宫走去,走到岔路口时,没有回郭庶妃处,径直朝着太子妃张妍的寝宫行去。
听到脚步声,张妍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启朱唇,揶揄道:“哟,今日怎舍得来我这儿了?不去你的心上人那儿了?”
朱高炽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他干笑两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太子妃说笑了,此次前来,实乃有正事与你相商。”
说着,他快走几步,来到张妍身旁坐下,压低声音,将朱棣想送朱高煦和朱高燧去朱吾能处,学车一事详细告诉她。
张妍听完,原本舒展的柳眉,瞬间紧紧蹙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父皇此举看似平常,实则背后深意难以揣测啊。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向来心怀叵测,再让他们和那些人凑在一起,恐怕日后定会生出诸多变数。”
朱高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满脸忧愁地附和道:“正是如此!我亦为此事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