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说:“你连实习期都没有过,就把潘总给打了,公司肯定是不会留你的,至于工资的事,我们只会按照合同给予你基本工资,不会给予赔偿金,如果你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傅凛成坐在轮椅里,笑了:“公司违法解除我的劳动合同,赔偿金不到位,那我也没必要主动辞职,反正我挺喜欢我们公司的氛围的,正好可以留下来继续上班。”
hR跟他说不清,打了个电话,把他踢到了潘华那里。
傅凛成没想到潘华还好意思见他,去潘华办公室时,经过员工工作区,看到了李筱宁和耿业。
他们两个人也看到了他。
耿业冲他挥手。
李筱宁则怔怔地看着他。
傅凛成推开潘华的办公室进去。
潘华坐在办公椅里,打量着他。
傅凛成还以为他会说赔偿金的事,结果他开口说的却是:“你知道李筱宁在警局时,为什么不愿意帮你做证吗?”
傅凛成面无表情看着他,“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帮你很正常。”
“是啊,我的女朋友很听话,一听说我们的关系以前就不好,就想帮我出头,她说她不会在警察面前给你做证,要让你付出一点代价,果然到了警局,她跟警察说你打我,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私人恩怨。”
潘华抬起腿,架在办公桌上,洋洋得意的说:“啧啧,你当时的表情,又生气又失望,真可惜当时不能拍照,不然我就把你那模样拍下来了时刻欣赏,一定爽翻天。”
傅凛成挑了挑眉,突然说:“你现在的模样我看的也挺爽,不伦不类,面目全非,丑陋自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嫉妒我。”
“我嫉妒你?”潘华笑起来,“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是一个死残废,死瘸子?!”
听到这样侮辱性的词汇,傅凛成并没有生气。
一是为这种人不值得生气。
二是想到宁夏会担心他,他做任何事之前就会冷静许多。
傅凛成笑了一声:“你在大学里比不过我,就把我招到这里来,想从我这个残疾人身上获得优越感,你都沦落到要和我这个死瘸子比了,还好意思说不是嫉妒?潘总,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劝你早点去精神科看看吧,或许还来得及治一治你那面目可憎的扭曲心理。”
说完他推着轮椅就往外走,“赔偿金的事你们最好给我赔偿到位,合资公司在某些方面比国企要严格许多,潘总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副总的位置,应该是有很多人眼红的,你们要是不怕我给总部的高管打越洋电话把你干的好事都抖搂出去,那就试试。”
潘华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一样,突然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到地上,跳脚大骂:“你一个死残废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这辈子你就是个废物了,还敢威胁老子?!”
傅凛成一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耿业发来消息,问他是不是来打辞职报告的?
李筱宁竟然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她说:“成哥你怎么进去了这么久?和潘总都谈了一些什么?潘总有没有为难你?要不要我去替你解围?”
傅凛成看完消息,没有回李筱宁。
只是给耿业回了一条消息:“是来辞职的,以后再想和我吃饭就得请客了。”
发完消息,收到了hR的电话,让他到楼下一趟。
到了hR办公室,他们果然改口了,说赔偿金和基本工资都会打到他工资卡上,让他签字。
傅凛成审视了一番解约辞职合同,没问题,交出工卡,签了字,乘坐电梯离开。
正想着是打车回去,还是坐地铁的时候,突然李筱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成哥……”
傅凛成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有点惊讶,短短一两个星期,李筱宁外形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头发剪短了,瘦了很多,脸颊凹陷,双眼无神,黑眼圈也很重。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她消瘦的身躯在宽松厚重的外套下,空荡荡的,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成哥……”
李筱宁脸上挂着笑,“我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
傅凛成很直接,“我还有回你消息的必要吗?”
李筱宁勉强挤出来的笑意彻底没了,她脸色苍白,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低着头说:“对不起。”
如果是以前的傅凛成,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让她滚蛋,不管她有没有苦衷,少在他面前来这套。
他以前对谁都不耐烦,遇到听不懂他的话的员工就想发脾气,很难与人建立起正确良好的关系。
所以他朋友很少,几乎没人真心对待他。
他车祸瘫痪后,躺在医院里那三个月,不仅没有朋友看望他,也没有员工给他发过消息。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背后笑话他活该的时候,只有宁夏留在他身边,没有放弃他。
傅凛成沉默了片刻,没有像以前的自己那样不耐烦的一走了之。
他看了李筱宁一眼,“你特意下来叫住我是想说什么?”
李筱宁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唇色苍白的说:“我们以后肯定见不到面了,所以我就想着来送送你,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很抱歉。”
傅凛成淡淡道:“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潘华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吧。”
李筱宁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看起来瘦了很多,看着也很憔悴,对自己好一点吧。”
傅凛成随口说了这句,一直低着头的李筱宁一下抬起了头,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傅凛成皱眉:“你干什么?”
李筱宁背过身去擦眼泪,着急而慌乱地解释,“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她一遍遍的道歉,情绪好像失控了一样,不管怎么擦,眼泪都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身体在风中微微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