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兄弟,咱俩再喝一个!”

秋夜微凉,霜华满天。

应天府,望月阁,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酒楼。

平时只接待王公贵族,达官显贵。

要说贩夫走卒,升斗小民为啥不去光顾?

消费太高,吃不起呗!

今天一如往常,楼上来了两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皆是当朝勋贵。

一个是吉安侯陆仲亨,另一个平凉侯,费聚。

按理说,就朱元璋那个锱铢必较的抠嗖样,他俩能名列侯爵,当年打天下时,应该立了不少功的。

可自从有了爵位,却放纵无度,日渐跋扈,趁着外出办差的空档,嗜酒好色,骚扰百姓,多有不法之举!

被朱元璋知道后,叫到面前骂了一顿,降职罚俸,顺便赏了几个大耳雷子。

因此,心情郁闷,愤愤不平,每天通宵达旦,纵情狂饮。

说起来,喝酒总不犯法吧?

这不,俩人一大早就坐在望月阁,推杯换盏,烂醉如泥,喝光了十几坛子。

“你说说,咱有什么错?”

“当年打天下时,拼死拼活,流血负伤,等到该享福了,倒没我们什么事了!”

“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陆仲亨喝得脸色涨红,口齿不清,狠狠发了通牢骚,顿时觉得舒畅至极。

对面的费聚也没少喝,毕竟患难之交,同是天涯沦落人,共同话题自然很多,要把肚子里的怨气发泄出来。

“切,哪有道理可讲?”

“打天下时,把咱当亲兄弟对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而今坐稳江山了,好处全是他的!”

“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早没看出他的心黑!”

谈话的矛头,对准了同一个人,情绪逐渐上头,越说声音越大,越喝越嗨。

楼下,管事的掌柜的心惊肉跳,冷汗流了一裤裆。

以他的眼力,看得出这俩人来历不凡。

虽然不知道他们议论的是什么人,但绝对不是他们能惹起的存在。

稍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

为了息事宁人,明哲保身,还是尽快把两位瘟神送走吧。

但事到临头,他又不敢去,只差了个伙计上楼......

“两位客官,你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眼瞅着要宵禁,还请明日再来。”

“还有,两位大爷,谁把酒菜钱结一下?”

小伙计战战兢兢,用比较委婉的口吻,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胆量,低声说了几句。

此话一出,平凉侯费聚怒火上涌,正没地撒气呢,还送上门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该你倒霉啊!

抡圆了巴掌,‘啪’的一声,把小伙计打得天旋地转,差点摔了个倒栽葱。

那张白皙的小脸,立马半边红肿,哭唧唧的。

“狗日的,睁大你的眼睛瞧瞧!”

“敢轰咱爷们出去,活腻了不是?”

“跟我要钱,爷爷们就白吃你的,怎么滴吧?”

“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可是朝廷的侯爵,皇宫里都横着走,你算个什么东西?”

闻言,一旁的陆仲亨还算清醒,赶忙起身劝阻,避免事情闹大,难以收场。

“老兄,算了!”

“没眼力见的东西,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换个地方喝去!”

说着,从腰里解下一袋银子,扔给了伙计,没好气的骂道。

“拿着,滚吧!”

“阎王爷,不会欠你小鬼的账。”

“以后,把眼睛擦亮点,好自为之!”

说着,两人打着酒嗝,勾肩搭背,晃晃荡荡的走出了望月阁。

来到街角,被风一吹,肚子里的酒精逐渐开始发酵,醉意上头,不受控制的胡言乱语。

“人呐,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福!”

“姓朱的得了天下,用不上咱了,横挑鼻子竖挑眼,干点什么都要管!”

“早知如此,还不如告老还乡呢!”

“何必受尽窝囊气,给他卖那个不值钱的命?”

俩人边走边聊,心里本就有怨气,加上被酒精控制了大脑,言行毫无顾忌。

正说着,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刚好经过。

见宵禁时间,还有人在街上闲逛,立马拦住询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皇城中有明文禁令,深夜不得外出!”

“我看你们也不像良善之辈,别是知法犯法,想有行窃不法之举吧?”

“来人,给我拿下!”

紧接着,士兵们就依令上前,取出绳索。

“呦呵,有种啊!”

“睁大你们狗眼瞧瞧,爷爷们是谁?”

“我乃吉安侯陆仲亨,他是平凉侯费聚,敢绑我们,谁给你的胆子?”

巡城官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赔罪!

“原来是两位侯爷,恕下官眼拙,没认出你们!”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街上?”

“看样子没少喝,要不下官派人送你们回去?”

这话本是好意,该说的都说了,奈何人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领情!

陆仲亨瞪着眼睛,上前一步,指着巡城官的鼻子就骂。

“少管闲事!”

“本大爷要去哪,与你何干?”

“赶紧滚开,再来碍爷的眼,要了你狗命!”

“别忘了,咱是朝廷勋贵,皇上的兄弟,有免死铁卷在手,杀了你们也是白死!”

“臭丘八一个,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见他骂得过瘾,费聚也倚疯撒邪,不遑多让。

摸着黑,在脚下捡了两块石头,劈头盖脸的打将过去,像极了蛮横的土匪。

“去去去,别来打搅老子的雅兴!”

“再让我撞上,见一次打一次!”

俩人昏了头,边打边骂,从街头追到巷尾,又从巷尾追到街头,累得气喘吁吁,哈哈大笑。

那些巡城的官兵,哪里敢惹他们?

只能把委屈咽进肚里,抱着脑袋,有多远跑多远。

折腾了半天,俩人晃了晃脑袋,逐渐清醒过来,相互对视片刻。

陆仲亨一拍大腿,悔不当初。

“遭了,咱们这么闹,让上位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咱们本就不受待见,别再知法犯法。”

费聚却摇摇头,根本不当回事。

“放心吧,没事!”

“就几个大头兵,打了又如何?”

“敢告本侯爷的黑状,我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平复了心情,陆仲亨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忽然抬头一看,眼前的门匾上写着‘宰相府’。

“哟,原来到了胡惟庸府上。”

“择日不如撞日,咱进去找他讨杯酒喝?”

殊不知,这个决定,将他们推往了地狱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