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归成功留在江家吃上了一顿晚饭,虽然没能看到心上人,但是隔着屏风听到江云舒的声音,他心中已然十分满足。
云安郡主忍无可忍地敲了敲江瑶的头,“吃饭就吃饭,你总是叫你姑母做什么?”
江瑶捂住头,可怜巴巴道:“我只是想和姑母说说话。”
云安郡主咬牙,“那你明儿就搬去你姑母的院子吧。”
江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屏风另一侧的谢子归此时十分想念江琉,若是江琉在,一定能和他说说话。
不让场面冷下来。
想到这里,谢子归忍不住叹气。
江知礼放下筷子,“谢大人,可是饭菜不合你胃口?”
江知砚和江知彰两人也看着他。
江知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垂下头吃饭,“谢大人若真是觉得不合胃口,还是请便吧。”
“不是不是。”谢子归连忙否认,“我只是瞧着江琉兄弟三人不在家,难免有些冷清。”
江知彰看他的目光顿时变得亲切,“可见谢大人是真的将琉儿几个看成自家小辈的,日后,你要经常带妹妹回来陪娘。”
谢子归素来是个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人,听到江知彰的话,立马激动回道:“二哥,你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时常带云舒回来。”
江知彰心中满意,这个妹夫,他认了!
慕青沅咳了两声。
江知彰顿时不敢再说话。
用完饭后,谢子归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眼神不停追逐江云舒的身影。
然而,慕青沅对他严防死守,他根本就找不到单独和江云舒说话的机会。
谢子归拱了拱手,“老夫人,天色不早,在下该告辞了。”
慕青沅挑眉,难得谢子归主动说要走呢。
“既然如此,小四,你替娘送送谢大人吧。”
江知砚笑眯眯看着谢子归,“请吧谢大人。”
谢子归拿出一个匣子放在桌上,“在下偶然所得,给,给......”
他话没说完就转身离开。
江珺眨着眼睛,“到底是给谁,他为何不说清楚?”
江瑶老神在在说道:“自然是给姑母的。”
孟氏和云安郡主两人对视一眼,分别拎着女儿回院子里,又是一顿教育。
江琪和陈昭昭见状,也各自回房中。
慕青沅看向江云舒,“谢子归倒是有心,次次都不忘给你捎东西。”
江云舒脸上有些羞涩,“他是个很好的人。”
对她,对月华,就连江家的孩子都很好。
慕青沅弯了弯唇,“去看看他这次又送了什么。”
江云舒打开匣子,就被满匣子的红宝石闪到了眼睛。
慕青沅脸上带着笑意,“回头就用这个打上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一定很耀眼。”
江云舒嘴角上扬,眸子里含着春水,潋滟得要溢出来。
世间女子大抵动情后,都会这般吧。
这几日,桂香一直在国公府养病,脸上的红肿已经恢复如初了,陈昭昭见她面色黑黄,想要拿出面脂给她用,却被慕青沅制止了。
陈昭昭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她无条件相信慕青沅。
花嬷嬷派去调查的桂香的人也回来了。
桂香的身世十分简单,她是京郊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那家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所以桂香在婆家挨打,他们也只当看不见,还说桂香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就是打死她,也和他们没关系。
刚开始成亲的时候,冯豹对桂香也曾经好过,只是桂香一直无所出,再加上钱婆子一直在中间挑拨,冯豹便开始对桂香拳脚相加,久而久之,挨打也就成了桂香的家常便饭。
桂香的舌头,则是冯豹酒后咬断的。
这话花嬷嬷是偷偷跟慕青沅说的,没让江珺几个听见,没得污了她们姑娘的耳朵。
江琪吸了吸鼻子,“桂香为什么不报官?”
慕青沅看着她们纯真的样子,缓缓开口,“因为桂香是冯豹的妻子。”
江珺不可置信地问道:“就因为是他的妻子,将人打了个半死,官府也不管吗?”
慕青沅:“清官难断家务事,纵使官府想管也有心无力,冯豹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若是真被关在大狱里,那桂香能一个人生存吗?”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认命了,不会与命运抗争。”
这个时代有着千千万万的桂香,陈昭昭她们偶然间救下了一个桂香,窥探到这个险恶世间的一角,内心受到了震撼。
慕青沅不忍见她们低落,轻声安慰道:“你们救下了桂香,无异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日后,她不会再受这样的苦了。”
几人还是低落不语。
她们想要挽救更多的桂香,她们以为能撼动这个世道。
不过只是蚍蜉撼树罢了。
“祖母!”
江琉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进来。
慕青沅立马抬头看去,只见江琉跑得飞快,扑入她怀中,“祖母,我回来了。”
慕青沅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你师傅终于放你回来了。”
提到这个,江琉长叹一声,“我说师傅怎么会让大哥和珩弟去琅琊呢,原来他要把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呢。”
他的命好苦啊,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学,也就只有闭眼的时候才能休息。
若非每日能见到挽歌妹妹一眼,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慕青沅点了点他的鼻子,“小白眼狼,锦绣书院的院长给你一对一辅导,你还不乐意呢,这京中不知道有多少羡慕你呢。”
江琉撇了撇嘴,又看向江珺等人。
他皱眉问道:“祖母,姐妹们怎么了?”
“不用管她们,等她们想开了自然就好了。”
江琉从袖中掏出两罐子面脂,放在陈昭昭几人面前,“你们看。”
江珺正烦着呢,见他拿出粉黛阁的东西,对他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我们店里的面脂吗?”
江琉也不生气,“姐姐,你们仔细看看。”
陈昭昭打开罐子,先是闻了闻味道,眉头忽然皱在一起,又挖了一点面脂涂在手上,“不对,这不是我们的面脂。”
江琪仔细看了罐子,也说道:“这罐子虽然和咱们铺子里的很像,但却不是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