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苏一橙回国。
离开前,她没告诉任何人。
回来时,她也没告诉任何人。
那抹明媚的身影,拉着皮箱,身着杏色风衣配法式高端白色打底裙,脚踩裸色细高跟,第一个从出站口挤出。
刚欣喜出来,却顿住。
没有闺蜜的左拥右抱,没有鲜花的身前围绕,有的是宁城暴雨的红色预告。
......
一袭凉风夹杂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让她刚要emo的思绪被打断,继续拖起皮箱,朝出站口外走去。
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屏幕却闪现出【书瑶】两个字。
她意外接起,还没开口,就听对面开始叽里呱啦,还是熟悉的音调。
“我亲爱的橙橙,听说你回国了?原谅我不能亲自去机场接你,但我......”
苏一橙以为她会说,【但我会用大餐补偿你。】
怎料下一句是,【但我想请你帮我个大忙!】
“帮忙?”
电话那头又一股脑说了一堆。
最后,苏一橙只记住,去给她那个男朋友送蛋糕。
她在心底暗嘲,果然重色轻友。
说起书瑶的男朋友钱符,苏一橙并不陌生。
她出国前,他们就因利益相恋到一起。
毕竟,用书瑶妈妈的话说,【三观五官都不如女婿的职位宽】
确实,钱符现在是市医院的急诊科主任,书瑶好好维护他也是自然。
苏一橙将皮箱在苏宅放下,和苏母没寒暄几句,就冒雨取蛋糕,赶往市医院。
今天暴雨,市医院门口堵车。
好在她幸运,迟到十分钟到达医院。
她分秒必争,直奔急诊室。
“请问,急诊科的钱医生在吗?”
“哦,钱医生刚下楼,说去正门接待一位重要的病人,您没遇见吗?”
护士头也不抬,正吃着盒饭。
“好!谢谢!”
苏一橙只好拎着蛋糕,下楼。
可走到正门那里,却见钱符和一妙龄女子暧昧相拥。
呵!
她在心底冷笑,又垂眸看向蛋糕。
亏书瑶出差还不忘给他送生日礼物,现在看来当真是讽刺。
她气不过,想上前去手撕这个渣男。
哪想脚脖有些抽筋,尴尬僵住。
这时,身后一句男声传来,“小姐,需要帮忙吗?”
转身望去,一位模样清爽的男士,正绅士般朝她走来。
她忙婉拒,“谢谢!”
便拎起蛋糕,跑进雨中。
下车着急,伞落在出租车上了。
可暴雨倾盆而下,无情拍打着她的全身。
她倒吸一口气,打个冷颤,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刚下飞机,还未休息,就接个大活。
“小姐,给您伞!”
那位男士居然又追了上来,还撑伞予她。
她心底划过一丝感动,但清醒躲开。
【他不是他!】
曾经,她奢望那个男人会和她表白。
但事实证明,一切只是她单向暗恋。
也许,他早已儿孙满堂。
哦,不对,才过去三年。
是结婚生子才对。
- - -
“陆总,导航提示市医院门口堵车严重,您再睡会。”
助理晓晓见陆景琛微微睁开双眼,暖心提醒。
陆景琛沉默,定睛望向窗外。
忽然,雨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蓦地起身,凝望她许久。
却怎料她身边还有个他。
此情此景,陆景琛懊恼。
他暗想,一定是自己太过想念,出现幻觉。
【她怎么可能是她?】
“陆总,要是有个心爱的人在雨中为我撑伞,可太浪漫不过了。”
很显然,晓晓也看到了这幕。
陆景琛低头不语,眸色发深,还划过一丝嫉妒。
“前面还堵车?”
“是的,陆总,一动不动!”
“我不想在这耽搁太久!”
“我明白,陆总。”
看着车窗前来回摆动的雨刷,晓晓心里着急。
“先生,谢谢您的伞,前面有空车,那我先走了。”
苏一橙再次拒绝,跑出雨伞,朝那辆空车跑去。
并未理会身后男士的呼唤声。
她刚迈进马路,那暗涌的积水,就令她脚底一滑。
连同蛋糕和人狠狠的砸在车前,砸在那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车前。
“什么情况?”
陆景琛被这突如其来“咣当”声,一秒拉回现实。
“陆总,陆总,您别生气,好像有个碰瓷的……”
害怕陆景琛的责怪,助理忙解释。
“碰瓷?你下去看看?问问要多少钱?”
“是!陆总。”
助理赶紧下车,还好车速不快,不然她真有些后怕。
苏一橙被撞的有些迷糊,由于惯性的作用,她瘫坐到了车前。
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泥水,俨然一只落汤小花猫。
她努力起身,奈何摔的实在太惨。
高跟鞋飞出去一只不说,白色的连衣裙浸泡在马路堆积的雨水里,感觉好沉,挣扎几下,竟没起来。
此刻来看,回宁城真是“佳选”。
不是说今日诸事顺遂吗?没想到是顺风顺水的顺。
这暴雨像是专为她而下。
脑海中,天气预报的碎片开始逐渐浮现。
【今日是宁城百年不遇的暴雨,请各位民众尽量居家,注意安全,不外出......】
正想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一把把花折伞下,窃窃私语声在她耳边回荡。
助理晓晓冒雨下车,走近苏一橙,望向她,启唇问出,“小姐,您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苏一橙还是头晕,但是助理的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开始理性反问,“公了和私了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把我当成专业碰瓷了吧?”
助理被她的话问住,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再次抬眼打量她几秒,可能由于社会经验不足,也无法判断。
但自家老板的时间要紧,不能在暴雨天给他添堵。
想到这,她又试探性询问,“小姐,您没受伤吧?那我扶您起来。”
“不用!”
苏一橙感觉自己强烈的自尊被随意践踏,单手拄地,硬撑着起身。
可实在全身无力,没起来。
助理有些心急,唇角抽动几下,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斗胆问出,“小姐,您怎样才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