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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舒端坐于轿内,耳畔传来檀巧递交令牌给守卫的声响,随后马车缓缓驶入繁华的长街,渐渐朝着人烟稀少的城外行去

此次离宫,她仅携三人同行,分别是桂嬷嬷、檀巧与莺莺。

其余众人则悉数留在了永宁殿。

在做出这一决定时,莺莺曾疑惑地问她,小宇子素来踏实勤勉,为何不一同带上。

宁云舒道,小宇子乃值得信赖之人,留他在永宁殿照看,若有一日她需重返宫中,亦更为便利。

莺莺对此深信不疑,小宇子亦未起疑心。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宁云舒的托词罢了。

当初宁南州找到她之时,她便知道她的身边有宁南州安插的眼线。

所以,她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个人。

终于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将目标锁定到小宇子身上。

她故意表现出她是为了复仇做了这一切的事情,也曾当着小宇子的面说过她不会放过宁陌雪。

果不其然,那日在城墙上见到宁南州的时候,她就确定她的推测。

那个内应,就是小宇子。

此番她离宫,更好可以名正言顺甩开这个眼线。

还有便是微雨阁的那些面首,名义上全部解散。

但实际上,她的暗卫全部都暗中转移到了尚书府。

如今她得罪的是太子一党,虽然宁煜已经离开朝都,宰相也态度中立,可保不准朝中还有死忠宁煜之人。

若是因宁煜而生恨要对她动手,她也得有能应对之策才行。

而长歌,虽然双腿废了,可其在医术与制药方面天赋异禀,张知熹一早安排了人将他接出宫去。

至于究竟去了哪儿,她并不知道。

队伍抵达尚书府外的石桥边上,大肃有习俗,新娘过桥之时要新郎背过去,所以一行队伍便都停了下来。

张知熹身着大红喜袍,衣料上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纹样,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整个人如沐春风。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气度非凡。

看见花轿落下,他缓步而去。

“请新郎背新娘过桥!”喜娘笑道。

张知熹掀开花轿,看到里面端坐的人时,嘴角不禁上扬。

“娘子,请。”他转过身微微蹲下身子方便她上来。

这一声“娘子”让宁云舒心头一顿。

她知道他就在轿子前方,可是她却犹豫了。

今日的一切,似乎像一场梦,过于不真实的美梦。

“公主不必担心,我就在这里。”张知熹压低声音,温柔中又充满着蛊惑,可却莫名让人心安。

今日,就让她忘却所有的仇恨,也忘却她是谁。

今日,她仅仅是张知熹的新婚之妻。

便以这样的身份,度过这一日。

她想着缓缓上前,弯腰起身趴到他的背上。

她原不知成亲还有这么多讲究。

桂嬷嬷等人看着这一幕,纷纷掩唇而笑。

“瞧,公主与尚书大人,真是一对璧人!”莺莺低声激动地说着。

张知熹背着宁云舒踏上石桥。

喜娘高声道:“一步一桥,步步高升,夫妻同心,福寿绵长!”

阿鼠与小鱼一尚书府一干下人在桥对岸等着,见状纷纷是压不住嘴角。

他们家大人的终身大事终于解决了!

“我就知道,公主迟早会嫁进来的!”小鱼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阿鼠。

阿鼠抱着怀中的长剑笑了笑,目光看向身侧之人:“你何不操心操心你自己?”

小鱼闻声看去对上阿鼠的视线,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羞意:“你管我作甚!”

阿鼠但笑不语,看向桥上的新人,眼中暗藏羡慕之色。

张知熹背着宁云舒来到桥尾,喜娘又挥了挥手中的喜帕,道:“桥头桥尾,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二人跨越石桥后,声音再次响起:“过桥渡坎,夫妻同心,早得贵子,福寿安康!”

张知熹小心翼翼地将宁云舒放到地面。

宁云舒在红盖头下,只能看到眼前之人的手。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但是抓住她的手便不肯松开。

今日的成婚,虽然舍去了三媒六聘,舍去了拜堂,但他还是尽可能地给足她仪式。

“今日与卿结为连理,愿以余生相伴,护你一世周全。无论风雨晴晦,与卿共度;无论贫富贵贱,与卿同心。执子之手,此生不负。”

她能感受到紧握着她的双手,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过分的激动,没有分毫的紧张,似预演了无数次,如今终于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来。

宁云舒的手不自觉地抓紧,盖头下噙着一抹极浅的笑,开口缓缓道:“山海为证,与君盟誓。携君之手,共君生死。”

二人携手迈进尚书府大门。

没有宾客,没有张灯结彩。

有的只有高堂上的两支红烛。

送亲的队伍将宁云舒送到了尚书府后使命便是完成。

喜娘与护送的侍卫等人在桂嬷嬷那儿领了赏便统统回宫里复命。

整个尚书府,今日就多了四个人。

宁云舒、桂嬷嬷、檀巧、莺莺。

桂嬷嬷与莺莺皆是第一次来尚书府,跟在宁云舒与张知熹的身后来到正殿,二人还是忍不住好奇打量了周遭一番。

果然怎样的人住怎样的宅子。

偌大一个尚书府冷冷清清,完全符合尚书大人清冷的性子。

“公主,大人,今日便由老奴来主持仪式。”一个年迈的老妇人上前,慈眉善目,脸上的笑容分外和蔼。

张知熹看向身侧之人,解释道:“陈嬷嬷是从前爹娘府中之人。”

“嗯。”红盖头下传来应答。

她从他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不难推断出,他在这个世上已举目无亲,这个陈嬷嬷,恐怕是与他相关的唯一的亲近之人了。

“嬷嬷,你乃公主的奶娘,今日便由你与陈嬷嬷共同坐在这高堂之位。”张知熹目光看向桂嬷嬷。

桂嬷嬷闻言面露诧色,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老奴怎敢!”

“公主以为……”张知熹目光转向宁云舒,“可好?”

虽然红盖头遮住了他的脸,但是他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内心。

皇上也好,贤妃也罢,从不是她的家人。

而将她从小养大的桂嬷嬷,在她和亲七年的时间里一直替她守着永宁殿等待她有朝一日回来。

若她的高堂上一定要有人,那也没有谁比桂嬷嬷更合适。

红盖头下,宁云舒暗暗吸了一口气,心中情绪万千。

他怎能如此心细,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要拜高堂,而孑然一身的她,唯一算得上亲近的长辈,只有桂嬷嬷了。

“嬷嬷,去吧。”她开口。

桂嬷嬷讶异,顿时热泪盈眶。

公主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她怎能不知啊!

如今嫁给尚书大人,倒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一个下人,尚书大人与公主竟然都让她坐上高堂的位置。

她何德何能啊!

桂嬷嬷想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前站到了陈嬷嬷身旁。

陈嬷嬷微微颔首,满心欣慰地凝视着眼前的这对新人。

若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感到无比欣慰。

她人老了,虽也听过一些关于长公主和亲的传言。

但是这有何妨呢?

少爷心仪之女子,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陈嬷嬷想着,深吸一口气,高声道:“一拜天地!”

二人共同朝屋外而拜。

“二拜高堂!”

二人朝陈嬷嬷与桂嬷嬷的方向一拜。

两个嬷嬷都不敢坐下,二人这一拜,两人心中感慨万千,连连颔首相扶。

“夫妻对拜!”

张知熹看着对面之人,呼吸乱了节奏。

盖头之下,宁云舒亦是心跳莫名加速。

二人相对,深深一拜。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