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四天战斗，私军终于有了些经验，他们不再聚集在一起，而是尽量分散，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降低野战重炮带来的杀伤。
只不过却无法逃过燧发枪构筑的火力网，私军趴在地上缓慢移动，随意使用弓箭反击，但更像是应付公事，根本无法对乾军造成杀伤。
由于近几日都是这种情形，私军通过“磨洋工”来消费时间，等待城上鸣金收兵的信号。
而乾军也已经习以为常，对于私军的这种行为也是见怪不怪。
正因为如此，燧发枪的射击频率远没有最初那般密集。
似乎得到某种信号般，所有卧倒在地的私军突然一跃而起，用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速度奔向火枪兵。
此时私军好像换个人一般，眼中全是杀机，他们都是曹军精锐假扮的，为的就是麻痹乾军。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都用尽吃奶劲向前狂奔。
乾军却是不慌不忙，第一排火枪手射击之后，迅速向后退去，此时枪声再次响起，几乎是无缝衔接。
顿时，战场上枪声大作，开战以来，第一场真正战斗就此展开。
曹军士兵也在此时发动反击，他们并没有使用弓箭，而是一种制作精良的弓弩，带有机匣，一次能发射十支弩箭，火枪兵也开始出现伤亡情况。
双方经过多轮对射之后，曹军士兵越来越少，乾军却依旧保持整齐队形。
就在此时，曹军阵中再次响起鸣金收兵的声音，曹军快速退出战斗，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等到返回城中，三千曹军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折损了一半，原本想要偷袭，没有想到对手准备充分，根本没有机会。
“曹老板，再过三天，老子给你个惊喜！”
杨震淡漠看着眼前情景，丝毫不为所动，但眼中的杀机却一闪而过。
由于偷袭没能产生任何效果，接下来仍然使用私军骚扰乾军，双方似乎又进入到拉锯之中，
三天后，子夜时分。
“准备好了？”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好。”
听到手下人回答，杨震眼中闪过兴奋光芒。
“点火。”
过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卫辉北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借着火光闪映瞬间，能够看到城门楼都被巨大气浪掀飞到半空中。
虽然早有准备，杨震事先捂住双耳，但还是在嗡嗡作响，爆炸瞬间方圆十里大地都在颤抖，不少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而面向乾军的城墙则是彻底坍塌，断壁残垣随处可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白天此处还是巍峨壮阔的城池。
远离爆炸地点的乾军都遭受如此大的影响，而位处爆炸核心曹军惨状可想而知。不少士兵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了阎王，更多人被巨大爆炸气浪掀翻了出去，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很快没了气息。
乾军这些天明里在挖掘壕沟，实际上却是在挖掘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将大量火药送到城墙下方。
古时攻城战也有挖掘地道之法，守军则是派人将水缸倒扣在地面，监听地下动静。
但杨震却是将地道挖掘到城墙下，并不延伸进入城内。
并且在挖掘过程中不断使用木板加固地道，越是距离城墙所有人动作愈加小心，成功躲过曹军监听。
这些日子已经成功运送两千余斤火药进入地道，杨震则是选择夜深人静时刻给予曹军致命一击。
正面城墙全部坍塌，虽然正值深夜，被杨震选拔出来没有夜盲症的士兵趁机杀入城中。
曹军此时还未能从巨大爆炸中缓过神来，乾军却大规模杀了过来，他们哪里还有心思抵抗。
乾军并没有选择扩大战果，而是占据北城后，便不再前进，准备天亮之后接应主力。
而此时曹操等人都从巨大爆炸声中惊醒过来，很快众人便聚集在一起。
“丞相，城北爆炸我军损失惨重，目前还无法统计具体伤亡数字。”
还没有等到曹操下达指令，又有传令兵闯了进来。
“报——乾军已经攻入北城。”
听到这里，曹操眼眸不禁一震。
“现在形势如何？”
“小人不知。”
“再探。”
“得令。”
随着传令兵不断进出，终于搞清目前局势。
“乾军攻入北城之后便按兵不动？”
曹操神情阴晴不定。
杨震既然冒险在夜间发动进攻，为何不趁机扩大到战果，反而停步不前。
“他应该是在等天亮？”
荀攸再也没了往日古井无波的神态，脸上神情也变的焦急起来。
乾军如果选择在白天进攻，哪怕是北面城墙全部坍塌，曹军也会寸土不让，由于兵力占优，曹军并不排斥进行巷战，这么一来，还能消减乾军火器威力。
只是对手选择在夜间进攻，在外界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曹军即便想要救援，也是有心无力。
“丞相，等到天亮，末将愿率军抢回北城。”
张辽主动请战。
“丞相，请迅速离开卫辉。”
郭嘉满脸潮红看向曹操，其病态愈发明显。
即便郭嘉不说，曹操也心生退意。
城北已经被乾军占领，现在根本无法组织反攻，等到天亮，乾军主力进城，到时想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全军撤退。”
虽然心有不甘，曹操只能下达撤军命令。
没了城墙守护，曹军根本无法同乾军抗衡。
他绝不能落在杨震手中，想到这里，曹操片刻不想耽搁，直接率领众人出了城南。
天刚微微亮，乾军主力便开始发动攻击，朝着纵深发展，留在城中的全部都是士族私军，曹军早已经和曹操一同撤离。
私军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眼见乾军杀来，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
杨震无暇顾及他们，而是率领骑兵全力追赶曹操。
从邺城到卫辉，他不想对手再次从他手中逃走。
曹军到达“牧野”时，天已经大亮。
“孟德，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了早饭再走。”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