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今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王爷为何愁容满面,可还有什么不妥?”秦正荣疑惑。
今日王爷召见他们在此秘密商议要事,谈妥后王爷却不见有几分笑模样,秦正荣放心不下,这才留下来问问。
赵则回神,勉强笑笑:“本王无事,只是担心沈淮之那里出问题。”
他可会心甘情愿接受这场赐婚。
林绣呢?
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稳,不能受刺激。
秦正荣沉默片刻方道:“太后赐婚,他还敢抗旨不成,顶多是借故拖延,公主比咱们更希望促成这桩婚事,肯定会想办法将婚期提前。”
赵则嗯一声,也赞同他的说法,“此般虽能逼得沈淮之和秦姑娘成婚,可到底是委屈了秦姑娘,秦大人,您当日怎么不与本王商议一下?”
这事也不全是秦正荣这个做父亲的狠心,顶多算是顺水推舟。
秦沛嫣心悦沈淮之已久,但秦夫人不肯点头,还将女儿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直到秦渊成婚,才不得不放了秦沛嫣出来。
谁承想,秦沛嫣还真在沈淮之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药。
秦府上下,成婚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过秦正荣眼睛,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让人看紧沈淮之,顺便又把厢房附近看守的小厮都支走,这才让女儿顺利进了沈淮之休息的厢房。
不然靠着秦沛嫣的伎俩,沈淮之已经当场晕倒在人前。
秦正荣哼了一声,颇有些失望:“小女自甘下贱,做出这等丑事,我若不成全,倒真是错过良机,王爷不必有负担,一切都为了咱们的大业。”
本身,秦沛嫣就是要牺牲的,早一步晚一步罢了。
赵则无奈叹息,这步棋在意料之外,却又是一招好棋。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赵则又道:“废太子那里,如何了?”
世人都在寻赵煜,却不知道赵煜就住在秦正荣的私宅里。
秦正荣笑意更深:“废太子中庸之才,对臣倒也不防备,梁家秘密留下的人和兵马,都在城外雁啸山,宫内有多少接应,臣也查探清楚,如今废太子对圣上,只剩怨恨,造反之时,指日可待。”
赵则颔首,只要赵煜起兵造反,他们就会以救驾的名义,将赵煜斩杀于宫内,而赵景轩则会在“气死”前,传位于他。
到时,就该一一清算旧账。
赵则送走了秦正荣,从密道出来,坐马车离开。
到了林绣所住的那条巷子,却再也不敢进去。
林绣和沈淮之在这里关门过起了小日子,满京城都在背地里议论此事。
堂堂世子爷为了个渔女,和长公主闹得天翻地覆,不惜将母亲气病也要娶这渔女为妻。
还公然搬了出来。
想起林绣当日所言,信誓旦旦要离开沈淮之回温陵,赵则扯唇一笑。
不过是怀了孩子,就能将女人的心软化。
他闭了闭眼正要离去,巷子深处传来几声欢闹。
赵则站在隐蔽处,静静看了会儿。
林绣正和顾斐的两个师弟师妹说笑,眉眼弯弯,很是自在。
两个丫鬟站在她旁边,小心翼翼护着,生怕林绣有半点儿闪失。
赵则失神看着,都未听到身后人的声音。
直到肩膀被拍了下,赵则猛地回头,看到是谁,才放松了脸色。
“顾斐,你......”是了,顾斐住在这,“你今日休沐?”
顾斐行礼:“王爷,您在这做什么。”
赵则不答,他用不着跟顾斐交代行踪。
沉了脸转身欲走,顾斐却闷声道:“王爷,林姑娘这一胎若是出了问题,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怀上孩子。”
他事后又去过杏林堂,“大夫还说,兴许会一尸两命。”
赵则身子僵住,半晌没动静,最后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离开,顾斐默默看着他消失,才迈步往巷子里走。
周圆周满兴高采烈迎上来,喊着师兄,一边一个挂在顾斐腿上。
顾斐提着他们衣领子,丢进了家门。
这么闹腾,别冲撞了林姑娘。
顾斐关门前,看到林绣有些失望落寞的脸,动作一顿:“明日再让他们寻林姑娘玩。”
林绣立即换上笑脸。
她这几日实在闷坏了,身子其实已经无碍,但沈淮之还有问月绿薇,都不肯她出门。
春茗来过几次,但总不能日日陪着。
林绣只能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或者是和周圆周满玩上一小会儿。
沈淮之看她看得比从前紧许多,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像对待个易碎的花瓶。
哪里就有这么娇贵。
林绣叹口气,扶着绿薇的手,转身回了院子。
“成日里不让出去,真是无聊,你们倒常去集市上,跟我说说最近京里有什么好玩的?”林绣咬一口点心,也不觉得腻。
她最近又开始吃甜了。
肚子里定然是个乖巧的娃娃,打小就甜。
绿薇不常出去,闻言就没说话。
问月强撑着笑颜,她哪里敢说,最近京里最热闹的事,就是围绕着世子,秦姑娘,还有自家姑娘的感情纠葛。
太后不仅赐婚,还赏下无数珍宝,浩浩荡荡送进了秦家。
为了给秦姑娘做脸,封了个乡君下来。
还听闻公主撑着病体,亲自去了法华寺,问月前两天回府上,听自家嫂子提起,说公主还没回来。
等回来,恐怕婚期就定下再不能更改。
到那时,姑娘肚子都显怀了,要是有个差错,可如何是好。
这世子只让瞒着,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
问月忍住焦急,随意扯了几桩家长里短的小事应付,林绣听了会儿,也觉得无聊,支着下巴看庭院里长势正旺的花。
又忍不住问道:“几时了,世子怎么还没回来?”
这几天沈淮之都陪着她,不曾回府,让林绣生出几分闲适自在的感觉。
就像在温陵的时候。
不等问月回答,林绣就听到一声轻笑。
转头看去,沈淮之含着笑意,柔情缱绻地看过来。
在一起也许久,都怀了孩子,林绣还是在这样的眼神里红了脸。
沈淮之牵着她的手站起,也不避讳院子里伺候的人,低头亲了亲林绣的额头。
“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