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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个数在我眼前消失

“什么叫钱是真的就行?”

“咱们这供销社可是把控物资分配的岗位。”

“上面有明文规定,要有劵才派发物资,没有劵,哪怕是一颗铁钉也不能卖!”

吴桂芝也没管刘建立怎么说。

自顾自的就去查那些个工业劵去了。

而瞧着在那认真检查工业劵的吴桂芝,刘建立很是无语。

“吴姐!”

“不是我说你。”

“你这个脾气真该改改了。”

刘建立道:“别的不说,王老六孩子的事儿,你还没长记性吗?”

“那咋了?”

吴桂芝满不在乎道:“他没有票子,我不卖他东西有什么问题?”

“要是票子那么好弄。”

“人家可能会来找你说软话么?”

刘建立道:“他媳妇出了月子就生病断了奶,被逼的没办法了,跟亲戚凑了钱来买奶粉。”

“结果,你说什么都不肯卖给人家!”

“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他家孩子因为喝黄米糊糊活活胀死了。”

听见这话的时候。

吴桂芝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瞬。

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义正言辞的说:“胀死了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谁叫他没拿票子来,他不拿票子,我就不卖货!”

“……”

刘建立都被吴桂芝给气笑了。

哪怕是严苛的律法,也要考虑人情。

可眼下这个人却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关注到的规定,就让一个小生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而更可气的是。

她对此还不以为意,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

未来的某一天,她一定会为今时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供销社在当下的职权是大。

因为他们直接把控了一方百姓的命脉。

但未来呢?

难道国家一直都会施行计划经济的政策?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未来国家肯定会放开,会让老百姓自行决定自己的出路。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有今天的权利吗?

若是有还好说,但若是没有,那当初被她欺负过的老百姓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而当下。

刘建立也实在是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了。

因为他知道,跟眼前这个人,不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儿吧。

想起放在家里的那个完整的马鹿头,刘建立就不由得喜从心来。

“吕科长可是最喜欢这些拿动物脑袋做的摆件。”

“等我把这摆件给他做好了送过去,老二的工作也就不用愁喽。”

想到这里时。

刘建立恍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迅速跑出了门,找寻那个家伙的身影。

可寻觅了一周,却也没有看见那个推着手推车的家伙。

刘建立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再跟他说了。”

……

另一边。

徐跃江满心欢喜的推着推车,走过了熟悉的山路,回到了鹿角营子。

还没等回到自家,迎面就碰上了张利民。

此刻。

张利民的模样不可谓不狼狈。

不仅满脸是伤,满嘴的牙都掉光了。

身上还挂着好几块不知名的烂菜叶子。

“他娘的老毕登。”

“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跟老子狂?”

“让你给老子瞧病,那是老子看得起你,你他娘的还敢赶人?”

他还没骂完。

就又是一桶污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我呸!”

“还给你瞧病,我瞧你奶奶!”

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的老叟提着水桶,指着张利民的鼻子破口大骂:“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就算是把老头子这双手剁了,我也不会给你拿一粒药吃!”

“娘的!”

张利民脸色阴沉,径直一把抓住了那老人的衣领子:“老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他娘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

话音落下。

他扬起巴掌就要去打那老头。

但也就在他刚刚把手抬起来的时候。

就感觉自己的衣领一紧,一股子巨力顺着后衣领传来,眼前的景物也迅速开始倒退。

嘭!

张利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只将他给摔得两眼直冒金星。

缓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张利民张口就骂:“娘的,谁啊?是哪个王八羔子敢管老子的闲事儿……”

“你活爹!”

徐跃江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俯身与他对视:“你有意见?”

见到徐跃江那双洋溢着嘲笑意味的眼睛。

张利民猛地打了个哆嗦。

“徐,徐跃江……”

“你,你怎么在这?”

“你管得着么?”

徐跃江声音淡淡道:“村这么大,我想去啥地方就去啥地方。”

张利民脸色一沉,但因为此前的教训。

他此刻也不敢跟徐跃江说太重的话,只道:“我应该没招惹你吧?”

“你是没有招惹我,但你招惹了别人。”

徐跃江说话时,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老人。

这个老人叫陆爱婴,家里三代行医。

他自己也是当下的鹿角营乃至整个五松镇公认医术最好的大夫。

此前刚来鹿角营的时候。

徐跃江的爷爷,也曾找他看过病,拿过药吃。

而当时看他们一家不容易,陆爱婴甚至没有跟他们要钱。

对此。

徐跃江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而当下。

徐跃江亦是表情淡淡的对张利民说:“陆大夫是我爷爷的朋友,你敢动他,我就断了你的腿!”

他没有询问眼前人信不信,也没有威胁。

他只是淡淡的阐述。

就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但他的态度也表明,只要张利民敢动陆大夫,他就一定言出必行。

“你!”

张利民咬牙切齿道:“你是诚心跟我作对是吧?”

“老子就是想让他给我看个病。”

“他不给我看,我还不能说话了?”

“呵呵。”

徐跃江冷笑了声:“他不给你看病难道不应该?”

在这个特殊时期。

许多人都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政策遭受到了迫害。

而陆爱婴就是其中之一。

六九年年初,中医被列为四旧。

陆爱婴因为行医多年,早有善名远扬在外,鹿角营村大队开会决定,只剥夺他的行医权利,暂时不动他。

结果张利民这厮却打着响应国家号召的名号,背着村大队把人家拉出来批斗游街。

而如今。

他却来找人家给他看病,陆爱婴怎么可能会给他看?

徐跃江当下也懒得跟他废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利民,缓缓扬起三根手指:“三个数,在我眼前消失,不然,后果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