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乡长您走马上任,小弟我拜会来迟,还请海涵。”说着就从手包里掏出两摞还没开封的百元大钞。
“说吧,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弄这虚头巴脑的事。”
白慕霄拿起电话给费主任打过去,“我这儿来客人了,你过来一趟。”
“白乡长您先把这收起来,让人看见不合适。”滕虎不知道白慕霄啥意思,急忙提示。
“没事。”白慕霄一点也不在乎。
很快费主任就推门进来了。
“哦,滕经理也在呀。”
看来两个人也认识。
“费主任给滕经理倒水。”白慕霄吩咐道。
白慕霄这儿也没茶叶,他只得倒了白开水放在桌子上。
“费主任这是滕经理赞助咱们乡的钱,你交给财务所,记录在账。”
两个人都傻了眼,以前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操作呀!
“赶紧的,我跟滕经理还有事说。”白慕霄催促费主任。
“哦哦哦。”费主任看了看滕虎还是把钱拿了起来往外走。
“滕经理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滕虎眨巴眨巴自己的绿豆眼说,“就是关于您下令封了我们矿的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乡区域内的所有煤矿都是如此,滕经理放心绝对不是针对你们矿。”
白慕霄非常客气的说,好像是看在那两摞钱的份上似的。
“白乡长您把我们矿封了,我们一天就要损失几十万,我没法向老板交代呀!”
“我理解你的心情。谁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也得向社会、向山坳乡的百姓有个交代呀。”
“我们的企业属于市里管理,跟你们的乡没有多少关系吧?”
“滕经理你这话可不对。你看我们乡的百姓在你们矿上打工,出了工亡后他们的家人是不是就成了我们乡的负担,我们就得给他们办低保,如果成了绝户,我们还得给他们办五保户,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还得收到养老院去。孩子的母亲如果再离家出走,孩子就成了孤儿,我们还得送到孤儿院。你说这些钱是不是都得我们乡出呀?”
“出现工亡我们可是赔付了钱的。”
滕经理这个委屈呀,你说的听着像很有道理,怎么感觉就是哪里不对劲呢?我们总不能管他们家老少三代一辈子吧。
白慕霄这么绕来绕去把这个滕经理是彻底绕迷糊了。
“如果你们的赔偿款是按照国家标准给的我保准不找你们麻烦。是吗?”白慕霄往前栖了栖身子看着他问。
“这个……”
男人掏出一根中华烟递向白慕霄,白慕霄摇了摇头,他自己独自点上。
“我们给的赔偿款都是双方签合同时就定好的。属于你情我愿。”
“那就是霸王合同呗。你们就抓住山里人穷,他不干总有别人干的心理欺负我们这些乡里人呗。”
“白乡长跟你说实话吧,如果我们按照国家标准赔,那我们矿早就黄了。”
“对喽,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说明你们的工亡事故非常高。所以本着安全生产的原则查封你们矿没有一点毛病。”
滕经理这样的脑袋瓜子要跟白慕霄986大学高材生的脑子比那简直就是浆糊,这是被人家绕进去了。
“那您总不能不让我们干了吧?”
“那怎么会,再说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呀。”白慕霄很知趣的说。
“那您给指一条明路。”滕虎再也不跟白慕霄咬文嚼字了,直奔主题。
“一按照国家政策补齐我们乡工亡人员的赔偿金;二增加矿井防护设施;三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我找下家。”
“这我们得出多少钱呀?几百万估计都下不来。”
“你刚才说一天几十万的收入。你停工一个月这些钱一样损失没了。”
白慕霄非常体贴的帮他分析利弊。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跟老板汇报。”
“行,你去商量吧。对了还有两件事一并告诉你老板。一是我们自筹资金要对全乡的道路进行升级改造。你们那些运煤的重卡严重的损害我们道路,要么你们也捐一笔钱,要么再走我们的新路就要交费通行。二是你们开矿形成的尾矿渣必须处理掉,否则汛期一旦发水,随时都有溃坝的风险。”
“这,这……”
“别这个,那个的。你们都挣得盆满钵满的,跟我们乡一毛好处都没有,还破坏了我们的环境,我们凭什么给你们行方便呀!古人云: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钱,这天经地义。”
“可是我们以前……”滕虎无奈的说了一半话。
“以前你们拿点散碎银子就大方了乡里几个领导,现在他们都已经双规了。我还没有追究你们行贿罪呢。”
“那刚才那两万您是不是还给我呀?”
“卧槽,这里就属你们矿最大了,两万块钱也扣扣嗦嗦的。放心我不算你行贿,算你支援乡里道路建设的第一笔款。对了你回去重点跟你老板提行贿罪的事,只要是惹我不高兴,随时拿这个跟你们说事。”
滕虎是彻底没脾气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讲人家比自己还有理,只能是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了。
“乡长,打发走了?”费主任笑嘻嘻的进来。
“不打发走,我还留他吃饭咋滴?”
“那这钱咋处理?真入财政账呀?”
“你给各村打电话,让他们把野味、蘑菇送过来,咱们高价回收。就用这个钱,弄一车给部队送去,算是咱们以乡政府的名义慰问部队。记好账。”
“好嘞。”
刚消停,又有人敲门。
“进来。”
走进来三个穿着洋气的皮大衣的四十多岁的男人。
“白乡长好!”带头的男人向白慕霄谦卑的问候。
“你们是?”
“我们仨就是承包咱们乡三个水库的。”
“哦,请坐,请坐。”好在前边记者来的时候搬来的椅子还在。
“白乡长抽烟?”带头的男人向白慕霄递烟。
“不会。”
三个男人点上烟,深吸一口后,借机酝酿一下情绪。
“你们是来我这静坐来了?我一堆事可没时间陪你们。”
“不是。就是想跟您说说水库承包的事。”
“说,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