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陆辰与赵大丫相对而坐。
旅途枯燥,二人免不了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自从穿越过来后,陆辰很少与赵大丫聊天,或者说根本就没怎么聊过。
虽然二人天天见面,但也只是说些工作上的事。
现在他们单独在一起,自然要聊些家常。
其实两人是有许多话可以聊的,毕竟他们俩打小就认识,或者说认识了一辈子。
“陆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的事?”
陆辰从记忆深处将这件事挖了出来,他点点头:“当然记得。”
赵大丫忽然笑了起来。
“你掉到了水塘里,出来的时候,从你裤腿里还掉出来一条鱼呢……”
说着说着,赵大丫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捧着那条鱼……飞快地往家里跑,还说要……要让婶婶给你煮鱼汤喝……”
赵大丫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结果……结果回到家,被婶婶拿着竹条好一顿揍……”
赵大丫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辰并不觉尴尬。
谁小时候还没挨过揍?
为了挽回颜面,陆辰也说道:“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玩累了,躺在草垛里睡着了,一只大公鸡去啄你的脚底板?”
赵大丫猛点头:“记得,怎么不记得?”
“你被大公鸡啄醒后,大哭着往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刀山好可怕,上刀山脚疼……”
赵大丫连连点头:“是呀,我到现在还记得呢,我记得做梦,梦到土匪绑着我,让我去走刀山,一座大山上,满满的全都是刀,我踩在刀尖上,快疼死我了……”
“你的脚底板都快被公鸡啄出血了,哪里会不疼?”
赵大丫目光迷蒙,似是在回忆。
“小时候我好快乐呀,虽然也经常吃不饱,还要挨冻,还要天天干活,可我就是觉得小时候特别快乐,有时候我真想回到小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赵大丫眼角闪现着一颗晶莹的泪花。
两人忽然间都沉默了。
陆辰的心情很复杂。
他穿越过来后,便将赵大丫视作普通的邻家女孩。
但赵大丫肯定不会这样想。
不知过了多久,陆辰开口问赶车的女兵:“二丫,咱们走到哪里了?”
赶车的女兵是京城人,名叫郝二丫。
这个女兵是赵大丫特意挑出来的。
她们一个叫大丫,一个叫二丫,听起来像是亲姐妹似的。
“陆大哥,咱们刚出河头县地界。”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行出了四五十里。
出了河头县后,官道上的流民明显多了起来。
不时有人跟着马车,哭着喊着讨要吃的。
这种情况下,陆辰当然不能把吃的拿出来。
他便让郝二丫将人驱赶开来。
只要他们不做得过分,尽量莫要伤到人。
但这只是陆辰一厢情愿的想法。
有流民抓住马车的车厢,还有流民拦在马车前面不让走。
郝二丫不得不动手。
她一鞭子甩出去,便将人打去了半条命。
如此才能安稳一阵子。
但也仅仅只是一阵子而已。
很快便又有流民上前拦车讨食。
陆辰倒不是很烦,因为这些流民也只是为了活命,他们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
可是这样肯定会影响赶路。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带上几个女兵作为随从。
忽然,马车后面有人在喊。
“车里的这位爷,车里的这位爷!俺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陆辰和赵大丫都没搭话。
什么事?
不就是要吃的吗?
“这位爷,我们父子三人是镖局的镖师,若您不弃,我三人可暂时做您的护卫……”
陆辰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果真是镖师?”
外头那人急忙回话:“这位公子爷,我断不敢欺骗公子,我父子三人真的是镖师。”
没等陆辰说什么,那人又道:“我也不要什么工钱,您只要把吃剩下的饭菜赏给我们便可。”
果然,说来说去,还是讨食的。
陆辰严重怀疑,他们父子三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镖师,就是为了讨口吃的而编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