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清水的动静,我乱七八糟的做了一晚上的梦。
先是因为释南的师父不喜欢我,要我和释南分手而气愤至极,和他师父打了一架。
大爷的。我们在一起因为谁?要不是他乱安排,我们会走到今天?
后是,他师父没打过我,不再管我们了。尽休吗圾。
再后。不知怎么回事,释南的师父和无止真人见面了。这不见面还好,一见面我才发现,他们,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惊愕,问释南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师父就是我师父。释南说,“因为兄妹不能成亲,师兄妹也不行。”
坐在轮椅上的陆明在一旁插话道,“把户口登开就行了”
梦的这叫一个乱。
睁开眼睛时,头痛的厉害。侧耳细听,盆栽的另一边传来稀稀碎碎的声音。其中,还夹杂了几声咳嗽。
我走到盆栽前。揉着后脑问了句,“清水?”
清水鼻音很重的回了句,“苏姐,你醒了?我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盆栽另一侧,好一会儿没传回清水的声音。
我顺着盆栽看过去,见清水坐着床头,正对着电脑发呆。屏幕的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的脸带了丝青色。
突然,她把右手伸出,手掌向下,凭空挽了下。
略停顿,左手掐了兰花指,轻轻弹了下。
把两只手放下后,她挑挑嘴角一笑。再次在键盘上打字,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她抬头问了句,“苏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被清水的动作给弄糊涂了,本来不想问,可一想她现在处境凶险,任何一点小细节都可能决定她的生死,所以绕过盆栽走过去,问她刚刚在干什么。
清水被我问的一愣,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把电脑合上后,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苏姐,这个其实是我,在比划书里角色的动作这样,写出来,会多些真实感。一样是翻手腕,”她一边说一边比划道,“是压着翻还是扫着翻还是压着手指翻,细节上都不同多些细节,读者就会多些想像力,里面的角色,会生动一些”
“还,”我听笑了,“还有这么多讲究?”
这,写的也太入戏了吧。我上学时天天没少看小说,哪会注意到那些细节,基本上一目十行,挑自己感兴趣的字眼儿看。
突然间,我就想拜读一下清水的小说
清水脸依旧红着,“我自己瞎想的”说着,咳了声,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捂在鼻子上打了个喷嚏。
吸了两下鼻子后,抬头看我,双眼红红的,“苏姐,我,真没吵到你?”
我摇头,“真没有,我睡觉实,别说你这点小动静,就是打雷,也吵不醒我。再说”我指指耳朵,“恢复期,对小动静不”
话说一半,清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流的更多了。
我上前探了探她额头。
好嘛,这温度,都能煮鸡蛋了!
这种情况还写个屁,我让她下地和我去医院。清水却说什么也不干,说她自己没事,一会儿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我没强求,下楼给纪浩然打电话。
多好的机会!必须让纪浩然抓住了!
纪浩然听完后,在电话另一边对我笑道,“苏青柠,我对她真没意思。”
“大尾巴狼你骗谁呢?”我道,“真没意思,你会做到这份儿上?行了,别再废话,快过来。”
纪浩然一声长叹,“在你们面前,纯好人是不能当了行了,我马上过去。都买什么?行了行了,现在别说了,我记不住发短信吧”
说完,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电话笑了,毛线个好人,清水这么好的姑娘不把握住了,跑了多可惜。
纪浩然开车来,最快也得中午到,我洗漱过后出去买早餐和感冒药。不敢让清水落单,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怕打扰到清水的思路,(听纪浩然说过,思路被打断,再接上很难。)我上楼时很轻很轻。把豆腐脑用碗装上,又把油条切成小段装盘,弄好一切,过去叫清水吃饭。
一夜没睡又感冒了,再不吃点东西,身体肯定受不住。
站在清水卧室门口一送目,愣住。
清水靠在床头上,睡着了。电脑没合,还在膝盖上,左手放在上面,右手自然垂在床上。
而她的床侧,坐着一个面相十分慈祥的老太太。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清水,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一抹和蔼的笑。
抬起如树枝一样的手拨弄了下清水的刘海后,站了起来。
回过身,看着我一笑,动了动干瘪的嘴唇,似在说话。
我走进卧室,对她问道,“您说什么?”
清水一抖,把眼睛睁开了。抬起手揉了两下,对我笑了,“苏姐,你说什么?我睡着了没听清。”
我双手环胸,眼看着那个老太太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这老太太
上次它出现时,就是这样慈祥的看着清水。
难道,是清水已经过逝的长辈?
吃早饭时问了下清水,清水说她奶奶还健在。姥姥在她还没出生时就过逝了,不过听别人说,她姥姥生前,最疼的就是她妈妈。
清水说完后,我陷入沉思。
这个老太太会是清水的姥姥吗?因为爱屋及乌,所以跟在清水的身侧。落苏一直跟在清水身后而没下手,会不会和这个老太太有关?
看来,得和这个老太太聊聊。没准,它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只是,这老太太再没出现。我都努力不睡时刻注意着清水了,还是没能发现它的踪影。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清水的感冒好的差不多时,大年三十来了。
不同于往年的冷清,一大群人聚在了我的花店里!
除了我,释南,陆明,萧晓,龚叔龚婶儿,清水,柳叶青这几个早定下来的人外,曾叔和刘平定也来了,还有袁可!
要说袁可这厮,好久没见他出现,再出现,竟然带了媳妇儿!这可真是,太让人出呼意料了!
背地里,我八卦兮兮的问了一直在旁边对两人挤眉弄眼的刘平定一嘴。
刘平定说,袁可的媳妇叫叶梓墨,也是陆明收揽在旗下的。这两年,袁可和她一直含糊着,前一个月的样子,正式敲定了。
最后,刘平定对我叹道,“小苏,你不知道咱们当阴阳先生的想找个媳妇儿有多难。唉,一颗好白菜被个瘸腿猪给拱了!”
袁可正好听到,当下撒了纸猫纸狗,和刘平安叫起阵来!刘平定哪能示弱,后退两步,把手背到身后一抹,再出来扔出几个纸人来。
曾叔轻咳一声,板了脸子道,“都多大岁数了,太不像话,外面放炮玩儿去!”
一大屋子人,因为老爷子这句话笑的前仰后合!
我突然间发现,哎哟,曾叔不用鼻孔看人时,人还是不错的嘛。
年夜饭由我和清水承包,我做东北菜,清水是南方姑娘,做了几道南方菜大展厨艺。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全部动手包饺子!
然后,我发现,除了陆明能给我搭把手擀皮外,其余人都是新手!
接下来的场面,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释南神色专注的捏没有褶,形态各种怪异的包子,萧晓笑嘻嘻的在那儿团馅饼,叶梓墨包了几个汤圆后洗手不干,去外面看被定在门前当守门神的袁可和刘平定。
等到大伙儿混身是面粉的把饺子包完,近七十岁高龄的曾叔表示,这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扯蛋的饺子!
别管饺子能不能扯蛋吧,反正大家玩的挺开心。
跨年饭从十一点半吃到了二点多,除了龚叔龚婶没沾酒外,别人都有些迷糊。
龚叔和曾叔拿着几只筷子在一边斗阵;刘平定和袁可一人抱着一只酒瓶子划拳;叶梓墨拿着一只纸玫瑰,变戏法一样让它在清水面前开了谢谢了开,引得清水一个劲儿的问她是怎么弄的。
萧晓喝的有些多,我给她盛鱼汤时,她眼一迷糊嘴一张,说,“喂喂”
我摇着她的胳膊爆笑出声,舀勺鱼汤放到她嘴里。萧晓吸了一口,咬着勺子睡过去了。
我也没少喝,头晕的厉害。抬头见大家都差不多了,就想说撒了吧。酒店早订好了,都回去睡觉。
回头一瞄,陆明和释南坐在一起正聊天。
陆明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鸡蛋,放到桌子上,对释南笑道,“给小北压岁。”
我听完在一边插话,“陆明你太小气!怎么也得给金的!你又不是给不起!”
陆明回头看我,笑了,“金的小北不能吃,那才显得我小气。”
我哈哈笑了几声,后知后觉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小北?”我从来没告诉过他,他怎么知道的?
“你师弟挺乖。”
陆明对我说完,回头用力拍了两下释南的胳膊,长叹一声。
站起身后,道,“行了,到这结束了,都走吧。”
一句话,满屋子的人在十几分钟后,呼啦啦的全散了。微醉的叶梓墨被袁抱走,萧晓则是陆明用轮椅推出去的。
清水虽然没喝多少,醉的却不轻,扔回到房间时已经没了意识。
我和清水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已经不能坚持,而我还强挺着把卷帘门拉下来上锁。
做完这一切,我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睡了过去。
梦中一激灵,我翻身坐起。往床边一瞄,见落苏,就飘在盆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