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死了,却轻于鸿毛。
有的人死了,却重于泰山。
慕容枫虽然化为没有重量的飞灰。但他的精神却像大山般巍然伫立在我们心间。
我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地上拔起天邪枪,一步步走向阿贝。
阿贝眯着眼睛:“小子,你的命还挺硬的?”
“当然!”我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因为我的命,要留着杀你!”
“动手吧!”阿贝知道自己无处可逃,索性闭上了眼睛。
我举起天邪枪,准备一枪贯穿他的咽喉。
兔小花突然走了上来,拦住我:“等等!暂时不要杀他!”
“为什么?”我浓眉一挑,脸上掠过一丝杀气。
兔小花看了阿贝一眼:“暂时留他一条狗命。留着还有用,可以让他带我们找到暹罗教的基地!”
老杨也走了上来:“小花说得没错,迟些时候再取他狗命吧!”
我点点头,缓缓收起天邪枪。
“哟,老杨,什么时候小花小花叫得这么亲热啦?”老鸟伸手撞了撞老杨的胳膊,贼笑着问。
“去去去!就你八卦!”老杨白了老鸟一眼,一张老脸居然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哟,老杨害羞啦!老杨害羞啦!”老鸟高声呼喊起来,生怕地球人都不知道似的。
出乎意料的是,兔小花竟然没有发火。
要是换做以前,老鸟敢这么调侃的话,估计鸟蛋都会被兔小花踢爆。
瑶族老村长带领村民们走了过来,当先就跪在地上,后面的村民也跟着跪了下去。黑压压跪了一片。
“村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有些吃惊。
村长激动地抹着泪花:“你们是我们村寨的恩人呀,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村民,谢谢你们!”
其他村民也跟着齐声说道:“谢谢你们!”
看着村民们如此感恩戴德,我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杨赶紧将村长搀扶起来:“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混蛋降头师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人人得而诛之!”
老村长叹息着说:“他们都是暹罗教的人,暹罗教掌管着万毒森林,在这片森林里面为所欲为,坏事做尽,我们经常都会受到暹罗教的欺凌!”
顿了顿,老村长像是想起了什么,着急地对我们说道:“恩人们呐。你们快走吧,暹罗教有仇必报的。你们跟他们结下了梁子,还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哈哈,老村长,实不相瞒,这次我们来到万毒森林,就是为了将暹罗教连根铲除!”老杨握了握拳头,展现自己威猛的一面。
听说我们要去消灭暹罗教,村民们显得格外激动,纷纷把我们围在中间,就像膜拜英雄一样。
老村长激动得不能自已:“你们……你们真的要去消灭暹罗教吗?”
“当然是真的!”老杨点点头:“暹罗教作恶多端,不能让他们继续害人了!”
“那真是太好啦!那真是太好啦!谢谢你们!你们是我们瑶族的大恩人呀!”老村长握着老杨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
埋葬好死者之后,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做了一个简单却又隆重的仪式。
地上挖了十多个大坑,没有棺材,每个坑里直接放入一名死者。
我们将王云吉的尸体放入土坑,用黄土填上,然后一人抓了一把土洒在坑里,表达对死者的哀思。
我斜眼瞥见兔小花,发现这个表面冷酷的女人,竟然独自站在一旁,悄悄擦拭着泪花。
原来,看似冷酷的兔小花,竟也有柔情的一面。
因为我们杀死了降头师,瑶寨里的村民把我们当成英雄般看待。
空地上升起篝火,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瑶族少女们载歌载舞,欢迎我们这些远方而来的客人,同时也庆祝这场战斗的胜利。
村民们纷纷拿出家里的食物,有水果,有肉干,有面食,也有美味的酒水。
我们长途跋涉了这么久,也没有像样地吃过一顿饱饭,看见这么多琳琅满目的食品,肚子里的饥火都被勾了起来,当下也不客气,甩开膀子大吞大咽起来,吃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晚上我们在村寨里借宿了一夜,直到日晒正午才爬起来。
我们睡觉的时候,阿贝就被村民用绳索吊在村口的大树上,几个村民轮番守着,也是把那个混蛋折腾得够呛。
我们收拾妥当之后,跟村民们作别,重新踏上征途。
临走的时候,老村长拉着老杨,一脸恳求地说:“杨警官,我有个孙女前几天也失踪了,我猜测可能也是被暹罗教掳走了,如果看见我的孙女,请你帮我把她带回家吧!”说着,老村长从贴身衣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递给老杨。贞乒页血。
照片的年生有点久了,表面还有些褪色,不过依稀可见照片上的那个少女,浓眉大眼,还是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儿。
老杨将照片好生收起来,对老村长点点头:“放心吧!如果看见你的孙女,我一定把她带回来!”
“谢谢!谢谢!”老村长感动得热泪盈眶,握着老杨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告别瑶寨的村民,我们押着阿贝上路。
按照阿贝的说法,从这里继续往东再走几十里,淌过一条腐尸河,基本上就进入暹罗教的基地范围了。
我疑惑地问阿贝:“什么是腐尸河?”
阿贝眯着红肿的眼睛:“到了你就知道了!”
几个时辰以后,我们来到了腐尸河边,眼前的景象令我们倏然心惊。
我也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做腐尸河了?
因为在这条并不宽敞的河面上,竟然密密麻麻漂浮着腐烂的死尸,粗略估计,不少于上千具尸体。
这些死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漂来的,尸身都在水里泡涨了,就像白花花的大虫子,漂浮在水面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一个个白色的大虫蛹,虫蛹里面有无数的蛆虫在钻进钻出,散发出浓郁的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我们愕然地看着河面上漂浮的腐烂死尸,这些死尸在烈日下暴晒,在河水里浸泡,在河面上绵延数里,形成一道诡异而独特的风景线,让人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往下掉。
“这些腐尸是从哪里来的?”兔小花问。
阿贝别着嘴巴,冷漠地回答:“不知道!”
兔小花讨了个没趣,恨声说道:“过了这条河就快到暹罗教基地了吧?如果你胆敢骗我们,我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相信我,我有一千种可以让罪犯开口的手段,不怕折磨不死你!”
阿贝看了兔小花一眼,没有做声。
我附在老杨的耳边,悄声说道:“一千种让你开口的手段,不怕折磨不死你!”
老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我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呢?”
老鸟也凑了上来,冲老杨眨巴眨巴眼睛:“这可是个女妖精,以后有你的好日子,哈哈哈!”
“滚粗!”老杨骂道:“天都快黑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过河!”
我们卷起裤腿,老杨他们把配枪插在腰后面,尽量避免枪支进水。
大家收拾一番之后,踏入了这条并不湍急,但是却非常诡异的腐尸河。
幸好腐尸河并不宽敞,不需要我们去做竹筏子,节约了不少时间和体力。河水虽然有些冰凉,但是却不深,走到接近河中央的时候,水深还不及腰。按照这样的深度,我们应该能够直接趟过去,不用游泳了,在这满是死尸的河面上游泳,也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走到河中央的时候,腐尸的气息非常重,用恶臭熏天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一具死尸平躺在水面上,从我的面前缓缓漂过去。
我停下脚步,让那具死尸先过去。
由于距离很近,我清楚地看见这具死尸的脸皮都已经腐烂了,就像一张被硫酸泼过的脸,到处都是烂肉,不断有黄色的脓液缓缓流淌出来。最恶心的是,他的脸上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点,就像芝麻一样,覆盖了一片。
我这人是有些密集恐惧症的,一看这景象,一张脸顿时就麻了,脸上就像有蚂蚁在叮咬一样,极其难受。
那是一只只指甲大小的黑苍蝇,有的苍蝇在烂肉上面爬来爬去,还有的苍蝇在烂肉里面产卵,卵变之后就是蛆虫。一条食指粗细的白色蛆虫从死尸的眼眶里缓缓蠕动出来。不是眼眶,确切地说,是从眼球里面钻出来的,非常骇人,也非常恶心。
此时已到黄昏时分,夕阳投下的余晖泼洒在河面上,给那些死尸披上了一件朦胧的纱衣,但是并没有添加美丽的感觉,反而添加了一丝诡秘。
我们在漂浮着死尸的河面上泅渡,这种感觉真是难以描述的奇怪。
四周很安静,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因为太臭了,所以我们都闭紧嘴巴,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个叫喊声打破了这种宁静:“不好!阿贝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