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与连钰、钟白、郑景成如往常一般,在偏厅用早膳,周勤突然在外面带人走了进来,
“周爱卿,本宫未曾宣召,为何自作主张闯进来?不怕本宫治你大不敬之罪?”
周勤贼眉鼠眼的看了屋里一圈后,十分得意的跟太子回话,
“太子殿下,昨夜臣在西院的卧房布置了陷阱,引来了一名盗贼,那盗贼中了圈套后,
身上应有多处爆炸造成的伤害,臣已经在府衙中全面搜索过,只剩……”
“哦?爱卿是在怀疑本宫派人盗取你的物品?可否让本宫知道一下,你所谓的丢失物品是何物吗?”
周勤自信禀道,
“回太子殿下,物品只是小物,但是臣的屋子之前曾经有过闹鬼的事情,最近臣重新思索过,
这些年来,臣在此地勤政爱民,并未亏待过百姓,那索命来的鬼怪之说,本就站不住脚,
必然是有人想要利用这屋子空着的时候,在里面做些手脚,
因此后来就将计就计,将西院多次驱过鬼后,便将院子空了下来,在暗中布置了暗哨,
为的就是昨夜那般,将潜进去偷东西的小贼捉住,即使捉不住,
也要在那小贼身上留下些伤疤,好长些教训!”
周勤语气种的忿忿声,听得钟白和连钰咬牙切齿,
太子面上却并无表情变化,只是淡定的问周勤,
“既如此,周爱卿想必已经确认,昨日的贼人,就在本宫这间偏厅当中?周爱卿可知,你这是在对储君不敬?”
周勤连忙行礼道歉,
“事关重大,不可小觑。
贼人既然敢潜入臣的院落,谁又说得准,会不会在这里做不利于太子殿下的事情?”
周勤接二连三的对太子的不满置若罔闻,太子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周勤也不敢再造次,干巴巴的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意有所指的问起,青月的踪影,
“周大人真的是喜欢管别人的家事?
青月是下官的贴身婢女,又是女眷,自然是和同是女眷的穆姑娘在一处,
别的下官不管,但是穆姑娘独自呆着,在这个府衙,下官还真的是不放心呢!”
“哦?周爱卿一直不肯罢休,难道是想要趁机带走穆姑娘,这本宫可就不答应了,
穆姑娘对本宫还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若然不幸出事,本宫可是要将这府衙好好地清理一番的!”
“周大人还在这里不走,是想让下官将您抬出去吗?”
钟白面色冷炙的看着周勤,手上的劲力已经将腕上青筋撑起,周勤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灰溜溜的离开了偏厅。
早膳过后,钟白跟着连钰一直走到后院,眼看就要进屋了,可是钟白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少渊一直跟着我,可是有事情?”
“自然,我来见瑞山。”
他眼神正正的看着眼前的连钰,连钰十分自然的展开双臂,任由钟白盯着看,
“现在见到了,少渊可以回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钟白脚下未动,手却直接将连钰展开的,靠近自己的那只手腕握在了手里,用力抓住,再也不肯放手,
连钰一惊,用力往回收自己的手臂,却不得,
“怎么,瑞山的武功不是一直在我之上的吗?怎么我仅用了五成功力,瑞山都挣不脱了?”
连钰唇齿打开,正准备说话,钟白又继续开口说道,
“瑞山想说你手上有伤,不好运力?”
他将连钰的胳膊整个拉到自己面前,将袖子完全掳到上臂,
白皙的胳膊上没有任何瑕疵,触手可知,这上面亦没有假皮,
钟白神色凌厉的看着连钰,
“瑞山骗过其他人也就罢了,连我都想一直骗下去吗?”
连钰瞪着钟白,却怎么都无法挣脱被钟白箍在手里的胳膊,
“瑞山绝对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即便是我们之间有不快的时候。”
二人正僵持中,屋内传来一个声音,亦是十分熟悉,
“让少渊进来吧。”
钟白拉着连钰打开门进去,之后立刻关上了房门,
屋内西边的软榻上,另一个连钰,正端坐在上面。
她的眼睛上依然敷着药膏,双手的手腕以上都收在衣袖里,
但是裸露在外面的手指和手掌,细细的缠着绷带,脖颈处的绷带也是若隐若现,
“瑞山,你伤的竟如此严重?可瞧过大夫?”
钟白十分关心,他站在连钰极近的位置,伸出手颤巍巍的,想要触碰连钰身上的绷带,
连钰似有所感,身体稍稍后仰了两分,躲过了,
“无碍,只是伤处有些明显,没办法,只能让青月重操旧业,好在除了少渊,应该都没有人发现,”
钟白直接坐在连钰身旁,很郑重的说道,
“目前太子殿下还没有起疑,但殿下不是傻子,青月毕竟不是瑞山,他早晚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连钰沉默一瞬,很快摇了摇头,
“不妥,青月假扮成我,在太子殿下面前可以说是大不敬了,此事不能被殿下知道,
只要我接下来几日避着殿下,很快就能和青月换回来,”
钟白还欲开口,连钰将手搭在钟白胳膊上,轻轻握了握,钟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从衣襟中掏出两个药瓶,仔细的叮嘱道,
“这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还有烫伤药膏,瑞山按时涂抹,能够很快康复,不会留疤,”
“我知道了,”
连钰轻笑出声,又唤过青月过来,
“今日青月以我的名义,到各个郡府行走一番,外面认识我的人少,露馅的可能微乎其微,
让青风跟你一起,我更放心,”
“公子,青风留下!”
“什么公子,叫青月!
我在府内不会有危险,青风比你细心,跟在你身边,我更能放心。
听话,青月!”
连钰最后一句话,青月再也不挣扎,只好领命离开,
钟白却依旧留在屋内,连钰摇头笑道,
“少渊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你若在这里守着,周勤脑子都不用动,就知道这屋里有猫腻,
怎么识破我身份的时候那么机警,现在却这般鲁笨了?”
“瑞山,你知道我不是——”
“好了,我知道少渊是为我好,但无论是你还是钟成,都不能呆在我附近,有事让穆宁过来跟我说就好,”
钟白抿抿嘴,走之前轻轻捏了捏连钰的手指,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到屋内仅剩下连钰一人的时候,她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的摸了摸刚才被钟白捏过得地方,
有些钝痛,更多的是一些说不上来的异样,让连钰想要仔细感受一下上面残留下来的气息。
“真是奇怪,”
连钰心里满是疑惑。