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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吉维尼小镇。

苏星河站在启老和mary的别墅前,手里的钥匙仿佛有千斤重。阳光从她身后洒下来,在门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座位于吉维尼小镇的白色别墅,曾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每年夏天她都会带着孩子来这里小住,和启老一起探讨设计灵感,一起在花园里画画,累了就在露台上喝下午茶。

启老和mary一生无子,他们便把苏星河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暖了苏星河身在异乡的那几年。

\"进去吧。\"

顾寒川在她身边说道。

苏星河点头,将钥匙插入锁孔。

随着\"咔嗒\"一声,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马鞭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mary最爱的味道。

客厅的布置还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随意地搭着一条羊绒披肩,只是茶几上不再摆着未喝完的红酒,餐桌上也不再放着未吃完的烤饼干。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极为精美的骨灰盒。

上面的元素一看就是启老的设计手笔,融合了mary的喜好,粉色与紫红相间,大朵的玫瑰成片的绽放,像极了mary和启老炽热相恋的一生。

原来mary在离开法国之前,已经快速坚定地收拾好了一切。

这个家,她就没有想过再活着回来。

顾寒川和苏星河一起走到别墅后院,按照mary的遗愿将启老和mary的骨灰搬入早就准备好的骨灰盒中,埋葬在了花园的最中央。

待这一切做完,苏星河站起身,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谁能想到,久别重逢就是最后一面。

她甚至没来得及和他们好好聊聊天……

顾寒川默默地将她挽在臂弯中,苏星河靠在他肩窝的位置,眼泪止不住,却终于笑了:

“这下他们不分开了。只是这花园……”

没人像mary这般用心打理,这里的花还会绽放出旺盛的生命力吗?

“叮咚!”

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

苏星河和顾寒川对视一眼,远在法国,会有谁来找他们呢?

难道是启老和mary的朋友?

两个人携手走出,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法国人在门口对他们挥了挥手。

“您是……?”

苏星河礼貌发问。

法国人开口:

“我见过您的照片,您一定就是苏小姐了。mary给了我他们家监控的密码,告诉我如果看到您出现,就让我过来找您。”

男人语气诚恳,苏星河点点头,开门将他迎了进来,几个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坐。

“您是他们的朋友吧?抱歉,他们……”

苏星河刚说一半,被男人打断:

“苏小姐,我已经知道了。从你走进这别墅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节哀。”

他看着顾寒川和苏星河,拿出一叠文件摆在茶几上:

“我是mary的律师,负责处理她们夫妇的遗产分配。这是他们签署的遗嘱和分配文件,请过目。”

苏星河和顾寒川没想到律师会找到他们这来,疑惑地翻开起来。

男人根据苏星河阅览文件的进度适时出声:

“根据他们两位的遗嘱,这栋房子的产权将归您所有,门口的车子归您所有,启老名下所有的设计文件和手稿也都为您所有……

简而言之,他们夫妇两人除了现金资产将用于资助法国新浪潮艺术项目之外,剩下的所有资产,都将转到您名下。”

男子推过来厚厚的一叠文件:

“如无异议,您可以在这里签字。”

苏星河愣在当场。

她没有想到启老竟然将这辈子所有的未发表作品和设计手稿都留给了自己。

这太贵重了。

对于她来说,这是其他金钱都无法比拟的最珍贵的财产。

而这栋别墅,刚刚她还在担心以后的维护要如何继续,这会儿她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是mary对她的信任,她一定会把这个房子打理好的。

一如他们在世一般。

法国人该浪漫的时候浪漫,该严谨的时候严谨。

苏星河只觉得这一堆大大小小的文件如山一样高,等她彻底交接完,晚霞都爬上了天。

送走了律师,苏星河的肚子终于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

“走吧,出去吃点东西,换换心情。”

顾寒川拉着苏星河的手离开别墅,两人漫步在吉维尼的街道上。经历了几天的跌宕起伏,这会儿难得的放松。

夕阳将小镇染成金色,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路过一家画廊时,苏星河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橱窗里摆着一幅不起眼的肖像画,但是这画的线条走向却让她十分熟悉。

\"这幅画......\"

苏星河冲进画廊,店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您好,请问门口那幅画,是作者卖给您的吗?”

\"对啊。\"

老人推了推眼镜,\"你要买吗?\"

说完见苏星河并没有要买的心思,又低头看起书来。

“我买!多少钱都买!”

苏星河看着马上到眼前的线索又要断掉,连忙说道。

还未等老头抬头,一沓现金就已经摞在了桌子上。

“够吗?”

顾寒川挑眉,表情凛冽:

“不够再加。加到你愿意听我夫人说话为止。”

老头斜着眼睛从眼镜上方的缝隙中看了看顾寒川,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站起了身,一边数钱一边说道:

“够了,一个落魄学生而已,不值钱。”

“学生?”

苏星河一愣,“是个中国人吗?”

老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带着点儿沙哑的咳嗽声笑了起来:

“中国人?你见那个中国学生落魄缺钱了,自然不是中国人。”

“是个法国学生。”

“你是想到了谁吗?”

顾寒川看着苏星河严肃的表情,觉得里面有蹊跷。

苏星河看向他:

“陈楚楚。”

陈楚楚自从参加设计大赛成为了凌然的对手后,她也对陈楚楚做过研究,让二宝帮她调出了陈楚楚从前的画作手稿,线条简洁明快,充满了热烈。

可是她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以后,她的画风却像是变了一般,充满了压抑和不安。

就如同这幅画,画的是吉维尼的莫奈花园,但色调却异常阴郁,紫色的鸢尾花在画中扭曲变形,仿佛在挣扎。

虽然陈楚楚对外的解释是:

毕业多年,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但苏星河一直觉得她的用笔和断点和她从前画作的习惯完全不同。

直到看到了这幅。

这幅画的线条走向和断点,和陈楚楚最近的设计风格如出一辙,可是其中色彩分配的压抑感却比陈楚楚更多,更沉。

可是一个远在法国的落魄学生,怎么会和英国贵族学校的陈楚楚搭到一起呢?

苏星河可以确定,陈楚楚的手稿,和这幅画,绝对是同一个作者。

苏星河不敢再往下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