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157章
再说姚骞,等不到宁娃便亲自上街寻人,可到了街上,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也不是很久不见,怎么今天就如此不踏实呢?而自己,好歹也是一团之长,不能毛毛愣愣的了。
所以,他就跟巡察似的,把云彦的几家店铺逛了一圈,期间跟大掌柜、小掌柜等套了套话,得到的结论就是,大家均把他当主子尊敬,但今天都没见过云彦。
牵着马出了药堂后院,姚骞开始跟小棕嘀咕起来,“你说云彦到底去哪儿了?都问遍了,不会是出了洛平吧?要是出远门,他咋着也该跟我说一声,不对,谁家有了异心的男人会说实话!哼!这个宁娃,竟然也不见踪影,去哪儿耍了?”
姚骞在道边自言自语着,不自觉脚步越来越快,扭头才发现自己正被小棕拽着加速前进,他气急道:“哎!是我在牵你!不是你牵我!”
他的话说完,小棕直接开始小跑了,它心里大声腹诽着:你早说啊,不就是寻兽王嘛!绕来绕去还以为你吃饱撑得!
“慢点慢点!”姚骞跟着小棕跑了起来。
“额儿!”小棕回他一声嘶鸣,直接甩开缰绳在前面跑。
“小棕别跑!等等我!”姚骞边喊边追,心里有点懊悔,以后出门还是带两个人吧,不然又要寻人又要管马,分身乏术啊!
不理会路上的几个看自己的行人,姚骞奋力追着自己的坐骑,好在那匹马似乎良心发现了,并听到了他咕噜噜叫的肚子,停在了玲珑的酒楼门前。
“你个调皮的小棕,”姚骞拍了把小棕的屁股发泄火气,微微喘息低声教训骏马道:“下次再乱跑,我可不追你啦!”
“别废话!赶紧进去吧!”小棕朝着酒楼门口努了努长嘴,喉咙里低低“呵”了一声。
盯着小棕的奇怪举动,姚骞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甚意思?难道你也想进去吃一顿?”幸亏旁边没人,否则听到姚团长这么说,绝对会怀疑这个卓越超群的年轻团长是不是失心疯了。
“我能不能换个主人!?”小棕隔空问云彦,下巴一转,顶了下姚骞的肩膀。
刹那间,姚骞灵光一闪,“哦——”了一声,抬头挺胸走进了酒楼。他忽的想起来小棕干过的“独自接他”的事迹,才猜到小棕可能是告诉他——云彦在酒楼。真是匹有灵性的马。
酒楼内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刻,吃饭的人坐满了大堂,跑堂的忙着给客人端菜,一转眼,看到东家吩咐过的贵客上了楼,便没多理会自顾自干活儿了。
而楼上的云彦,因为今日招待的客人特殊,加上楼下十分吵闹,且到处都香喷喷的饭菜味,是以,他一没听见二没闻到姚骞的靠近。
当姚骞推开最贵的雅间大门时,看到的就是云彦和一位装扮简单却雍容华贵的绝色佳人碰杯饮茶。这是姚骞没见过的女子,说是雍容华贵似乎也不太准确,她像是一位金枝玉叶,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且不失端庄贤淑。因为骤然被推开的房门而瞟过来的目光,隐约藏了一些恼怒,但很快就收敛了恼怒,变成了疑惑。
总体的印象就是,她绝对是一位大人物,而且是惹到会有大麻烦的有一定地位的美娇娘。两人看上去,就是两个字“般配”。
云彦对姚骞的出现只是略微有点讶然,并没有太大反应,于是,他对着门口看着木兰发呆的青年淡淡说了句“进来”。
这种一般人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反应,在姚骞此刻看来就是不如往日热情,他心底划过一股凉意,端起团长的架子大大方方走进去说:“没想到吃个饭会碰上面,这位女士是?”
听姚骞用了时髦的“女士”一词,木兰不好再沉默,起身微微欠身,用得体的笑容说:“我是木兰,姚团长有礼。”
姚骞脑中一紧,木兰?花将军,这是什么巧合?还认识自己,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呵!“在下姚骞,幸会!”他说着略微拱手,走到桌边扫了眼上面只有茶壶茶杯和点心,遂露出大方而明艳的笑颜,“都到饭点了,怎么还没点菜呢!”不等云彦开口解释什么,姚骞又转身走到门口摇铃,十分自然地做了决定:“难得一见,让他们上些好酒好菜!方不负这一场春色无边。”
云彦用自己的杯子斟满茶递给姚骞,对返回桌边的青年道:“喝点茶润润嗓子,我们已经完事了,你不忙了?”
姚骞低头啜着茶,心里默念:“这是嫌我话多了?趁我忙你们谈情说爱,我一来你们就不说了,还想轰我走?哼,没门!”
姚骞茶没喝完,跑堂的笑脸盈盈上门了,然后,木兰就看着姚骞和跑堂的你一言我一语定了一桌子菜,粗略估算,再来三个人都吃不完。
云彦几次想打断,都被姚骞轻松阻止,他以为青年在为昨夜的事生气,便不好意思对木兰抿抿嘴。
木兰难得看花将军窘态,心里狂笑,嘴上却用茶杯挡着死命忍着。
两个的细微动作自然没逃过姚骞十二分警惕的余光,因此,在等饭的时间,拉开了与木兰的深入交流。
亲自为木兰添茶,木兰有礼地接过点头致谢:“多谢姚团长。”
姚骞从小几上端过棋盘棋子,笑着扫了一眼云彦,望向木兰时一双明眸也是春波潋滟,“如此春色,能与佳人煮茶手谈,别是一番风韵不是嘛!”
谁知佳人居然露出了几分羞赧,皓腕高举果断拒绝道:“这个,我不太擅长。”她说着,不自觉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云彦,开什么玩笑,她就是一只会说点人话的母老虎,下棋是不是有点太为难虎了!
云彦暗自叹息,低声开口:“骞宝你——”
“无妨!”姚骞用更高的声音遮盖了云彦出口的话,转而问云彦:“这个不喜欢,就换一个,不知木兰女士喜欢什么呢?”
云彦语噎,他总不能说这位母老虎喜欢抓野猪逮豺狼吧。
木兰一看云彦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重重“哼”了一声,直截了当表明:“木兰庸人一个,没有姚团长那么多本领。”
好吧,本来还在努力为你们寻找借口,替你们开脱,可人家着一唱一和的、眉目传情的,这要说他们没什么关系,我真是白当你枕边人了!姚骞在心里将云彦臭骂一百遍,面上却是言笑晏晏道:“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什么也不做,光坐那儿也能使蓬荜生辉,我说的对吧花——将军?”
云彦心里一个咯噔,皱起眉头,这个拉长的“花”将军是甚意思?骞宝好像不太对劲,可他还没琢磨出头绪,就保守地说了句“你说的都对。”
木兰倒是从那个“花”字察觉出了些什么,但她跟云彦实在不熟,都怪那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虎王,本来说好一起见云彦的,非说自己不会说话,怕搞砸了双方盟约才把自己一虎扔在这。
姚骞垂头苦笑一声,掐了把自己的虎口,不怪他突然变得这么疑神疑鬼,只是他前几日发现了云彦珍藏的一根旧朱砂发簪。那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被云彦小心翼翼保存着,而且,从簪子的干净程度就能看出,有人时常拿出它擦拭,或者说睹物思人。
这一切,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