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坐在后座上,歪着头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怎么什么事情到你嘴里转一圈出来,就不觉得那么气人了呢?刚才那小子明明那么可恶,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反问道:“杨思,我问你,如果你今天发了一千一百四十的工资,一不小心丢进了水里四十块,那你会把剩下的一千一百也扔进水里吗?”
杨思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不废话嘛,我又不是傻子!丢了四十已经够心疼了,怎么可能把剩下的一千一百也扔了?”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你想过没有,一天有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刚才那个家伙只占用了咱们十分钟,还不到六百秒。”
说着,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会为了他一个人,破坏咱们四个的好心情吗?你会为了打翻的牛奶而哭泣吗?”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杨思陷入了沉思。
她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刚才那小子确实不值得咱们生气。”
柔姐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插话道:“还是你能说会道,这小道理一套接一套的,听得我都觉得豁然开朗了。”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记住,你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那个碰瓷的小子,为什么有胳膊有腿的却干这行。但你们永远不要试图去了解他,因为你们一旦了解了他,就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杨思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了解他就会变成他那样的人?”
我看了她一眼,语气认真地说道:“因为当你开始理解他的行为逻辑,甚至为他找借口的时候,你的思维就会慢慢被他同化。你会觉得,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他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的。久而久之,你的底线就会被他拉低,甚至可能觉得,他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为什么,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那些不值得的人。”
柔姐点了点头,附和道:“说得对。有些人,你越是去理解他们,就越容易被他们带偏。与其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变得更好。”
杨思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以后遇到这种人,我不会再生气了,更不会去理解他们。他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和心情。”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人生苦短,何必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浪费情绪?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苗武也笑着插了一句:“惘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都升华了!”
大家哄笑起来,车窗外夜色渐深,霓虹灯的光芒洒在车窗上,映照出我们轻松的笑容。
生活其实很简单——把时间花在值得的人和事上,远离那些消耗你情绪和精力的人,才能真正活得清醒而自在。
一路无话,夜色深沉,街道上的灯光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我把所有人都送回去后,独自驾车返回了住处。熟悉的房间依旧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我脱下鞋子,随手扔在一边,倒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了。
一觉睡得天荒地老,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
醒来时,房间里依旧昏暗,只有窗帘缝隙中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我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让我眯了眯眼。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三哥打来的。
我心里一紧,赶紧扇了自己几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摸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脑子终于稍微清醒了些。
我拨通了三哥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他沉稳的声音:“喂,忆惘,才睡醒吧?”
我打了个哈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刚醒,三哥,有事您吩咐。”
三哥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一会来一趟会所,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我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赶紧跑进卫生间洗漱。
冷水拍在脸上,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有些发黑,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几年江湖生活,黑白颠倒,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胃病时不时发作,疼得我直冒冷汗,但生活所迫,不得不继续这么干。
我叹了口气,熬了一锅粥,随便喝了几口,算是垫了垫肚子。
江湖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深夜的酒再烈,也不如早晨的粥暖人心。
一切收拾妥当,我驱车驶往会所。
路上,街边的店铺已经开始营业,行人匆匆,仿佛与我无关。
到了会所,我径直走向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三哥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三哥。
他依旧是一副沉稳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柔姐站在他身边,手里也拿着一叠文件,正低声和他讨论着什么。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少妇。
她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精致的名牌,妆容精致,气质出众。
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从容与自信。
她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目光时不时扫过房间,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三哥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说道:“正主来了。”
他指了指那个少妇,向我介绍道:“这位是丁洁,你叫丁姐就行。”
丁洁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热情地向我伸出手:“你好,忆惘是吧?玉京经常提起你。”
我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丁姐。”
但我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等待三哥的进一步指示。
在这种场合,自来熟往往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情商。
江湖上混久了,我早就学会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保持距离。
丁洁虽然热情,但我心里清楚,这种场合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局面。
三哥见我站着,摆了摆手:“坐吧,别拘谨。”
我这才在沙发的一角坐下,心里依旧保持着警惕。
丁洁重新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转向三哥:“玉京,事情我已经跟你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忆惘的了。”
三哥点了点头,转向我说道:“忆惘,丁姐这边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她老公是我们的大客户,合作多年,每年的分红都上亿.......这次她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你帮忙跑一趟。”
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种“私事”往往不简单。
江湖上的事,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