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笑笑颔首，像个很乖的小孩子，“嗯，回来了。”
傅凛渊大步奔向她，“检查的怎么样？”
许知意：“都很正常。”
傅凛渊嗓音放的很柔：“好，先回卧室去，我有点事情谈。”
许知意点头，又冲谢怀谦笑了笑，转身走向主卧。
一直到主卧门关上后，谢怀谦才继续开口聊两人没聊完的话题，“你帮我说服楼嗣，我免费为傅氏集团提供三年的法律服务。”
傅凛渊转身面对谢怀谦，“不需要你的免费，你找我找错人了，应该去找楼老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怀谦不解地与他对视：“什么意思？”
傅凛渊说着，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谢怀谦：“我托我大哥帮忙调查的，当年那件事发生在F国，你看了全貌便知道了，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困在里面。”
谢怀谦抬起手去接傅凛渊递过来的文件袋，可白皙修长的手却一直忍不住不在发抖。
“谢谢！”
捏紧手中的文件袋，他喉咙哽了哽。
傅凛渊轻叹了口气，抬手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谢怀谦离开后，傅凛渊走进卧室。
许知意没有换衣服，怀中抱着一个半大的草莓熊毛绒玩偶，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对着窗外发呆。
傅凛渊缓步走过去，弯腰先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才柔声询问：“怎么了？”
许知意收回视线歪着脑袋看向他，“我爸妈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傅凛渊喉咙滚了滚，唇线抿紧，眼神也跟着躲了一瞬。
许知意心中已经一片了然，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掩饰自己伤心的情绪。
“对不起，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是担心你的身体，知知。”
傅凛渊大掌轻抚上她的苍白的小脸，同时感受到烫人的液体落在了他的大掌上。
小女人咬着红唇，默默无声地流着眼泪，又瘦又薄的身体却颤抖的厉害。
哭了好半晌，许知意情绪才平复下来，满含哭腔沙哑着问：“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看他们？”
傅凛渊心疼地将人又往怀中按了按，“快了，知知，很快很快。”
该抓进去的人基本上都进去了，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
许知意揪住他黑色衬衫的衣领，埋首猛然又大哭了起来。
傅凛渊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刚出生的宝宝，一下一下，轻柔又充满耐心。
……
谢怀谦没敢回楼下，他带着文件袋去了地下车库，坐在车内，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抖着手拆开了。
薄薄的几页纸，他却看的异常艰难。
他做律师这么多年，险恶的事情接触了很多，却没想到能这般险恶。
看到最后，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指骨一点一点收紧，谢怀谦闭上双眼，胸口不停地大幅度起伏着。
缓了好一会儿情绪，他才将资料收进袋子里，上了楼。
朱灵儿见他回来，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赤脚奔向他，“回来了，怎么样？”
谢怀谦垂着眼眸，看到她光着的脚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一直将她抱到沙发旁，他坐下后，也没松开她。
“朱灵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男人开口的声音满是哽咽，眼睛一片血红，令朱灵儿不由地心尖一疼。
“没事，我们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她妹妹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是很多年了，多的她好似都忘记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安慰谢怀谦的同时，她抬手去轻拭他眼角溢出的泪渍。
“疼不疼？你疼不疼？猪猪。”
朱灵儿擦拭的动作一顿，面色跟着也白了几分，“你知道了？”
谢怀谦颤抖地吸着气，“嗯，都知道了。”
说完，他将脸埋入她的颈窝，压抑地抖着肩膀低泣了起来。
朱灵儿眼圈也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钻心的痛楚，却好似还在昨日一样。
“都过去了，谢怀谦，都过去了，早就不疼了。”
谢怀谦抬起头，红着眼，用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眼神盯着她，轻轻整理着耳边她的乱发。
“我们去见楼伯父，一起将名姝带回来。”
谢怀谦目光缱绻，言辞坚定，令朱灵儿的心滚烫翻涌。
……
楼老爷子对于谢怀谦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放名姝走，我的孙子会疯。”
他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过于自私的事情，唯独默认自己孙子囚养朱名姝这件事。
“可不让我们带走名姝，名姝会死。”谢怀谦语气不急不缓，陈述着令人痛彻心扉的事实。
楼老爷子沉默了。
这些日子，楼嗣带着朱名姝住在老宅，他不是没见那女娃的状态。
孩子就在身边哭，她好似也听不到似的，每天除了望着窗户发呆，还是发呆，可对身边的人却又总是微笑礼貌的模样。
正常又特别的不正常。
“谁也别想带走她。”就在客厅陷入沉默时，楼嗣森冷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仰头看去，他正居高临下，死死瞪着他们。
朱灵儿紧张地握紧谢怀谦的大掌，谢怀谦同样用力握紧她的小手，给她足够的勇气。
“我们今天不带走她，那带走她的便是死神，楼嗣！”
谢怀谦仰视着楼嗣，完全没有因为他处在低处而少了该有的气势。
果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谢怀谦看到了楼嗣脸上的震颤。
“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带走？”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后，楼珩突然走了出来。
下人告诉他谢怀谦来了，他还以为是来找他的，站在一楼拐角听了几句，弄了半天是来找他新换的那个小嫂子的。
还死神要带走，他那小嫂子每天都笑呵呵的，看不出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没人搭理他的话，楼嗣和谢怀谦一上一下，两人依然谁都不放弃似的对视着。
“求你了，起码让我带着她去做她一直想去做的事情，让她有活下去的欲望。”
朱灵儿扑通一下跪下了。
谢怀谦将她拉了起来，“在这里，即便是夫妻，他也不能干涉小妹的人身自由，楼嗣，我问你！该你当男人的时候，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