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京的三里屯、香港的兰桂坊一样。每个城市都有些酒吧云集,充满时尚和动感的地方。a市也不例外,江北路和情湾就是这儿夜生活最缤纷灿烂之处。江北路临江而筑,风景甚好,消费相对低廉,是工薪族和小资的最爱。而情湾则流光溢彩,以大型的娱乐设施、奢华的装饰和糜乱的风格成为有钱人的天堂。
入夜,江水顺情湾而过,明月在天,扑洒着银晖,天地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调。一幢很很显着的一家大型娱乐城就立在江岸边上,银灰色的色调风格,楼顶却嵌着传统的琉璃瓦。中西合璧的设计很是夺目。
推窗而望,明月照江东!这里就是望月城。
楼主体高四层,另有一些附属小楼,一楼是个超大型的迪厅,二楼三楼是些包房和休闲娱乐设施。如果放在平时,这里永远充斥着dj的嘶喊,纷乱的舞步,慢摇的身势、香水与酒甚至*的迷乱之味。
然而现在,这里却如此静谧。除了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远远传来,一切都如空谷般宁静。
这里已经整整停业七天了,难怪钱凯的脸上如此的焦虑不安。
“看见了吧?”钱凯推开车门,走下车来,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月光如水,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很奇怪,整个情湾,就望月城这一片是完全漆黑的,除了天上明月。
内部改造,暂停营业的公告牌就摆放在门侧。这时值守的管理人员已经接到电话通知,一个身着淡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后门拿着手电筒冲了出来,一脸惭愧地对着钱凯说了一句:“钱总……”
钱凯挥挥手,止住了这人的解释。说道:“这不关你事,我都知道。”
这时据说是钱凯的小舅,也是钱凯绝对心腹的傅琛低着头,一脸阴霾地走了过来,对着钱凯沉声说道:“检查过了,有人做了手脚,电源被人切断了,我已经通知供电部门来赶紧恢复。”
钱凯缓缓摇了摇头,右手拳头越捏越紧,眸子在黑暗中放射出森寒的目光,冷声对着傅琛说道:“没事,反正也停业着,我到要看看,他蒙天勇还能出什么招!”说着转头对方才拿手电筒的中年男子指着我说:“阿彪,我给你介绍,这是腾文俊先生,从今天起,他将是我望月城的新经理。”
那阿彪脸上一怔,显然有些意外,赶紧轻微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低下头去,低声对钱凯说:“钱总,这里风大,要不我们进去说话,我已经叫人去拿应急灯启动后备电源了。”
这话刚说完,只听当一声响,望月城一楼迪厅忽然恢复了些光明,显然后备电源已经启动。
钱凯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等供电恢复了,你陪腾先生四处走走,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
我心中一动,钱凯居然这么信任我?
阿彪赶紧点了点头,说钱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腾先生。
这时钱凯点了点头,忽然转身对傅琛说:“那人给我翻出来了吗?”傅琛点了点头,说暂时还没抓到他,应该还没跑出a市,不知道会不会是阿勇把他给藏起来了。
钱凯轻轻哼了一声,说是人就有得露面的一天。傅琛点点头,道:“不错。阿勇能保他一天,不可能保他一辈子。”
钱凯忽然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他既然能出卖我,自然也能出卖阿勇,阿勇是聪明人,虽然现在摆明了和我做对,但也绝对不会为了这种背信弃义,一文不值的反骨仔跟我拼命,既然知道他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怕踢的比我还快。”
我心中澎的一跳,暗想莫非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幸而钱凯的眼光只是迅速地从我脸上一扫而过。看来他们说的只是一个出卖了钱凯转投阿勇的人。我心中暗想这也是我计划中要走的路,莫非钱凯这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傅琛点点头,道:“不错,现在黑白两道都知道我们在找他,要是阿勇也不保他,我看他怎么活下去。”钱凯冷笑道:“人为财死,敢卷走我几百万,真以为这么好拿吗?”说着脸上杀气顿现,让人望而心寒。
我很想问问他们究竟是在说谁,但想想迟早会知道,就忍住了。
钱凯走近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右臂,嘿地冷笑一声,低声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重新开业,还是那句话,赚不赚钱不要紧,谁他妈再来捣乱,你给我打断他的腿!”
我点了点头,淡淡说了句:“钱总你放心!”
钱凯点了点头,说道:“你住的地方阿彪会帮你安排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找我可以打电话给傅琛。”说着又轻轻拍了拍我肩,低身钻入车上。
汽车的发动声响起,月光里,钱凯的车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我忽然有些儿怅然,从现在起,我将要面对很多很多。
阿彪对我这个新贵显然不甚了解,凑上前来拍着马屁打听:“不知道腾先生以前是在那做事呢?”
我一笑,说道:“嘉怡百货!”
阿彪脸上一惊,显然以为我是嘉怡公司过来的管理高层。忙不迭地引领着我四处查看,一边说道:“难怪钱总如此赏识腾先生,嘉怡是间大公司,能把腾先生这样的人才招过来管理望月城,一定能使这的生意更加红火,更胜往昔。”
我淡淡嗯了一声,随口说了句那里那里。心想也不必跟你解释了,否则你会晕死。真把我底细刨给你听,只怕你根本不会再尊重我了,我做起事来岂不是难度加大,难得现在有点权力,怕是要好好利用利用。
望月城果然是间大型休闲娱乐城。迪厅、卡拉、酒吧、桑拿,电玩,甚至spa水疗等一应俱全,也不知温泉水从那引来的。暗格间还开有豪华赌桌和各色牌机,当然这是为熟客和豪客预备的,一般人是无法享受了。
在快速的维修下,没过多久电力就完全恢复了,阿彪引领着我四处介绍,自豪地向我介绍着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从上个月开始,差不多一两天就有人来这闹事,吓走了我们许多熟客不说,还破坏了一些设施。”
我点了点头,指着一块被砸坏尚未更新的装饰玻璃问道:“这就是他们砸坏的吗?”
阿彪回道:“可不就是吗?这些人总是借酒生事,而且随身带着家伙,如果你出面阻止,马上就动手,我们的保安差点被打得半身不遂,我们报警后,110也来过几次,但他们来的快,走的也快,似乎并不想惊动警方,每次只是闹完事就快速溜走,但不到三天,必定会重新来故技重使。”
“你们没提前做什么准备?”我奇道。
阿彪叹道:“也不是了,我们都按照钱总吩咐,召集了不少弟兄,好几次想围这些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凡是我们人召集的多那一次,他们不来,反而经常是巡警来这转悠。但只要我们部署的人一散开又或者人比较少,他们铁定就会出现,就好象算准了一样。妈的!害老子们瞎折腾了十多天,一无所获。妈的,早知道是周文军这反骨仔通风报信!老子第一个宰了他。”
看样子他口中的周文军应该是一反骨仔。也就正是我现在的角色。我四处望了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周文军又是什么人?”阿彪一惊,望着我说:“腾先生不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刚刚来,还没听钱总说过。心中却知道一定是刚才钱凯他们说的又通风报信,又卷走钱凯几百万的人。
阿彪倒了杯水给我,恨恨说道:“就是这望月城的上届经理了,亏钱总这么信任他,交这么大一场所给他管理,他居然吃里扒外,不但通风报信给蒙天勇,还卷走了公司几百万。”
我心中一怔,暗想果然是这么回事,难怪这里会多出一个职位空缺。看来钱凯叫我来这,也非他所言这般看重我,这种来擦屁股的事,如果是知道内情的君凯实业老臣子,肯定没人愿意来的
又想起钱凯眼中那杀意,我心中忽然一凉,自己的将来会不会比周文军还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