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苏家处境艰难,蒋诚霖最后选择了在苏家住下,亲自照顾她。
有蒋诚霖在护着,佣人没敢再有任何怠慢。
童妍心里即便愤愤不平,却又不敢随意发泄。
她才刚进苏家不久,跟父母的感情自然没有苏绫之和他们的深,如今爸妈对她最多的就是亏欠和弥补。
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惹爸妈不高兴的点在哪,更害怕他们会为了苏绫之弃了她。
……
苏绫之回到医院复查的那天,也是蒋诚霖一个人在陪着。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医生和护士都会误认成年轻夫妻的关系。
“我们不是夫妻,是朋友。”苏绫之平静地对医生解释道。
医生看了眼蒋诚霖,怎么看都像是夫妻,但他也没在他们的关系上有过多久纠结,“眼睛先敷一周的药,每天早上换一次,家属在旁边学一下怎么敷。”
接着,医生耐心地在苏绫之眼睛上示范了一遍怎么上药和绑纱布。
“看懂了吗?”
看着不难,蒋诚霖记下了要点,点了一下头。
医生道:“如果不会的话,就送她来医院,每天来一趟挺辛苦的,但病人身体重要。”
“好。”
“上次开的药还有吗?”
“有。”
“一日两次,每天都要按时吃。”
“好。”
蒋诚霖一声又一声地应着,扶着她除出了医院。
静谧无声的车里,苏绫之忽然问道:“明天你奶奶会来京市吗?”
蒋诚霖看了她一眼,明天就是苏家认亲宴,她这日子倒是记得挺清楚,“怎么?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苏绫之唇瓣轻抿,“我当你是朋友。”
这些天,他顶着未婚夫的头衔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的朋友劝他回燕城不理,有别的事情要忙也一概推脱,他们现在完全不存在责任关系,能对她做到这份上,怕是真情所至。
蒋诚霖淡声道:“朋友也好,至少你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抗拒我。”
当初去英伦逼她,的确冲动了些。
她这个人,越逼她,她反抗得越厉害,这些天的相处中,他已经摸透了她的性子。
苏绫之道:“我不想联姻,也不想再接受你的付出,会有负罪感。”
“不想接受……,那我现在把你扔下车,你就心安了吗?”
“也不是不可以。”
蒋诚霖要笑不笑,启动引擎上路,并没有带她直接回苏家,而是去了滨莲公园。
树荫下乘凉,风吹不燥,湖水的清新铺面而来。
蒋诚霖扶着她在长椅坐下,“在这等我会。”
苏绫之点头。
没等一会,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接着,她的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蒋诚霖拖着一车的竹蜻蜓在她旁边坐下,“你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竹蜻蜓。”
闻言,苏绫之身形顿了顿。
小时候跟他的事情全都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是因为他出现在了她不记事的年龄。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还记得她的喜好。
指尖转动了一下竹蜻蜓,苏绫之应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就不能玩了吗。”
苏绫之踌躇了一会,忽地抬手,将它放飞。
小时候喜欢玩,是因为喜欢看竹蜻蜓在空中旋转的模样,但她现在看不见,只听见一阵稚嫩的欢笑声。
接着,她的手里又塞了一个。
“怎么还有?”
“一车,够你玩。”
“那最后你去捡吗?”
蒋诚霖对她道:“不用我捡,附近的小朋友都在等着,谁捡到就是谁的。”
闻言,苏绫之已经有了画面,转头望向了他,“你这是在坑我,还是在坑那些小孩呢。”
蒋诚霖笑了笑,“站在你前面的那些小朋友要等不及了。”
“过分。”
苏绫之缓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蜻蜓放飞,一只又一只,慢慢有些了一个节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似是被孩子感染,苏绫之嘴角渐渐晕开了一抹笑。
只是,此时此景,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
当初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有那么一个人带她出去散心,只不过现在,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杳无音讯。
笑容敛了下来,苏绫之没再接,淡声道:“我累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蒋诚霖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天上飞机划过层层白云,发出轰鸣声。
此刻,傅胤礼正坐上了回国的航班,点开了探子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空中竹蜻蜓漫漫,苏绫之双眼蒙着白纱坐在长椅子,嘴角漫开了温灵的笑,蒋诚霖看向她的目光饱含爱意,这景象,倒像是真过上了小夫妻的日子。
他将视频一关,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
飞机于下午六点降落燕城。
傅胤礼携着赵管家和司机,直往鸿福大酒店。
随着包厢门一开,里头坐着之人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姿态谦卑地看向了出现在门口之人。
空气似乎有几秒的凝固。
男人一身西装儒雅别致,衬得他的身形英挺,一双深邃的眼眸折射而出的冰冷和气魄引人胆颤心惊。
周遭的磁场都因为他的闯入,而产生了些许波动。
赵管家向一桌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傅先生。”
有位中年男人迎了上去,朝傅胤礼伸出了一只手,“傅先生,有失远迎。”
傅胤礼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蒋家当家人?”
“正是。”
此人正是蒋诚霖的父亲。
接着,一分钟不到,清了场。
整个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蒋父如坐针毡,“不知傅先生,找蒋某何事?”
“听说你们蒋家有意跟苏家联姻。”
“对。”
傅胤礼眼眸深沉地扫了他一眼,“苏绫之?还是他们刚认回来的女儿?”
蒋父不卑不亢答道:“是苏绫之,当初老一辈给她和犬子结了娃……”
“苏绫之得罪了我,你们愿意帮她承担后果?”
“不知她怎么得罪了您?”
“骗走了一样珍贵的东西,想把她的心掏了。”
听着如此幽沉邪肆的话,蒋父只觉有股阴冷的风往身体里钻。
面前这位可是傅家那位钦定的继承人,他们蒋家虽然在燕城有点名气,但有业务在京,这位大人物,他们根本得罪不起,生怕说错了一句话。
这苏绫之到底骗走了她什么东西,让他一个京中权贵大老远跑来,设下这一场鸿门宴。
“那您的意思是?”
傅胤礼从赵管家手里拿过一份文件,置于他的面前,“这是你们蒋家在京市的业务网,市值上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
蒋父颤颤巍巍地接过文件,不等他细看,傅胤礼笔直站起,留下一句话:“苏绫之我要了,你们非要跟我抢人,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