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一听,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将军妙计,薛贵那莽夫肯定会上当!”
苏定方得意地捻了捻胡须。
“哼,这只是第一步。”
翌日清晨,薛贵揉着惺忪的睡眼,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主营帐。
自从李勇死后,这主营帐就归他所有了。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李勇曾经的书桌旁,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仰头灌了一大口凉茶,这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摊开的一张图纸上,正是芳林城的布防图。
薛贵拿起布防图。
“这芳林城,易守难攻,怪不得一直攻不下来……”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图纸下方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将图纸掀开,一封信赫然出现在眼前。
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但那鲜红的火漆却格外醒目,上面赫然印着大夏女帝的玉玺。
薛贵心中一惊,莫非是女帝的密信?
他连忙拆开信封,抽出信笺。
信上的内容,却让他如遭雷击。
“李将军忠勇无双,待平定叛乱之后,朕定当册封李将军为异姓王,共享荣华富贵。”
薛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复读了几遍。
“好你个武淑君,好你个李勇!你们竟然敢联手欺骗我!”
薛贵暴怒之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一声脆响。
“砰!”这巨响惊动了帐外他的副将。
副将掀开帐帘,瓮声瓮气地问道:“将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薛贵怒气未消,指着桌上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武淑君,她居然敢这么对我!”
副将不明所以,挠了挠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走到桌前,拿起信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粗声骂道:“这娘们儿,真是欺人太甚!论功劳,将军您哪点比不上那李勇?她竟然想封李勇为异姓王,却对将军您不闻不问!这摆明了是寒将军的心啊!”
薛贵气得脸色铁青。
“幸好老子先下手为强,把李勇给做了!要不然,这会儿还不得被他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就是!将军您做得对!那李勇早就该死了!”
副将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薛贵猛地停下脚步,双拳紧握,指节都泛着白。
“那将军您想怎么办?”
副将问道。
薛贵冷笑道:“武淑君想卸磨杀驴,老子就让她知道,这驴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她想封李勇为王?老子就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大夏之王!”
副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兴奋地说道:“将军,您打算……反了?”
“快!”
薛贵粗着嗓子。
“去把苏定方将军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副将不敢怠慢,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苏定方迈着方步走进了营帐。
他一眼便瞧见了薛贵那阴沉的脸色,拱手问道:“主帅,不知有何要事召见末将?”
“主帅”二字,正搔到薛贵的痒处。
他脸上怒气稍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苏兄来了!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待副将奉上茶水后,薛贵屏退左右,压低声音说道:“苏兄,你看下这封信。”
苏定方接过信,装模作样地仔细阅读了一遍,随即脸色大变,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陛下竟然如此对待将军,实在令人心寒!”
“可不是吗!”
薛贵愤懑地一拍桌子。
“老子出生入死,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她却想封李勇那个废物为异姓王!她这是摆明了要卸磨杀驴!”
苏定方故作沉思片刻,问道:“那主帅准备怎么办?”
薛贵深吸一口气。
“实不相瞒,苏兄,我想反了!”
苏定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故作惊慌道:“主帅,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知道不容易!”
薛贵猛地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
“可我薛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为大夏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苏定方走到薛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主帅息怒!依末将之见,如果召集现在芳林城的所有士兵,应该可以与朝廷抗衡一二。”
薛贵转过身,紧紧抓住苏定方的胳膊,激动地说道:“苏兄,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咱们一块杀上都城,推翻武淑君的暴政!”
苏定方却摇了摇头,说道:“主帅,我不能去都城。”
薛贵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定方。
“苏兄,你……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愿帮我吗?”
苏定方连忙解释道:“主帅误会了!非也,非也!如果我也回了都城,被人知道,定会提前做防范。要是我还待在这里,做出继续攻打芳林城的假象,武淑君肯定不会怀疑的。到时,薛兄定能旗开得胜!”
薛贵听后,心中大喜,用力地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赞叹道:“苏兄果然足智多谋!就按你说的办!你留守芳林城,我这就去召集兵马,准备起事!”
苏定方拱手道:“末将预祝主帅马到成功!”
薛贵豪迈地大笑几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
苏定方回到自己的营帐,他撩开帐帘,大步流星地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帐内,张广见苏定方回来,立刻起身问道:“将军,事情办得如何了?”
苏定方将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成了!薛贵那蠢货已经上钩,现在正忙着召集兵马,准备杀进都城呢!”
张广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这招真是妙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敌人自相残杀,真是高明!”
苏定方也跟着笑了起来。
“薛贵这蠢货,还真以为自己能当皇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将军所言极是!”
张广兴奋地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