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奋好学的大丫,不知道远处有两双眼睛盯着她看。
一双眼睛是因嫉妒发狂阴毒地盯着她看!
一双眼睛是嫉恶如仇又轻蔑的眼神盯着她看。
金科心里有些烦!
自二叔家盖过新房子后,金科每次回来,就听他的婆娘一张嘴就不停歇地抱怨,说憨明子家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又盖上大房子,又卖豆腐,又卖豆芽的。
家里天天都进钱!
不像他家,全指望地里和他的一点工资。
人家小孩说上街就上街,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买。
就提小雪上街的事情,让她在家难做,小孩伸手问她要钱,她都拿不出来……
云云!
金科的老婆,光知道抱怨,且空口白牙的只会说人长道人短,就不去看看人家多辛苦?
她自己只想过着安逸的生活!
不是公主命,却想着过公主的生活!
还会怨天尤人!
小雪娘和小雪爹是从小定的娃娃亲。
金庄与岭东又不远,二人小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小雪的长相就随她娘,皮肤白,娃娃脸,大眼睛双眼皮,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
小雪娘从小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
叔伯弟兄几个就她一个女娃子,其余都是男丁。
小雪爹对他这个未过门的小媳妇很是喜欢,经常问家里要钱,过河去街上买东西送给小雪娘吃。
两家只待小雪娘过了十五岁,十六岁时就成亲。
二人是一般大的年纪,只因小雪娘长的小巧玲珑,又冰雪玉人,金科少年时个子就高,看小雪娘,自然就是保护欲强。
小雪爹就是在一次去了街上买东西时,被抓壮丁给抓走的,给直接押上火车拉走了。
后来国共两军对垒,国军大败,小雪爹被俘虏,坦白交待曾经当兵是被迫的,他自愿加入解放军的队伍中,愿意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人。
没多久就解放了,新中国成立。
解放后,全国都解放没什么仗可打了,他心里还想着他的小媳妇,也不知道可有另嫁他人?
揣着心事,就请了假回来探亲,才得知他那没过门的小媳妇还在家苦苦等他,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当即就跑去见了小雪她娘,并再三保证,回去后就转业回来,娶她!
小雪娘叫孟兰英,一辈子都是被金科捧在手心里的。
金科53年转业回来,与她结婚。
54年,生下长女小爱。
57年生下长子小分。
58年大跃进,一直到61年,全国闹饥荒!
很少有人家生孩子能养活的。
小雪娘得了肿病,差一点没命。
62年生活渐渐好转,才养好了身体。
63年生下二女,爱芳。
66年生下次子,爱初。
69年生下三女,爱英。
71年生下幺女,小雪。
看人家孩子的名字起的,是不是很有含义?
小爱:从小就爱。
小分:被迫分开。
爱芳:爱你芳心依旧,这是孟兰英表达出对金科的爱。
爱初:爱你如初。
爱英:这是金科表达对孟兰英的爱。
小雪:只因生她那日,又了一场小雪。小雪她娘随口就给孩子起了名字。
老婆大人至上,金口一开,再无更改!
金科转业后,就被安排到分洪江农场的农科队任职。
农科队是培育良种的基地。
金科听着自己的幺女掌中宝报怨,心里就把大丫给恨上了!
对此大丫浑然不知。
大丫掌握住窍门,就跳下车,把剩下的肥料,肩扛手提的,给提到三亩六分地的地里。
来回跑了三趟,才给拿完?
金德顺撒好麦种后,就把牛套上,用犁头压在木耙上,把地给耙了几遍后,
把木耙留下,就把牛套上爬犁给赶回家里饮水喂料。
大丫自己在地里撒肥料,让三丫去家把饭送到地里来吃。
大丫挎着马篮,大步如飞,手中如天女散花,把肥料一把又一把撒在地里。
合成有七袋多的肥料,就是七百多斤。
大丫仿佛不知疲累,一篮又一篮挎着撒着。
真正撒完后,口中憋着的那一股真气泄露,就累的都不想动!
三丫早已把饭菜提来,协会把四轮机头开过来熄了火,就坐在地头边上大吃大喝起来。
老周氏很大方,特意杀了一只大公鸡炖豆角,炒了豆芽,土豆丝。
得知大丫不回来吃,就拨一半,让三丫带来一大海碗,两盘子小菜,十个卷子,一瓦罐绿豆茶。
要说三丫提这些饭菜来,也挺累人的,她先是把豆芽菜盘子放在水桶的最下面,上面用三根筷子棚上,再把土豆丝放在三根筷子上。
再在土豆丝上面棚三根筷子,再把鸡肉海碗放在上面,边上夹着一酒瓶子,里面装的是压井水。
在水桶口处塞放的是盛放馍馍的粟葶小篮子。
就这样,她一手提水桶,一手提瓦罐,三丫硬是咬牙忍着累把吃食给送了过来。
在地头路上,三丫还带了一条鱼鳞口袋被剪开的单子,给铺放在地上。
把三样菜摆放在单子上,
粟葶小篮子里放的是白面卷子,上面用笼布盖着。
上面摆放一双筷子。
大丫嫌手脏,三丫就把水桶里的酒瓶装的水,拿出来倒给大丫洗手。
“大姐,这是我特意装的,就是给你洗手的。”
协会一听,立马不干了。
他说:“三丫,你怎能这么偏心?
带水咋不给我洗手?
我的手也好脏?”
三丫撅嘴道:“你怪我吗?
自己忙不迭地就抢筷子就吃!”
大丫:“现在洗也不迟!
你不是还没拿馍馍吃来吗?”
协会,“没有!光吃小鸡肉呢!
我滴孩来!
你家小鸡肉烧的真香!真好克!”
三丫:“哼!还嫌我妈长的丑嘞?这菜都是我妈炒的!”
协会不好意思地笑:“难道我说错了吗?
只要眼不瞎的,谁看到你妈,谁都会说她长的丑!
那五官变形的,太吓人了!”
三丫翻眼,“那咋没把你给吓死?
如果你妈长的丑,你难道就要嫌弃你妈妈不成?”
协会:“我妈妈长的不丑!
我妈妈做饭也好吃!
我妈妈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
我妈妈年轻,比你妈妈还小两岁来!”
三丫:“哼!那又怎样?
你妈妈再好,那是你妈妈!
我妈妈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妈妈。
不管她是美是丑,她都是我最爱的妈妈!”
大丫坐在一旁一声不吭,闷头吃菜吃馍。
很快两个大卷子下肚,吃了两块鸡肉,吃的最多的就是土豆丝,清脆爽口。
大丫的军用水壶早已喝光。
她就把瓦罐里的绿豆茶倒入大茶缸里,端起“咕噜咕噜”一大茶缸子绿豆茶,被她喝个精光。
抹了抹嘴,起身,一言不发地,把钾肥背着,前往那一亩八分地走去。
大丫一个人又用了一个小时,把肥料撒好。
又特意留下约莫有二十斤的臭肥和二十斤的磷肥,用来上屋东莱园子地。
她本来想把菜园子里的韭菜起掉重新栽,被老周氏给阻止了。
原因是家里有带九的年纪人,不能种韭,更不能栽韭,音释~灾久!
虽说有点迷信,大丫还是听信老人劝。
只待来年开春把韭菜再挪挪窝重新栽。
明年家里更没有逢九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