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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159章

后晌,姚骞从云彦口中得知李八子想当兵,自然是喜出望外,赶紧吩咐小杨给李八子打包行李,李八子千恩万谢。

小杨感恩戴德,这俩人总算恢复正常了,他可以放心去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了,实在闲不住啊!

姚骞本想亲自送李八子回军营,可云彦声称有要紧事,便让鲁涵送李八子去新兵营报到,自己跟着云彦一起驾马出门。

近日春色正好,云彦见姚骞目光始终追随着繁花青草,摸了摸小棕,小棕放慢速度散起了步。

小棕的四蹄渐渐远离县城接近郊野,伴随绿树增多的开阔视野,是越来越稀疏的村居。土路一边是山脚,零星有一些土窑洞对着南边的庄稼地和更远处的小河。山腰上此时也越来越绿,夹杂着白色的飘落殆尽的杏花、粉色的有开有败的桃花,还有错落的梨花残影,以及低矮的黄色迎春花,当然,迎春花也大多飘落,仅有几朵不太鲜嫩的花朵点缀在绿芽中间。

而在道路的另一边,隐约有河水咕咕流淌声,与头顶飞过的燕子叽叽声相和。田野上,弯着腰的老农正在清理田地,还有人点燃秸秆杂草枯枝,一股轻烟随微风吹到鼻间,宁静幽美。姚骞难得眯起眼睛去听春水流、去闻春芳馨,不去想除白云蓝天外的任何事,专心感受蓬勃的生气。

以前迫于生计,路过郊野看到的都是哪种野草可以煮食、哪种鲜花可以当饭,从来无心去欣赏什么春和景明。这两年更是为了事业奔波,经常是脚打后脑勺地忙,闲下来的功夫仍惦记着增长学识提高本领。寄情山水似乎只是文人墨客的志趣,贫民眼里看到的唯有能否填饱肚子一事。

望着路边一颗老榆树泛出青黄的小嫩圆片,姚骞头往后仰靠着云彦的胸膛说:“咱们去干甚呢?回来有空摘点榆钱花吧,吃了有余钱。”

“还没开呢,能吃吗?”云彦瞟了眼簇拥一团的绿豆大小榆钱花苞接着说:“佩娘他们今日在兴国寺布施,主要是为乡党们发粮食种子,我觉得你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之前都只用了你的名,征兵那件事后,我才意识到,光留你的名不够,该露面的时候得露面。”

姚骞扭头用如春水撩人的明眸淡淡望了云彦一眼,温柔说:“云哥所言极是,这个确实不该偷懒。”他了望纵横交错的或平坦或陡峭的农田,想象了下麦浪起伏的画面,问云彦:“为什么是在兴国寺呢?”

“那里有一场春季祈福法会,你若能代表洛平军民参与,百姓会更欣慰。”云彦淡淡道,“当然,你若愿意跑,还可以在别地安排捐赠良种。”

“届时再定吧,我觉得安闲日子又要被打乱了。”姚骞思忖道。

“嗯,骞宝所言甚是,这几日的消息里,确实有提到他们在调兵遣将。”云彦抱住姚骞不安道,“真想带兵一次把他们都打服了,那样你就不用辛苦了。”

姚骞哂笑,拍了拍云彦勒的有点紧的长臂,“你给咱好好的吧,带兵的事交给我!有你陪着,我从来没觉得辛苦。”

云彦双唇顺路啄了下青年下颌,他的骞宝以为自己是单枪匹马呢,唉,还是不能暴露。

“既然有事,那咱就快点走吧,别误事!小棕!撒开你的蹄,奔跑!”姚骞在前面驾着马驰骋起来,暖风吹起青年额前短发,露出了青年锐不可当的浩然正气, 它们将携着漫山春光和繁花铺向人间。

佩娘能得云彦重用显然是有原因的,比如人家非常有眼力见,到寺庙捐赠,环佩叮当惯的美艳女郎居然连发簪都不用,仅用一根发带将秀发束在脑后,一脸“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丽脱俗,惹得来领粮种的老中青汉子频频侧目,甚至两个年轻和尚都悄悄红了耳朵而不自知。但人家佩娘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只对准了姚骞,帮着姚骞打下手。

不得不说,云彦认识的几位女子,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动人之处,姚骞自认是羡慕的,他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一个曹小妹。上次见面,那丫头长开了,也该寻婆家了,曹宏奇甚至让他做媒,他一汉子哪会啊。不过,若是能嫁到他们骑兵团,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姚骞上了香、分了粮种,自然免不了为寺里供点香火。

周围的乡党,不少是冬天患过疫病的,瞧着丰神俊朗的汉子,仍是难以相信短短半年不到,这位就成了骑兵团团长。

怀初法师也难免有同样的感慨,但他更在意的是团长身边之人,年前那几日这人遮着脸,而自己生着病,并未察觉出什么,今天一见,总觉得这位杨老板是久远的故人。

云彦对怀初探究的目光毫不在意,就算他认出了自己的灵魂,也不敢想象自己修炼出形体。他专心致志陪在姚骞身边,如衬托红花的绿叶,伏下自己的肩膀,以便青年站在他的肩上去触碰云端。他的青年,合该站在最高的山巅。

当晚临睡前,姚骞仍是耿耿不寐,如有隐忧,被云彦察觉问询,姚骞便问了出来,“你书房里那根朱砂发簪,是何人之物?”

云彦闻言,眼里不禁露出一丝黯然,“故人之物,”他先说了一句后,又担心姚骞以为自己有什么隐情,以致于搞出白天的误会和担忧,于是尽可能说清楚了一些“一位——长辈的遗物。”

长辈的遗物,在姚骞听来确实没有了歧义,他自动理解成了云彦母亲的遗物,遂安慰云彦几句,此后不再提及那枚簪子。

云彦没想到姚骞会因此误会他有别的婆姨,但以此足以说明青年对自己有独占欲,内心十分受用。他拂去脑海里那个穿着旧道袍,将唯一的朱砂发簪送给自己做成年礼物的面孔,从后面拥住青年,低声呢喃:“骞宝竟然怀疑我的忠心,难道不知——我只有对你才会这样嘛?”

姚骞昏昏欲睡的眼皮一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感觉到。

不料云彦继续使坏,继续表白说:“那些女人,哪有我的骞宝惹人着迷。”

“你够了啊,我明日还有要事呢!不许闹我!”姚骞冷声提醒。

“就一回!我保证!”再开口,云彦声音暗哑无比。

然而姚骞终究是低估了某头豹子的耐力,一回抵别人十回,令他痛并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