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此话一出。
顿时满朝文武齐齐朝着后方看去。
不多时,方阳便被万众瞩目。
只见此时的方阳整个人都靠在旁边的盘龙柱上打盹。
“哗!”
朝堂之上瞬间便议论开了。
楚雄也是不由皱了皱眉。
再次道:“方阳!”
正假寐的方阳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就好似上课睡觉被老师发现了一般。
赶紧低头拱手道:“臣在!”
楚雄皱了皱眉。
也没当回事,而是缓缓问道:“肃亲王所奏之事,你可有话说?”
方阳一愣。
刚才不是户部尚书再说钱粮的事情吗?怎么就扯到肃亲王身上了?
莫非还是钱粮的事情?
想了想,目光更是左右瞟了几眼,只是身边的同僚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于是方阳心一横,便直接道:“陛下!臣觉得两省旱灾,还是要优先赈灾,若是有粮食能让百姓吃饱,那些匪盗也发展不起来。”
“轰!”
朝堂瞬间炸开。
陈庸当先道:“方阳!你可知道肃亲王禀报的什么事情?你还在说朝会开始时的议题?”
赖御史更是对着楚雄道:“陛下!方阳此子,无视天威,竟在朝堂之上睡觉,臣请陛下严惩!”
黄征也是面色一片冰冷:“方大人,朝堂之上你都敢睡觉,是不是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礼部尚书周谦更是道:“陛下!臣请将方阳罢黜官职!逐出京师!”
......
一时间,全是对方阳的声讨之声。
方阳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这睡觉能怪自己吗?你们这帮老家伙扯东扯西,一个问题不去解决,动不动就是引经据典,古人怎么处理。
要是古人做的都对,那还有现在大楚什么事?
于是实在听不下去的方阳,忍不住就打了个盹。
毕竟,在方阳看来,这朝会也没自己什么事,只要等快下朝的时候,自己按计划来就行。
竟是没想到肃亲王跑出来。
也不知道这货禀报了什么。
忽然间,方阳思绪一动。
“莫非,这老东西是因为我打了他儿子?”
就在方阳思索间。
楚雄缓缓道:“方阳,肃亲王弹劾你殴打世子,目无王法,致使世子重伤,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殴打世子?”方阳满脸震惊。
“不错!方阳,你殴打我儿,还不想承认吗?”肃亲王怒声呵斥道。
“王爷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世子不检在前,臣没有办法才踢了他一脚而已。”方阳无所谓地道。
“就是这一脚,差点就绝了我儿的后啊!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肃亲王满是悲切。
此时,肃亲王完全就是一个被欺负了儿子,又无能为力的老父亲模样,丝毫没有那个把持朝堂的王爷身影。
楚雄微微皱眉。
目光看向方阳。
方阳则是缓缓道:“陛下,臣出手全是为了自保,世子心思歹毒,竟然要逼迫臣喝掺了药的酒,被臣识破之后,世子恼羞成怒,要对臣图谋不轨。”
说着,方阳也带了哭腔个,高声道:“陛下!臣做事虽有时比较随意,但是取向却是正常!”
“你!你胡说什么!”肃亲王大怒。
这是把他肃亲王的脸扯下来在地上猛踩啊。
虽然自己儿子干得那些龌龊事,不少人也知道,但也都是在大楚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才知道。
现在当面说出来,这是直接撕开遮羞布了啊。
虽然大楚也有好男风者,但终归只是极少数人。
“陛下!既然肃亲王说臣胡说,臣请将肃亲王世子宣入大殿,臣愿意与其对质!”方阳铿锵有力的回道。
“大胆!我儿已经负伤在床,大夫已经说了要静养,此时折腾,若是出了意外,你能担待的起吗?”肃亲王大怒。
“那既然如此,肃亲王不如将当日陪同世子殿下的护卫叫来。”
说着,方阳冲着楚雄拱手道:“陛下!当日臣虽然踢了肃亲王世子一脚,但是肃亲王世子提前喝下了含有春药的酒。”
“在肃亲王世子离开之后,臣找人检查过,那酒中春药乃是至刚至阳之药,一旦喝下去,若是不能及时宣泄,那将会血脉爆裂而死。”
“既然肃亲王说臣一脚踢坏了世子,那臣请询问那些护卫,世子的身上的药效是怎么解决的?”
“肃亲王,你觉得如何?”楚雄目光看向肃亲王。
肃亲王眼神闪烁不定。
“如若肃亲王担心臣会阻挠的话,臣请刑部彻查此事!”方阳再次看开口。
肃亲王面容阴沉得可怕。
若是真让刑部出手。
那自己儿子干的那些破事肯定藏不住。
那他肃亲王府的脸面也彻底没了。
而他肃亲王也再难抬头,更不要讲坐上那个位置了。
思索间,肃亲王目光不由看向方阳。
只见此时的方阳虽然笑脸盈盈,但是却给人一种阴险无比的感觉。
肃亲王咬了咬牙。
直接道:“陛下!那些护卫,保护不力,已经被臣逐出王府,早已遣散回去!”
“哦?那既然如此,肃亲王又怎么能说是下官害了世子?”方阳看向肃亲王。
“你!”肃亲王词穷。
而方阳则是道:“陛下!臣出手完全是为了自保!请陛下明鉴!”
楚雄微微点头。
随后看向肃亲王,缓缓道:“皇叔,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肃亲王身躯一震。
陛下称自己皇叔,这是表明了告诉自己,不要再追究了。
朕已经叫你皇叔了,你若是在继续下去,就莫怪给你难堪了。
肃亲王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既如此,是老臣考虑不周了。”
“皇叔放心,下朝之后,朕会明太医跟你回去,帮世子好好诊疗一番。”楚雄点点头。
“多谢陛下!”肃亲王拱手道谢。
楚雄则是目光又看向方阳。
缓缓道:“方阳。”
“臣在!”
“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虽然是情有可原,但毕竟是世子,罚你两个月月俸,没意见吧?”楚雄看着方阳问道。
“谢陛下!”方阳直接道谢。
没想到刚上班就不给钱,真是好黑的心。
事情这样也就算过去了。
没等楚雄在说话。
赖御史直接道:“陛下!方才方阳无视朝堂,神游天外之事,也当处罚!”
楚雄皱了皱眉。
再次道:“方阳你对此可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无视朝堂之事,臣不敢苟同,因为从始至终,臣都在思索赈灾一事,毕竟陛下和诸位大人所聊的政事,臣并不知情,也不能插话,所以便只能思索臣知道的。”
方阳解释道。
“胡说八道!那你想出来什么了?”赖御史怒视方阳。
方阳则是幽幽道:“那必然是想出来了,不然怎么让你赖御史松口,毕竟咬人咬的那么紧。”
“你!小子......”赖御史大怒。
楚雄直接出言打断赖御史的话。
目光看着方阳问道:“哦,有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
“陛下,臣之前已经讲过以工代赈之法,东山、西山两省之地,臣在舆图之上查看过位置,两省皆有黄河过省。”
“旱季,黄河水位下降,导致百姓用水困难,一旦出现洪涝,黄河有容易决堤,从而淹没良田。”
“臣以为,可借此大旱之际,让百姓将黄河之水引出,增加蓄水之地,同时修建各城池之间官道,让交通更加便利,同时也能让百姓有所如。”
“减少长期无所事事,内心骚动,被盗匪裹挟的概率。”
“然后再因地制宜发展一些比赛,比如龙舟、游泳等竞赛,来盘活经济。”方阳侃侃而谈。
一众大臣纷纷陷入沉思。
方阳的话不是不可行,只是会比较困难。
“哼!说的好听,且不说别的,你可知道,你说的蓄水一事,要需要多少劳力?而且冯尚书已经说了,现在国库根本无粮可调。”
“说那么多不过是你异想天开罢了!”赖御史冷声道。
丞相赵相如也是道:“陛下,两省百姓,数以千万计,方大人想法虽好,不过有些异想天开了。”
楚雄也是微微颔首。
方阳见此,则是道:“百姓虽然多,但是也不全是流民,而且修建河道的话,引水之时也可以增加捕捞网。”
“那又能撑上几日,粮食之事不解决,所有都是空谈。”赵相缓缓道。
“陛下!安南之地,粮食一季两熟,臣以为可命人前往采购粮食,让黔国公负责协助,可以暂时解决粮慌。”方阳再次道。
“笑话!安南距离京师万里之遥,等粮食买来,也要三五个月之后,那路上花费又何止是一笔天文数字。”工部侍郎陈庸反驳道。
“走陆路是要这么长时间,不过咱们可以走海路吗,靠着海岸线一路南下,绕过琼州便可抵达安南,不出三个月,便能将粮食运回。”方阳缓缓道。
“那这三个月怎么办?”赵相皱眉道。
方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等的就是赵相这句话。
于是便直接对着楚雄躬身行礼道:“陛下!臣不才,愿意为大楚东、西山两省百姓捐赠粮一百万担!”
整个大殿瞬间死一般的沉静。
片刻之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
就仿似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哗!”
瞬间,整个朝堂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