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夜没睡,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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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天蒙蒙亮时,脑子里浑的厉害,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冷嘲热讽。
苏青柠啊苏青柠,你说这些烂事儿都他妈的和你有啥关系啊。
童童被鬼占了肉身就被鬼占了肉身呗!影响你吃了还是影响你喝了,还是影响你胃肠蠕动,不能好好拉屎了?
冯佳落爱咋死咋死呗,她自己放不下过去往不好了作,别人有啥办法!阵亚低亡。
还有闫叔!
死就死呗,才认识几天见过几次面儿啊。凭啥听到一个陌生人要死,你眼泪珠子直在眼圈里打转转?
罢了罢了,爱谁谁去吧,我自己家门前的草还没铲呢,哪有闲功夫去管别人家瓦上有没有霜!
等天亮,就买回去的火车票。
然后,往林瑶没退的那个小屋儿里一猫,消消停停儿的自己过个年。等过了十五陆明来,没准儿我们俩个就去领证了。
然后,咱也就是有家的人了。从此以后相夫教子,啊,不,造子,再也不管这些破烂事儿了!
这么往宽了一想,那些烦心事儿全都他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眼一合,再睁眼是沈游敲门。
收拾收拾自己把沈游放进来时,脑子昏沉沉的还没明白过来呢。
他让我确定下龚叔什么时候能到,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龚叔说,最早要明天中午。
沈游一听,对我道,“苏小姐,我有点急事,要离开一天。我给你留些钱,你今天先在北京自己转转,等明天一早我回来,咱们马上往过去,不会耽搁和龚叔会面的时间。”
我一下子精神了,“你不是请假了吗?还有什么急事?”
沈游把嘴唇抿了起来,看着我认真的道,“李子顾,已经在北京了。而且,他知道我就在北京。今天早上,他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我要用一天的时间把他稳住,不然,我们这一趟就白走了。”
昨天小落说过的话一下子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她说李子顾因为急事走了,当时因为对小落有气,我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李子顾这个‘急事’,肯定就是发现沈游没有回江苏而是回了北京。
他心中起疑了,所以跟了回来。
我揉揉痛起来没完没了的脑袋,长吁短叹。而沈游,已经放下一叠钱,转身出去了。
看着那叠钱愣了会儿,我起身追了出去。追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我本来是想让沈游以未婚夫的身份对anl说,让她这几天特别小心一点。
可一想,不能说。
沈游爱小落爱到迷失了自我,万一他一时糊涂,成了小落的帮凶怎么办?
麻痹的,都说了不管了不管了。可白天的自己和晚上的自己就有两个人一样,晚上想的事儿,在白天根本就不能做数!
把电脑打开,我一边给小落打电话,一边一个劲儿的刷新闻。
我现在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打电话劝这一条途径。当然,要是新闻上已经出现anl已死或是已残这样的消息,那我就啥也不用做了。
小落一直不接接电话,新闻的娱乐版上,也没出现啥爆炸性的新闻。这期间,我还一直打何梦涵的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何梦涵的电话处于总是处于关机状态。
没吃午饭,也不愿意出去走,我在酒店里晕沉沉的待了一上午。
到了下午两点,小落终于接电话了。没等我说话,她就冷冰冰的飘过来一句话,“三天后,等着看直播吧!我说话算话!”
冷哼了两声后,把电话挂了。
三天。
三天后,正是决赛的那一天。看来,小落已经想到了一个她认为绝佳的报仇方法。
我眯着眼,在心里算计时间。只要龚叔不出问题,明天晚上就能把阵法给破了。
然后连夜做火车,后天早上就能回去。等到决赛的时候,小落和童童两个人的灵魂,已经换回来了。
为怕出错,我再次给龚叔打了电话确认。
龚叔电话里特别吵,他哈哈笑着和我说,“放心放心,明天中午前,肯定能到!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有了龚叔的话,我这提了一夜半天的心,算是稍稍放下了。
然后,笑了!
这叫什么,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啊!只要龚叔到了,我们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大半儿了!
可惜我没乐呵多久,地球又自己轱辘了一个圈后,我他妈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急如焚!
龚叔是他大爷的如他所说,在中午前到那个阵布的地方去等着去了。可他妈的,沈游没回来!
我从早上一直打电话,打到了中午才通。
电话里,他很小声很小声的对我说了句,“李子顾就在我身边,你先自己过去。我会尽量赶过去,没有意外,今天午夜的时候到。”
没有意外,今天午夜的时候儿到!
放下电话,我心烦意乱的想砸东西!让自己静了会儿后,又开始算时间。
午夜到,午夜破。然后连夜做火车,应该能在决赛开始前赶回去,就是,时间紧了些。
可惜,十二个小时后的午夜,沈游再次让我失望了。
我和一身猪粪味儿的龚叔在寒风中冻的和个孙子似的,沈游,依旧没有出现!
不仅没有出现,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龚叔比我淡定,在我急的直跳脚的时候儿,他一个劲儿的劝我,“小柠啊,你别心急。现在这种情况下,心急也没用。如果小落,直想不开去杀那个明星,那所有的恶果,都得她自己承担。这,就是她的命了!”
“什么她承担,承担的是童童。童童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也不想急,可这心就和放油锅里滚三滚一样,根本静不下来——
暗夜中,眼瞅着时针向凌晨一点靠近,我对龚叔提议不破这个阵法了。小落的结果怎样我已经不想管了,现在赶回去,最起码能救了童童。
不然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仅要抗着私生子的名声,还要抗着杀人的罪名。
对于童童来说,太残酷!
“你别太担心,这事儿影响不到童童什么……”
“影响不到童童?”我回头看龚叔。
龚叔冻的直跺脚,精亮精亮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道,“就是影响到,你也没法儿了。我这一路上走了几天,你是知道的。就算回去容易,可没有来时一半的时间,也到不了吗?”
是啊,我挠头!我怎么没把龚叔不能做火车回去算计上?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一天前把阵破了又如何,龚叔根本没有办法在决赛前赶回去。
想明白后,我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上,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身为凡人,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为每一个人每一只鬼考虑。余下的,只能看老天的了。
如果小落执意要报仇,那只能说,是anl为人不仁不义,恶有恶报。
小落为此受到地府惩罚,是她自己选的路。
童童,只能说童童是命中有些一劫吧!
孟子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虽然童童这次的磨难可以算是伤筋断骨,可,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吧!
就这断骨断到粉碎的程度,他将来不当个省委书记,都对不起小落给他创造的这先天条件!
乱七八糟的想一通后,我心情豁然开朗了。这回是真开朗了,啥都看开了。
看龚叔那么一大把年纪冻的鼻涕泡都甩不出来了,我一甩头,道,“走,龚叔,咱们不隔这儿冻着了。找个地儿,我请你吃饭!”
龚叔再次笑了,“你这丫头,一会阳脸一会阴脸的,咋,不管这事儿了?”
“不管了,”我主动去拉着龚叔的胳膊,“再管我就是个棒槌!”
“人来了,你也不管?”龚叔没动,抬起手擦了把鼻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灯下。
我回头去看,见那个路灯下,站着的正是沈游。
夜色纯黑,他站在那里,就像融进去了一样。
看到我回头,他向我们走了过来。先是对我一笑,说来晚了,后是对龚叔点头,问了好。
然后,率先往不远处,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走了过去。
走进院子后,龚叔慢慢压后一步,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他一边摆弄,一边对我说,“小柠,叔和没和你说过,龚叔会看面相。”
我摇头,心想这老头儿真扯淡。我和他又不是太熟,哪儿知道他会不会看面相。
不过,还是很配合的问了句,“龚叔既然会看相,那就帮我看看,我这辈子能不能大富大贵,儿孙满堂什么的。”
“你的面相叔看不清,不过在没有意外的发生的情况下,你应该能活到死。”
“龚叔,你逗我玩儿呢?”我乐了,“谁没意外不活到死啊?”
“现在,就是意外。”龚叔把还亮着屏的手机揣回兜儿里,对我小声道,“一会儿他把门打开,我先进去,你撒丫子就跑就行了。记住,千万别回头——”
嗯?
我回头看龚叔,在他眼中,我看出这不是假话。可还没等我问出什么来,沈游已经把手指放到了大门上。
滴的一声后,门开了。
沈游站到一边儿,侧着身子让我们进去。我脚下一顿那么会儿功夫,龚叔快步上前,一把把沈游推到了大门里。
回手推了我一下让我快跑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被推的一个趔趄,顺势向院门口跑了出去。此时,我心里已经多少明白了一些什么!
一定是有凶险,而且,这凶险,来自沈游!
不,不仅是沈游,还有,此时此刻,横在院门口处,问我想去哪儿的李子顾!♂手机用户登陆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