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正面刚孟良逸,只会瞪着顾庭容说:“我说怎么你这么爽快地与我和离,原来是急着和情夫双宿双飞。你说,你的情夫到底是他们中哪个?还是说,两个都是?”
这时候的孙若谦气的口不择言,若是平时,他不会认为像孟良逸和明诺这样的人物会看得上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可这会子他总觉得自己头上有点绿,也就说出难听的话来了。
顾庭容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动了气。
孙若谦若只攀扯她,她无所谓,可现在给孟良逸和明诺都泼了脏水,她就忍不了了。
她拿眼神示意孟良逸不要再说,又眼神对明诺以表歉意。一个听话的噤声,一个心疼地摇头。
顾庭容朗声道:“府尹大人,刚才他们扯远了,既然今日是为着孙大人告我欺辱他夫人,差点害他夫人流产的事,我们就言归正传到案子上来。”
府尹大人忙点头,这才对嘛。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孙若谦站到一边,离孟良逸远远的。顾庭容站在另一边,孟良逸和明诺坐在堂上旁听。
“大人,针对孙大人的状告,民女自是有话要辩驳的。”
“你请说来。”
“按我朝律例,没有规定发生口角算违法,而我与孙夫人之间,也仅限于口角,当时在场的人很多,皆可作证。”
“我已派人询问过了,确实如此。”
孙若谦自是不能就此作罢,他说:“虽则你们发生的是口角,但因口角却造成我夫人身体伤害,大人,这总归有法可依了吧?”
“若身体有损伤,且能证明系因顾小姐之故,也能成立。”
“我夫人正是被她的话气倒,才对胎儿有损的!”
顾庭容道:“大人,想必你派人问询当时现场的情况的时候,对于我和孙夫人的对话内容,应该有所记录吧?”
“自是记录了。”府尹心想,这都什么事啊,屁大点事,还费的他派人查问这么仔细。
“大人不妨看看我与孙夫人的对话,我的话中可有一句辱骂、污蔑甚至人身攻击的话?若我言语并未攻击孙夫人,而孙夫人自己把自己气倒了,也要算在我头上?那不是讹人吗?”
府尹拿来口供,来回翻看几遍,当时顾小姐说的话实在很少,还没后来到场的孟将军多呢。且那寥寥几句,也没有一句攻击对方的,反而是孙夫人……
唉,府尹大人哀怨地看着孙若谦。
孙若谦理直气壮地说:“顾氏说话向来奸猾,不带一个脏字,却句句诛心。她正是拿捏了我夫人在意的事情,任意一句都伤到我夫人心里,我夫人能不生气吗?”
“大人,孙夫人无故挑衅在先,污我清誉在后,此等恶劣行径我要求她道歉,有何不对?”
“你和孟将军、明大人牵扯不清,我也不去管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可说你和孟将军、明大人的事却非我家夫人所言,哪来的污蔑?至于你说的什么挑衅,那更是没有的事。分明是你家掌柜厚此薄彼,冷落我家夫人这位客人,却对你卑躬屈膝,我家夫人找掌柜理论,那也叫挑衅?”
孙若谦一心想着纠缠顾庭容,让她脱不开身,少见的孤勇,根本不在意他这话出口,得罪了对面两位旁听的京中红人。
府尹大人低着头,简直没眼看。
这个孙若谦,本来就得罪那两位了,还非哪壶不开提哪壶,救不了一点啊。
顾庭容眉毛微挑,今日的孙若谦与往日不同。别说他今日狡辩的一丝不肯放过,就是状告她一事,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被京城里的人议论一番。以往他可是很在意名声的,今日怎么不顾自己的脸面了?
顾庭容冷冷道:“我也没说她污蔑的是我与两位大人的事,她明言我与锦绣庄老板有染,且还是说我未和离前就水性杨花了,难道不是污蔑吗?若非这锦绣庄正好是我顾家的产业,我岂非百口莫辩,被她结结实实地污蔑了?日后我要是在哪家铺子得到了优待,是不是她也以此为由污蔑我与别家铺子老板有染?”
顾庭容望着上座的府尹道:“大人,名节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可孙夫人随便污蔑我,我只要求她道个歉,难道不应该吗?”
府尹大人点点头。
孙若谦不依不饶:“我夫人不过是看你平时行径浪荡,才合理怀疑而已。你证明清白就是,怎可将怀疑的话说成是污蔑?还过分的要求她道歉!她可是怀着孕的弱女子啊,被你大庭广众之下要求道歉,换谁不动气?”
“合理怀疑?”顾庭容气笑了,“大庭广众之下,故意大声宣扬有损我名节的话,这也仅叫怀疑?我都还没动气呢,她动哪门子气?我要求她大庭广众下道歉有错,她在大庭广众下坏我名节就没错?孙大人只以自己好恶作为评判标准,是要凌驾于律法之上吗?”
“可最后她到底也没坏你名节啊,你不是好好的证明清白了吗?”
“她最后也没给我道歉呀,我计较了吗?”
“可她身子有损,差点孩子保不住!”
“她一感到不适,我就好心叫了大夫来,大夫当时就说了,动了胎气,吃了药多休息就没事了。若孙大人觉得如今孙夫人情况严重,不如请府尹大人再派大夫去府上看看就是,总不能孙大人空口白牙一说,孙夫人就一定伤了身子吧?”
府尹大人当即拍板,派人去请个大夫去孙府为孙夫人诊脉。
孙若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一出他没事先和毓秀约定好啊。
其实周毓秀昨天回府略躺了躺就没事了,连药都没喝上。现在好的很,早饭还吃了不少呢。这会子大夫去诊脉,哪还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众人等了等,等到大夫回来,确实说孙夫人脉象平稳,一切正常。
孙若谦却说:“如今没事不代表当时凶险……”
“行了,我也不与你多费唇舌,孙大人直说想怎么样吧?哦,我知道了,孙大人府上拮据,定然是希望我赔偿银子的吧?行啊,我赔银子,算是给孙夫人医治的医药费。”顾庭容打断孙若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