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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破晓,雄鸡初鸣,孙权于温暖被窝中苏醒,袁夫人仍蜷卧于他怀中,睡得安稳。

孙权轻轻抽回手臂,那酥麻之感真切地提醒着他,昨夜自己仿若 “舔狗” 一般。孙权自嘲一笑,他这是怎么了?眼下亟待处理之事繁多,昨夜怎如此儿女情长?

瞧,面前这位此刻睡得毫无心事之女子,当真比他冷静。

难道她不吃醋?定然吃醋。难道她不心伤落寞?定然暗自神伤。然当她直面他时,那完美无瑕之笑容…… 呵呵,凭她这般心胸,这般冷静之态,她不当江东第一夫人,谁能当得?

孙权摇头轻笑,笑自己昨夜这场 “博弈” 落了下风。

当然,起身之际,孙权仍忍不住对着锦被中这娇俏脸蛋落下一吻:“绮儿,我起身练武读书了。”

真是奇妙,孙权此言仿若有魔力,袁绮绮本于夜半未睡踏实,此刻天快亮了好不容易睡得香甜,却被孙权这轻轻一语唤醒。

袁绮绮缓缓睁开双眼,弯弯睫毛下,是清澈明亮、纯欲动人之眸。

孙权瞧着这般模样,终是笑得没了自持:“时辰尚早,外面天寒,待日头出来再起身。”

言罢,孙权倒似有些急切,匆匆逃离了这温柔乡。

想来孙权亦怕自己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于袁绮绮而言,孙权那温柔的神态与英挺的背影,在这大清早竟让她无端泛起一丝怅惘。她也说不清这怅惘因何而起,她心中清楚自己如今该做何事,亦明白该如何与孙权相处。只是当人渐渐融入这个时代,与周遭之人共同经历诸多事情,久而久之,难免会生出些情愫。

袁绮绮本就是个温情之人。

因婆婆吴太夫人从一开始便对她青眼有加,信任有加,宠爱有加,袁绮绮自是甘愿为这样一位好婆婆奉献自己在这个家中应尽的力量,操持家务,孝顺婆婆,与妯娌和睦相处。

这还仅仅是对婆婆的情分。

倘若有朝一日,袁绮绮发觉孙权真心爱她,而她亦真心接纳了这份爱,她竟不知该如何回报这份深情。

罢了,这些事暂且莫要去想。

岁月悠悠,变数难测。当下是当下,往后是往后。

还是先顾好眼前之事吧。

孙权出征江夏归来,途经庐陵,将庐陵太守孙辅,也就是他大伯家的堂兄带回了北固山。而后,当着张昭、周瑜等众臣的面,揭露了孙辅与曹操暗中勾结、互通消息的行径,并做出惩处,决定将孙辅流放至东边的象山县,同时严厉处置孙辅身边的亲信重臣,削减其军队。

孙辅在流放之前,执意要再见袁绮绮一面。

袁绮绮听闻此事的来龙去脉后,转瞬之间便洞悉了其中的缘由。孙权此次出征江夏,一来是为了攻打江夏,试探江夏黄祖如今尚有多少能耐;二来或许是想营造出江东内部空虚的假象,以此检验那些早已心怀不轨、对孙权不忠的宗室以及各大家族、豪强的动向。

有人经受住了此番考验,有人却因此而陷入慌乱。

故而孙辅才会这般毫无防备地被孙权逮了个正着。

袁绮绮穿戴齐整后,孙权派来的小厮在院子里恭恭敬敬地候着,陪她去见已成阶下囚的孙辅。

袁绮绮前来时,身后跟着武艺高强的带刀侍女。

袁绮绮见到孙辅时,发现他竟一夜白头。

孙辅望向袁绮绮的这一眼,也是他有史以来与袁绮绮距离最近的一次。以往孙辅听闻孙权娶妻,又听闻孙权之妻要在北固山上开办学堂,将江东的优秀子弟都接来读书,受名师教导,孙辅便也将爱子孙礼送了过来。那时并非孙辅没有想法,只是众人皆送子求学,他没理由不送,况且庐陵虽是兵家驻扎之地,却并非经济繁荣之所,文士豪族稀少,若想孩子有所长进,北固山上有名士大儒教导,自是良选。

也正因孙辅当时将儿子孙礼送到了北固山,他心中对北固山便多了一分牵挂,也多了一分忌惮。

也是在黄猗的生日宴上,孙辅远远地瞧见了袁绮绮这位身为江东女主人、孙权正妻的女子。说实话,孙辅暗自评价,此女容貌出众,身姿仪态优雅端庄,颇具风度。

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孙辅心中有话,不得不说。

“夫人安好!” 孙辅礼数周全,向弟媳问好。

袁绮绮回礼后,站在距孙辅一丈左右的地方。

孙辅说道:“自此以后,小儿孙礼便要劳烦夫人多加教导了。”

袁绮绮心下明白,孙辅此时求见,所言之事大概率与孩子相关,便毫不犹豫地应下。虽说孙权未曾与她明言处置孙辅之事的深意,但她也能体会其中的关键。孙辅究竟是被拘禁、诛杀还是流放,形式固然重要,然而这形式背后尺度的拿捏更为要紧。

平心而论,身为孙家血缘亲近的兄长,当年一同打天下,如今又共守江山的元老,却在背后暗通曹操,着实可恶,若将其严惩乃至诛杀,亦在情理之中。

但孙权也不得不考虑后果,毕竟孙家宗室众多,杀一人易,却无法将所有人尽皆铲除。

众人皆在观望,孙权此举意在警示其他宗室,莫要肆意妄为,他掌控着江东局势,情报系统完备,但凡有勾结曹操之嫌者,必无好下场。

而孙权所传递出的信息也留有余地,他不会将孙辅一家逼入绝境,只是流放孙辅一人,其家眷仍能享有应有的待遇,未将人逼至绝路,以防他人因走投无路而拼死反抗,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二哥放心,朝堂之事,我一女子虽不甚明晰,但孙家子弟间的事宜,我自会妥善处置。往昔我待孙礼如何,日后亦不会改变。只要我在孙家主持事务一日,便绝不让他受委屈,定会将他悉心教导成人。”

袁绮绮这番亲口承诺,让孙辅心下稍安。

他本还欲求一些保障,比如前往象山县后,妻儿幼子们能免受刁难。

但孙辅话锋一转,提及了另一件事。

他深知与其低声下气地求保障,不如亮出自己手中的筹码。

孙辅取出一把钥匙,递与袁绮绮,告知她这是与北方联络的信鸽饲养屋的钥匙。

袁绮绮起初并未接过钥匙,她心想,接了这钥匙,总归要向孙权禀明,否则私藏此物,岂不是等同于要与曹操暗通书信?此事岂是能随意而为的?

然而,孙辅接着说道,此处的信鸽,纯色白羽者飞往许都,灰羽者飞往辽东,而那些羽色不灰不白、头顶有几片红羽的,则能抵达乌桓。

“夫人娘家尚有两位堂兄,此刻正在北方乌桓。曹操此人,立誓要将袁绍后人斩尽杀绝。” 孙辅在袁绮绮面前提及曹操,笃定地认为,无论曹操权势如何滔天,兵力如何强盛,对于袁家人而言,无论是袁术还是袁绍的后裔,皆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

然袁绮绮神色平静,未显丝毫动容与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