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家在京城的街角支着个馄饨摊。
这营生说不上大富大贵,不过好在一家人衣食无忧,小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她爹娘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对她很是宠爱。
白黎是个勤快的姑娘,一有空就跑到馄饨摊帮忙。
她手脚麻利,招呼客人热情周到。
再加上模样生得俊俏,笑起来还有俩小酒窝。
引得不少年轻后生有事没事就来馄饨摊前晃悠,就盼着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白黎呢,只当他们是来吃馄饨的,依旧大大方方地招呼着。
该盛馄饨就盛馄饨,该找钱就找钱,忙得不亦乐乎。
她本以为自己的日子会这么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将来寻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子,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可谁能想到,命运这玩意儿就爱捉弄人。
那天,皇帝和皇后心血来潮,乔装打扮一番出来微服私访。
两人在街头四处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白黎家的馄饨摊前。
走得累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皇帝看着这馄饨摊热气腾腾,烟火气十足,便拉着皇后坐了下来。
“老板,来两碗馄饨!”
皇帝喊道。
白黎一听,立马笑着迎了上来,脆生生地应道:“好嘞,二位稍等!”
没一会儿,两碗香气扑鼻的馄饨就端上了桌。
皇帝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还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馄饨。
皇后也跟着尝了一口,同样赞不绝口。
就在皇帝埋头猛吃的时候,不经意间抬眼,正好瞧见白黎在一旁收拾桌子。
这一看可不得了,皇帝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漏了好几拍。
眼前的白黎,不施粉黛,却有着一股天然去雕饰的美。
恰似那刚从水里冒出来的芙蓉花,清新脱俗。
皇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黎,手里的勺子都停在了半空中。
馄饨汤顺着勺子滴答滴答地落在了桌上,他却浑然不觉。
“咳咳!”
皇后在一旁轻咳两声,皇帝这才回过神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馄饨,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白黎那边瞟。
几天以后的清晨,一群官兵竟浩浩荡荡地来了白黎家。
领头的是个大太监,扯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喊道:“白黎接旨!”
白黎和爹娘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原来,皇帝回宫后对白黎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一门心思就想把白黎接进宫。
圣旨上封白黎为美人,即刻入宫。
白黎一家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见过这阵仗。
听到圣旨内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白黎心里很是郁闷,自己不过是卖个馄饨,怎么就被皇帝看上了呢?
可君命难违啊,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无奈地收拾包袱,跟着官兵进了宫。
这一入宫,白黎就成了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白黎本就是个单纯的姑娘,哪懂得什么宫廷争斗的弯弯绕绕。
没过多久,白黎就被皇后害得卧病在床。
而她那可怜的父母,也被皇后随便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关进了大牢。
司徒半梦来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帮白黎恢复了身体。
接着,她给了白黎一些线索,让她暗中调查皇后。
白黎顺着这些线索一查,发现了皇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皇后在进宫以前,就有一个青梅竹马。
两人私定了终身,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谁知皇后原本要进宫的姐姐病了,这位置自然就落到了皇后的头上。
皇后与竹马挥泪告别,进宫做了嫔妃。
她颇有手段,没过几年就扫清了所有障碍,成功登上后位。
这几年眼看着位置已经坐稳,便又念起当初那竹马的好来。
竹马如今也有了妻子,可耐不住初恋的诱惑。
两人经常在暗中私会,给皇帝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
白黎知道这些以后,心中不齿。
皇后每次在嫔妃面前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谁知私下里却偷情。
若是以前,白黎只当作不知道。
可现在,皇后已经欺负到她家人身上了,这事儿她便不得不管。
白黎卧病在床的这段日子,可没闲着。
她一直在偷偷观察着皇后的一举一动。
白黎发现,皇后每个月初一都雷打不动地要出宫。
还美其名曰去寺庙听大师讲经,修身养性。
原来,她跟老相好是每个月初一见啊!
掌握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后,白黎表面上依旧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实则等着抓皇后一个现行,来个绝地反击!
终于,又一个初一到了。
一大早,白黎便发现皇后出了宫。
她依旧说是去寺庙上香祈福,与往日一样。
白黎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床上蹦起来,开始精心梳妆打扮。
她翻出自己最素雅的衣裳,把自己打扮的清新脱俗。
打扮妥当,白黎就直奔皇帝的寝宫。
许久未见,皇帝早就把白黎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突然看见这么个大美人站在眼前,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的白黎,他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个馄饨摊,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两人一同用了早膳。
见着皇帝吃得差不多了,心情也正美,白黎赶紧趁热打铁:“陛下,臣妾在宫里都快憋闷坏了,听说宫外风景正好,您就陪臣妾出去走走呗!”
皇帝宠溺的捏了捏白黎的小脸,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白黎早就在心里谋划好了一切。
她不仅提前规划好了路线,还花了不少心思收买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只见大太监和白黎心领神会地互递了个眼色,大太监就扯着他那标志性的公鸭嗓说道:“陛下,要不去凤凰山踏青吧,那儿风景可美了,保准让您和白美人心情愉悦!”
皇帝一听,觉得很不错,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凤凰山出发了。
这凤凰山确实风景秀丽,可皇帝不知道的是,皇后在这儿置办了个小院子。
皇后平日里就和她的情郎在这儿幽会。
一行人在山上游玩了一会儿,白黎突然捂着嘴轻轻咳嗽两声,娇嗔道:“陛下,臣妾有些口渴了。”
皇帝心疼白黎,连忙吩咐下去找水喝。
而巧的是,不远处就有个院子,正是皇后的秘密据点。
小丫鬟听到敲门声,不情不愿地来开门。
她本想把这些不速之客赶走,结果门一开,整个人都傻了眼。
这不是当今圣上和白美人吗?他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丫鬟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可还得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说:“您……您几位有何贵干?”
白黎眼尖,这小丫鬟虽说打扮的与宫里略有不同,但还是看得出来是谁。
她立马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指着小丫鬟说:“这不是皇后宫里的缎儿吗?怎么会在这儿?”
皇帝一听,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他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小丫鬟,大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此刻的皇后,正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与那情郎在屋内翻云覆雨,全然不知外面已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丫鬟缎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皇帝那气势汹汹往里闯的架势,她哪能拦得住啊。
她只能扯着嗓子不断央求:“陛下,陛下使不得啊,您可千万别进去!”
缎儿现在是一点儿辙都没有了,只盼着皇后能早点听到动静。
哪怕是赶紧收拾收拾,等被发现的时候,也不至于太下不来台。
可谁能想到,今天皇后为了增添情趣,点了些催情香。
这屋里烟雾缭绕的,她和情郎是完全沉浸其中。
外面缎儿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他俩却像被塞了棉花,愣是一点儿都没听见,依旧缠绵着。
这边皇帝可没耐心等了,顺着缎儿阻拦的方向,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那关键的房间。
他二话不说,卯足了力气,猛地一脚踹过去。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房门就直接被踹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终于把屋里那对如胶似漆的鸳鸯给拉回了现实。
皇后此时还骑在情郎身上,衣裳七零八落,春光乍泄。
而那情郎,一脸迷离,眼神中还带着些没消散的陶醉。
他傻愣愣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众人,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监和一众护卫们一看到屋内这辣眼睛的场景,吓得手忙脚乱。
纷纷慌张地捂住眼睛,心里吐槽:老天爷啊,确定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白黎没有放过这个绝佳时机,她也做出吃惊的模样,大声喊起来:“皇后娘娘!我的天哪,真的是您呐!您怎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皇帝额头上青筋暴起,咆哮道:“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朕拖出来!”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就冲了进去,七手八脚地把衣衫不整的皇后和那情郎拽了出来。
屋内那催情香的味道还没散,飘飘悠悠地钻进皇帝鼻子里。
皇帝闻着这味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肺都快炸了。
皇后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皇帝和一群人,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着自己穿得稀稀拉拉的样子,又羞又怕。
那情郎也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皇帝此时怒喝道:“说!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皇后哆哆嗦嗦的,哪敢回答。
她偷偷抬眼一瞧,发现白黎正站在皇帝身边。
瞬间一下子全明白了,感情自己这是被白黎给算计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白黎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白黎生吞活剥了。
紧接着她伸出手指着白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皇上,臣妾冤枉啊!都是白美人,她给臣妾下了药,才害得臣妾如此啊!”
然后一边哭还一边暗中使劲儿捏了情郎一把。
情郎心领神会,忙不迭点头说:“是啊是啊,草民也是被迷晕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求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皇帝一听,果然将信将疑地把目光投向了白黎,眼神里满是探究。
白黎心里冷哼一声:这皇后可真能狡辩,不过她早有准备。
白黎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眼眶一红,抽抽搭搭地说:“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妾冤枉!”
“臣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诬陷皇后娘娘啊!”
“皇上要是不信,尽管派人去调查,看看臣妾到底有没有下药,宫里人多嘴杂,随便一问就能清楚。”
皇帝听白黎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
这白黎在宫里势单力薄的,哪有能耐干这种事儿呢?
想着,又把愤怒的目光转向了皇后。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股邪风,“呼啦啦”地卷着一张纸就飘了过来。
那纸跟长了眼睛似的,在皇帝眼前晃悠了几下,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脚边。
皇帝皱着眉头,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公公麻溜地跑过去,把纸捡起来,双手呈给皇帝。
皇帝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比刚刚更黑。
原来,这纸上写的是情郎给皇后的情书,里面的内容那叫一个劲爆,信息量巨大。
皇帝看完,“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皇后脸上,怒吼道:“贱人,原来你五年前就和这个狗东西私会了!朕居然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皇后被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人都懵了。
她心中纳闷,这封信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呢?
其实,刚刚那股风是司徒半梦刮的,信也是她提前找好,故意送来的,就是为了助白黎一臂之力。
还有香炉里的香,也被她动了手脚。
原本那香没那么厉害,她为了让这对“野鸳鸯”更加沉醉,把香味儿给加浓了两倍。
这会儿,司徒半梦正躲在暗处,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皇后这下百口莫辩,情郎也吓得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这情郎脑袋一转,突然指着皇后喊:“皇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一直是被皇后威胁,才不得不干这种事儿的!”
“草民也是有苦衷的!皇后派人威胁我的家人,我没办法才和她……求皇上开恩啊!”
皇后一听,立刻恶狠狠地瞪着情郎,骂道:“你这个叛徒!我找你家人,就是让他们嘴巴严实点,什么威胁,你可别胡说八道!”
可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皇帝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他长袖一挥,怒喝道:“把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朕带走!”
*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皇后被摘掉了凤冠,免去后位,灰溜溜地被打入冷宫。
那情郎也没逃过一劫,直接被拉出去砍了脑袋。
三个月过去了,皇后在冷宫里突然疯癫起来。
她又是哭又是笑,在冷宫的小院子里跑来跑去。
可根本没人搭理她,往日里那些阿谀奉承的宫女太监们,这会儿都跑得没影了。
没过多长时间,皇后受不了这冷宫的凄苦和精神折磨,自己跳井死了。
她这一死,魂魄便被司徒半梦收走。
皇后一倒台,白黎的父母自然也就被放了出来。
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白黎心里十分高兴。
而司徒半梦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又找到白黎,问她:“你可愿意继续留在这宫里?我可以帮你登上妃位。”
白黎想了想,最后表示不愿待在宫里。
跟这座大型鸟笼相比,她更向往外面自在的生活。
司徒半梦一听,爽快地点头。
然后,她施法做了一个和白黎一模一样的替身,放在宫里代替她。
而真正的白黎呢,则是欢欢喜喜出了宫,过上了自由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