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裕王此时正陪着笑,送走一尊煞神。
只见那煞神掉转马头,又往兵部尚书府的方向去了。
送走谢子归后,裕王又去了裕王妃的院子。
裕王妃见裕王一脸火气地走进来,心中顿觉不妙,她赶紧换上一副笑意迎上去,“王爷,您来了。”
裕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说道:“本王的警告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裕王妃强装镇定,“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事情?”
裕王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松开她的下巴,坐了下来,“不要和江家的人作对。”
裕王妃咬了咬下唇,上前斟了杯茶放入裕王手中,“王爷,妾身实在不明白,咱们王府何必要怕一个国公府呢?”
裕王没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只要照办就是,哪里这么多的问题。”
说完,他站起身,“就连江云舒母女两个,你们也不能得罪。”
裕王妃将手搭在裕王腰间,“王爷,妾身实在不明白,还请王爷赐教。”
裕王妃心中如烈火灼烧,一个慕青沅她还能理解为是皇上对她敬重的原因,可是,江云舒母女俩又是怎么一回事。
忽而,她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家王爷不会看上江云舒那个女人了吧?!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裕王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淡淡说道:“方才谢子归上门了。”
“他来做什么?”
裕王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自然是来警告本王一番,让本王看好家中的女儿,不要欺负了他女儿。”
裕王妃一头雾水地看着裕王,京中谁不知道谢子归是一个孤家寡人,他哪来的女儿?
突然,裕王妃脑中灵光一闪,“王爷,谢子归的女儿是秦月华?”
裕王颔首。
裕王妃捂住嘴,“可秦月华不是秦仲商的女儿吗?他们,他们?”
“收起你脑子里的东西。”裕王瞥了她一眼,“谢子归已经请安庆长公主上江家提亲了,他们早晚会成亲的。”
裕王妃听得不住点头,是了是了,要是他们成了亲,那秦月华可不就是他谢子归的女儿了。
所以,谢子归上门是想为这个女儿找回场子。
裕王妃叹了一声,“王爷,妾身知道了,女儿那里,妾身也会敲打一番。”
在她心中,攀上谢子归的江云舒可比慕青沅这个老太婆更加惹不得。
见她识趣,裕王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
裕王妃的目光一直追随他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江家。
江知砚把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告诉了慕青沅。
慕青沅听完后,吐出几个字,“若是江城不出手,祁连这次必死无疑。”
下朝后,江知砚又去了一趟刑部,见了邝辽一面。
他将邝辽的意思说给慕青沅听,“邝辽传来的消息是,祁连很相信江城会把他救出去。”
慕青沅笑了笑,“看来祁连知道不少东西。”
所以江城不得不保下他。
江知砚说道:“娘,祁连的嘴比邝辽硬多了,他怕是不会轻易交代的。”
慕青沅反问道:“他就算开口说,你敢信他吗?”
江知砚捏了捏眉心,“娘说的是,祁连心思深沉,可不是邝辽能比得上的。”
慕青沅越说越觉得邝辽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她忍不住说道:“还得要警告邝辽几句,别让他被祁连套了话。”
江知砚失笑,“娘,您放心好了,儿子已经令人将他们两分开关押了。”
慕青沅点了点头,江知砚办事,她素来是放心的。
江知砚饮了杯茶后,悠悠说道:“娘,傅院长给我来信说三日后便让珏儿和珩儿两个启程去琅琊了。”
慕青沅脸色有些怅然,“山高路远,多派几个人护送他们。”
这事不必慕青沅吩咐,江知砚也已经做好了安排。
江知砚怕她难受,故作轻松说道:“娘,到时候可要借您身边的既白和既明两人,他们武功高强,您可千万不要舍不得啊。”
慕青沅微微一笑,嗔了他一眼,“你小子敢调侃你娘,让他们三个出来吧。”
一日不见,她还真有点想的慌了。
不多时,三个小少年走了进来,江珏眼下有着青黑,而江琉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给慕青沅和江知砚请安。
江知砚忍不住瞪他,“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江琉却笑了出声,“四叔你这样和我爹好像。”
说完,江琉板起脸学起江知礼来,又将这话重新说了一遍。
江知砚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青沅招了招手,让他们站起身,“跪了这么久,可知错呢?”
“知了知了。”江琉率先开口。
慕青沅白了他一眼,她想问的是江珏和江珩两人。
江珩乖巧回道:“祖母,我们知道了。”
江珏也轻声说了句知错了。
慕青沅看着他们两个,江珩是个白切黑,看起来乖乖巧巧,相貌像个小姑娘一样精致,可是心里也是黑的。
江珏更不用说了,从外黑到了里面。
她对着江珏和江珩两个说道:“三日后,你们就要去琅琊了,都回去各自准备吧。”
江珩下意识看向江知砚,他爹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瘪了瘪嘴。
江琉怔怔说道:“祖母,怎么会这么快?”
慕青沅看着他,认真道:“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少年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哪能一直在家中蹉跎。”
慕青沅这话不只是说给江琉听,更是说给江珏和江珩两人听。
她看了眼懵懵懂懂的江琉,“别以为你两个兄弟离开了,你的学业上就能松下几分,他们都走了,你师父面前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江琉皱了皱眉头。
慕青沅让江知砚带着江琉和江珩两人回去了。
她看向江珏,眼中带有慈爱,“珏儿,今日在祖母这睡,咱祖孙俩说些个悄悄话。”
江珏僵硬着点头。
入夜,江珏沐浴后和慕青沅坐在软榻上说话,慕青沅接过下人的帕子,轻轻替江珏擦发。
“要带去琅琊的行李,我已经让人给你整理好了。”慕青沅忍不住嘱咐,“琅琊不比家中,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只须记住一条,你们是去求学的。”
江珏温声说道:“祖母放心,孙儿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