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四将过江投北,魏延巧设连环
曹操对关羽了解颇深,最终未信荀攸所言。
然而曹操亦非一意孤行之辈,亦决定考察后再行用之!
遂命韩嵩接应投北之士。
韩嵩差亲随从民道过江,与傅巽口述过江之策。
方知守江之校尉韩暨在韩嵩的拉拢下,亦早已通曹,可做渡应。
时值半月,魏延伤已结痂,与傅巽、韩玄商议共同投曹。
魏延恼恨:“恨今股伤未得痊愈,否则定取关羽之头献与丞相,做投名之礼。”
傅巽安慰道:“丞相所言,无须他礼,将军归命,胜却千乘之贽。”
“恨不能早投丞相也!”
于是,韩暨率亲卒,借夜色渡傅巽、韩玄、魏延投奔江北。
韩暨自知回旧营必为关羽所害,亦不复归。
关羽得知大怒,目眦尽裂,拔剑斫地道:
“竖子敢尔!背主求荣,狗彘不如!”
欲斩其余临江之卒,乃被徐庶劝下,其昼夜分管,虽有疏忽,并无重责,各杖责二十。
傅巽、韩玄、魏延、韩暨四将入帐参拜,曹操独目注魏延。
但见其髯长及腹,面如重枣,虎目含威,恍若云长再生。
曹操哈哈一笑,离席趋前,双手相搀,声若洪钟:
“文长何需多礼?观公风骨,真乃不世虎将也,孤得将军,如虎得翼也!”
“蒙丞相不弃,延愿以死相报!”
说着踉跄欲躬拜,曹操急托其臂:
“将军言重矣!”
曹操欣慰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心疼:“闻将军为关羽所欺,伤势可愈?”
“还未曾!”
“可容孤一看?”
“这……未免不妥?” 魏延赧然抱拳,看上去有些为难。
曹操挥挥手,众将皆退,独留许褚于身侧。
“诸公暂退,将军莫要拘谨。”
“好,好吧!”
魏延乃解衣裳绦带,赫然现其创处,条条血痂,由背及股,触目惊心!
“哎呀呀!”
曹操面色凄然,然心中窃喜。
此等重罚,常人多不堪受,未及杖毕而亡者众矣。
魏延身罹此酷刑,断非作伪行诈之态!
曹操遂痛心叹息:“取我金疮药来!”
立由程昱取药而来。
曹操亲为其上药:“此药乃皇家之用,非寻常将卒可用之。”
魏延满面惶恐:“丞相,不可!”
“哎……既是同袍,有何不可?”
曹操遂悉心涂抹,为得猛将而暗暗欣悦,心疼之意却溢于言表。
魏延也是满脸受宠若惊之色,却心众暗道:吾今利刃为军卒所夺,若猝然回身,可一招扼毙曹操?
若果能如此,那真是为皇叔立下不世之功?
我魏延纵死,亦名留千古!
然而观许褚在侧,魏延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药上得差不多了,曹操擦擦手:
“将军既负创在身,宜多加将息调养,孤即命军医随侍诊治!”
魏延抱拳道:“请为丞相先锋,杀关羽甘宁于汉水!”
曹操朗言安慰道:“孤知你心,然如此重伤,不宜仓促赴战,当安心养疴,待痊愈后再展雄风,彼时孤委你重任,何愁关羽、甘宁不灭?”
曹操以魏延身体有伤为由拒绝了魏延领兵之请。
这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是对魏延的一种保护!
转瞬魏延已于曹营月余。
隆冬已至,溪潭生冰,但汉水依旧奔流不息。
魏延创痂已脱,虽偶有痒痛,然其体质强健,已然无甚大碍。
魏延再三请命出战,非为领兵,哪怕只为前卒亦可。
曹操心中就是喜爱这种战意迫切的将领,也打算给他个机会,考验一番。
于是问道:“文长可愿为孙将军麾下还是蔡将军麾下?”
魏延不假思索抱拳道:“末将久居襄阳,多与蔡将军共事,可为蔡将军部下!”
曹操闻听此言,面露难色:“然蔡将军操习水军熟稔,孙将军麾下却缺少文长将军这样的将才,你先至孙将军麾下,助其练兵,待出成效,自有重用之处!”
魏延亦抱拳道:“谢丞相!”
这番对话,颇有深意。
如果魏延说自己“久于荆襄,与蔡瑁不合!”
曹操必将其安排至蔡瑁麾下。
然魏延说的是“多与蔡将军共事”未曾言及“不合”之事,曹操就偏将其放在孙贲麾下。
此乃曹操的御下之术。
是以未尝使孙贲、孙辅共职,亦未并置蔡瑁、张允于一处,拆开来用,不至于自成朋党。
然而,曹操并不知道。
能在孙贲部下,正是魏延真正所求之事!
魏延得入孙贲大帐。
孙贲自知前番水战魏延为手下败将,心中亦多有优越之感。
但毕竟今是同袍之将,虽心有轻慢,然终不失体统。
命魏延于军中效力。
彼时多见甘宁苏飞巡江。
高挂关字大旗,耀武扬威。
魏延入孙贲营后,数次请战,欲战甘宁苏飞!
孙贲的回应是:“甘宁为锦帆之贼,素擅水战,苏飞亦是水战良将,文长虽陆战骁勇,然水战恐非其敌也!”
他也担心魏延战败,致使军威受损,是以托辞敷衍。
心忖待水军磨砺至精锐之境,方可挥军南下,与关羽军一决雌雄。
魏延心急难耐,恳切陈词:“大都督,恳请拨战船二十,末将愿与甘宁苏飞一较高下。若不能取胜,愿领受军法严惩,绝无二话!”
孙贲喟然长叹,劝道:“文长啊,非我吝于拨船予你,实因吾部水军士卒多来自江北之地,向来不精擅水战之技。若贸然驱之出战,只怕难免遭受大败!”
听闻此事,魏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大都督放心,只给我战船二十,三日之期,必得练出可战之师!”
“三日?”
“然?”
孙贲神色骤凛,心道:若真如此,便解燃眉之急。
纵然失败,亦无伤筋骨!
还可挫魏延之骄锐。
且看他用何方法!
“善,本督便予你战船二十。且许你三日练兵之限,且观你能练就何等雄师?”
魏延大喜,朗言抱拳:“谢都督!”
魏延既得战船与麾下士卒,竟不事操练,即刻以钢钉、木板将二十艘战船首尾相连,横排十舟,纵列两舟,只两日过半,一座硕大无比的水上方阵霍然成型。
纵有江涛汹涌,此阵稳若泰山。
即便浪高翻涌,亦不过微微摇晃,全无剧烈颠簸之态。
江北来的士卒立身于这方舟巨舰之上摇桨挥橹,再无眩晕呕吐之苦。
仿若置身平地,安稳非常。
孙贲见之亦不免诧异,方知水战竟有这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